七、兩小無猜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蒙蒙亮,張逸飛就起床了。wwW.
在棲霞山莊,他和高天同居一室,兩人是山莊裏起得最早的人。起來后,哥倆就在門前的一棵大樹盤腿而坐,雙手胸前合十,按師父教的行氣之法修鍊內功。今天雖然是在“飛雲閣”,張逸飛也毫不怠慢,依然按棲霞山莊的習慣,早起後來到院外的一棵樹旁打坐行氣,修練功夫。
剛到棲霞山莊時,張逸飛極不喜歡這種靜坐行氣的練功方法,他盼望師父早日教他絕招,好讓他馬上就去找仇人替爹娘報仇,可是賀清山毫不理會他的請求,仍然循序漸進地教他先習內功,他要張逸飛每天起碼打坐一個時辰。
剛開始張逸飛一盤腿坐在棲霞山莊外的那棵參天大槐樹下,滿腦子爹娘不幸遭遇,想的就是如何能手刃殺害爹娘的壞蛋,這心如何靜得下來。而練內功一個最起碼的要求就是要心靜如水,張逸飛靜不下心來,內功自然長進不大,好幾次賀清山檢查張逸飛練功時發現他心思浮躁,狀態不佳,雖屢加訓誡,但收穫不大。
賀清山每天事務繁忙,手下又不止張逸飛一個弟子,所以顧不過來時就是賀清水替他代管徒弟,張逸飛練功不專心被賀清水發現后,他的脾氣就與賀清山大不一樣,張逸飛已經被痛罵過好幾次了。
和張逸飛一起練功的高天見此暗自着急。一天早上,他叫張逸飛起來跟着他,兩人來到山莊旁一個無人的林子中。高天突然轉身,兩眼瞪着張逸飛好久都不說話。
張逸飛從來沒有見過大哥哥會一臉兇相的盯着自己,不禁心中有些害怕道:“大哥哥,你幹嗎?”
高天發話道:“我看你是不想為你的爹娘報仇!?”
張逸飛急忙道:“不是!”。
高天道:“好!既然如此,你就先來打我!”
張逸飛聽大哥哥此話,大惑不解,心想我怎麼會打你?
高天見張逸飛站在那裏發愣,就向前邁一步,右手一提張逸飛的左臂猛往下一拉,啪的一聲,將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張逸飛頭昏腦脹,眼冒金花。還沒有回過神來,高天就叫道:“起來,快起來,你這個無用的廢人!”
張逸飛好不容易爬起來對高天吼道:“我不是。”
高天道:“你沒有本事,你怕吃苦,就是廢人!”
張逸飛回道:“不是!不是!”
高天上前又把張逸飛摔在地下,他指着張逸飛道:“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手無縛雞之力,還天天想着給爹娘報仇,簡直就是白日做夢,你不是廢人是什麼?你說!”
張逸飛爬在地下大叫道:“我不是廢人,我不是白日做夢,我一定要為爹娘報仇。”
高天鼻子裏輕蔑地“哼”了一下道:“就憑你現在這樣,好!你起來,過來打我。”
張逸飛又爬起來,高天又叫道:“快過來,你想報仇,先把我打到,來呀!來打倒我,你這個膽小鬼!”
張逸飛被高天激得渾身發抖,長這麼大,還沒人叫他“膽小鬼”,從小父親就教導他要成為一個有用之人,今天,他最親密的大哥哥卻這樣瞧不起他,叫他“廢人”。張逸飛的血一下就湧上頭來,他大叫一聲,不顧一切地沖向高天,一陣手腳狂舞,拳打腳踢,卻連高天的身體都沒有挨着。
就在張逸飛精疲力竭時,高天抓住他又是重重一摔,這次張逸飛摔在地下爬了幾次都沒有爬起來,只得躺在地上一邊喘氣一邊睜大眼睛恨恨地看着高天。
高天冷冷道:“怎麼樣,沒力氣了吧,現在你恨不得把我打翻在地,然後再狠狠地踢我幾腳對不對?”
張逸飛在地下吼道:“對——”
高天冷笑道:“可你有什麼辦法呢,連爬都爬不起來,乾瞪眼有什麼用!這個樣子還想去為爹娘報仇,不是白日做夢又是什麼?你天天就想學絕招好,絕招你趕得上我的師父?以我師父這樣的高手都要慘遭毒手,可見那些黑衣人的功夫不同尋常。要報仇你起碼要有我師父的功力,再遇到這些黑衣人,一對一時才有勝算的可能。任何的功夫都要從最基本的做起,有誰能一步登天,你是個讀書人,千里之行始於足下,難道你連循序漸進的道理都不懂!師伯給你講過多次‘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你就是聽不進去,整天就是絕招絕招,就算你有了絕招,沒有內力,你找到那些仇人又有何用,人家用最簡單的招式只要加一點內力,你人還沒有沾別人的邊,就會象現在這樣趴在地上乾瞪眼,還說什麼報仇雪恨,真是天大的笑話。”
說到這,高天對張逸飛輕蔑的“哼”了一聲,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有亮,高天就起來到門口的大樹下,自從出事後,他感到周圍的人都對他冷眼相對,大家都在有意無意的避着他。高天也很知趣,自己到門外來獨自練功,他天天都在想要努力習武,以洗雪心中的恥辱。所以每天他都是棲霞山莊起得最早的人。
今天高天剛出門,就隱約見大樹下有一個人影,他走進一看,正是張逸飛,此時他正站在樹下一言不發的看着高天。高天沉默片刻,走到他面前,輕輕地拍了一下張逸飛的頭,說了聲:“開始吧!”。張逸飛鄭重地點了點頭,哥倆就在大樹下盤腿而坐,練起功來。
自此以後,張逸飛和高天就是棲霞山莊起得最早的人,等山莊其他人起來做早課的時候,張逸飛和高天都開始練習兵刃了。連一向對高天沒有好臉色的賀清水也教訓自己的其他弟子要學這兩人勤奮的精神。
他對他的弟子講:業精於勤,荒於嬉,你們懂不懂!
張逸飛這幾年的刻苦修鍊,再加上他又是個讀書人,悟性自然比他的那些師兄師姐高許多,另外因父親懂醫緣故,張逸飛對人身上的各種**位也比常人知道得多些,要修鍊上好的內功,須對人身上的幾百個**位了如指掌,這樣才能達到運氣自如的境界。平常人不懂醫理,聽到師父一說人身上的各種**位就大感頭痛,學了很多年,也不過只是知道幾十個重要的**位,所以他們的修為就要大打折扣。有好些人下苦功一輩子就因為不知這個道理而終身功夫平平。悟性好、通醫理、勤發奮,張逸飛正好具備這幾個條件,在過了半年的適應期后,他的修為真是突飛猛進,內功已很有些功底了。
今天,張逸飛坐在“飛雲閣”的這棵樹前行氣半個時辰后,一股真氣在體內激蕩,感覺周身發熱,混身上下十分通泰暢快。行完內功后,張逸飛開始練“五行拳”
“五行拳”是棲霞山莊入門的拳法,棲霞山莊的子弟人人都必須學會這套拳法方能學“賀家槍法”,然後再學“無影劍法”。
“五行拳”和“賀家槍法”都跟少林武術有關,屬於佛家功夫,講究的是四平八穩,深厚紮實。後來祖師爺賀喜遇見高人,那高人是一個道士。賀喜自創的“無影劍法”卻是和這個道士所傳的功夫有關,屬於道家功夫,講究的是虛無縹緲、來去自由。先有深厚的佛家的內功,再加上上乘的道家劍法,這是賀喜能在江湖上縱橫幾十年,自創一派的原因。所以棲霞山莊的規矩就是先佛后道,循序漸進。
張逸飛今天在“飛雲閣”練“五行拳”與他剛入棲霞山莊已是大不一樣,他剛進棲霞山莊練“五行拳”不一會兒就氣喘虛噓,滿身虛汗。而此時他有內力護體,一套拳打下來,氣不喘心不跳,只覺得精神倍增。
張逸飛練完“五行拳”,正在做最後的收勢,就聽背後有人說:“哎呀——,好用功哦,天不亮就出來練武。”
張逸飛回頭一看,正是唐山的孫女唐薇。只見她一身白袍穿在身上,腰間扎了根金黃色的玉帶,一條紅繩系了一個綠色的玉墜掛在胸前。
自昨天晚上第一次見到唐薇后,張逸飛覺得她叫自己“小孩”很沒有禮貌,心裏就不太喜歡這個比他大一點兒師姐。今天又聽她的話音有些冷嘲熱諷的意思,心中更加不喜,他只是看了唐薇一眼,轉身就要離開,剛走一步,就被唐薇抓住肩旁,唐薇道:“喂,小孩,你為什麼不理我?”
張逸飛又聽見唐薇叫自己“小孩”,心道“小孩”這兩個字難道是你叫的嗎!張逸飛沒好氣的對唐薇道:“我有名字,我叫張逸飛,不叫小孩。”
“怎麼啦,不高興我叫你小孩,我偏叫,小孩!小孩!小孩!”唐薇瞪着眼睛看着張逸飛。
張逸飛道:“你有多大!”那意思是說唐薇沒有資格這樣叫他。唐薇毫不理會道:“我比你大,就可以這樣叫。”
張逸飛想這個師姐不可理喻,轉身又走,不想唐薇伸手將他抓住。只聽她道:“你說,你為什麼不理我!”。
張逸飛說“我沒有啊”
“哼,撒謊!見到我就要走,還說沒有。”唐薇抓住張逸飛不放。
張逸飛想唐薇是師姐,這又是在她家,自己昨天還答應過祖師叔要讓着她點,思到這,張逸飛停下腳步道:“你先放了我,我不走就是了。”
唐薇得意的道“這還差不多,小孩子就應該聽話。”說完將手鬆開。張逸飛沒好氣地道:“你要我怎麼樣嘛。”
唐薇將右手拇指放在下巴下,想了道:“你先吹一個好聽的曲子再說。”
張逸飛白了唐薇一眼,鼻子裏“哼”了一聲,從腰間摸出一把竹子做的笛子。唐薇眼尖,“咦——”的一聲道:“你怎麼不用我爺爺送你的銀笛?!”
張逸飛道:“什麼笛子都一樣。”
唐薇斷然道:“不行!要用我爺爺給你的銀笛。”
張逸飛有些冒火道:“你不懂,笛子本來是用竹子做的,這樣的笛子吹出來的聲音才好聽。”
唐薇小嘴一翹道:“我不管,你就要用銀笛吹。”說完她突然伸手去搶張逸飛的竹笛。張逸飛不提防,笛子讓唐薇搶了過去。
張逸飛眼睛瞪着唐薇道:“把笛子還給我。”
唐薇雙手一背,將笛子藏在身後道:“不給,你能怎麼樣呢!”
張逸飛厲聲道:“你給不給?!”
唐薇叫道:“不給不給就不給!”
張逸飛怒道:“不給我就要搶了!”
唐薇道:“你敢!”
張逸飛道:“你看我敢不敢!”話音未落,身體已經撲了上去,唐薇一轉身,躲過張逸飛,兩人就在那裏爭奪起來。
唐薇顯然是練過武的人,身體十分靈活,張逸飛抓了她幾次都撲了個空,張逸飛心中焦急,加快了步伐。唐薇卻是十分興奮,一邊避讓一邊咯咯發笑。聽到唐薇的笑聲,張逸飛更加生氣,他覺得這個蠻橫的小師姐簡直就是在笑自己的無能,這下更讓她瞧不起自己了,張逸飛如何能夠容忍。
過了一陣,這幾年張逸飛所下的功夫顯現出來,前面唐薇已經是氣喘噓噓,張逸飛卻是毫不費力,越跑越快。眼見得要追上唐薇了,唐薇突然停步,轉身喝道:“站住!”張逸飛急忙收腳,卻是沒有站穩,一個踉蹌,差一點撞在唐薇的身上。
看着張逸飛的狼狽象,唐薇一手拿竹笛,一手捂住胸口哈哈大笑,因為跑得急,氣都還喘不過來,沒有笑兩聲就彎下腰咳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張逸飛等唐薇站好了,沒好氣的說:“快把笛子還我。”
唐薇眼一瞪道:“一把竹笛子,有什麼稀奇的。我爺爺送你的那把笛子才叫好,全部是用上好的白銀打制而成。”
張逸飛道:“祖師叔送我的銀笛當然好,可這把竹笛是我爹爹親手做的,你快還給我。”
唐薇眼珠一轉,笑道:“那你把這個笛子送給我吧。”
張逸飛一楞,搖了下頭道:“小師姐要我什麼都可以,就是這把笛子恕師弟我不能奉送。”
唐薇突然臉色一變道:“這麼個破玩意兒,你當我真的喜歡,扔在地下都沒人揀。”說完手一揚,猛地將竹笛朝地下摔去。只聽“啪”的一聲,竹笛被摔成兩半。
張逸飛見笛子被唐薇摔破,火冒三丈。這竹笛是張逸飛父親在他四歲教音律時親手為他製作的,自從父親遇害后,張逸飛便天天將竹笛帶在身上,看着竹笛,就如見到慈祥的父親一樣。眼下這種情況,如何不讓他怒火衝天,只見張逸飛雙拳緊握,向前跨了一步,睜大雙眼瞪着唐薇。
張逸飛一副兇相,唐薇不禁嚇了一跳,忙向後退了一步道:“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你這蠻橫不講理的小姐,我、我、我要打你。”張逸飛手一伸,就要動粗。猛聽見一聲:“快住手!”張逸飛回頭一看,原來是賀小文站在他們的身後。
賀小文起來後知道張逸飛肯定在外面練功,於是走出“飛雲閣”,剛出大門,就見兩個小孩爭執起來,賀小文覺得小孩子吵架怪有趣的,所以就在遠處觀看,眼看着張逸飛要動粗,賀小文急忙把他喝住。
唐薇一見到賀小文,一下就跳到她的身旁哭道:“小文姐啊,你都看見了,他欺負我。嗚嗚嗚——”
張逸飛見賀小文一臉的嚴肅,急忙用手指着地下的竹笛道“小文姐姐,他把我的竹笛摔壞了。”說到這,又想起遇害的父親,淚水一下充滿了眼眶,差一點就要流下來。
唐薇大聲道:“破竹笛、爛竹笛、死竹笛,有什麼稀罕的。”
聽到唐薇這樣說,張逸飛怒不可遏,他從懷裏取出唐山給的那支銀笛,猛的朝地下摔去。賀小文眼明手快,翻手接住了銀笛。
唐薇指着張逸飛道:“好啊!敢摔我爺爺送你的銀笛,我告你去。”說完轉身就要走。賀小文回身急忙將她拉住道:“師妹且慢。”她轉身對張逸飛道:“還不過來給師姐道不是。”
“小文姐姐。”聽說要給這個師姐道不是,張逸飛一百個不情願,他剛要控訴唐薇,卻見賀小文直向他使眼色。
在棲霞山莊,除了賀清山賀清水外,他最聽大哥哥高天和小文姐姐的話,不僅這兩人曾經救過他,而且他最好。
見賀小文向他使眼色,張逸飛只好咽下這口氣。這時又聽賀小文道:“不管怎麼說,男孩子可不應該對女孩子動粗,再說,唐薇可是你師姐啊,怎麼可以對她這樣呢,快過來給小師姐道個不是,小師姐就原諒你了。你不知道,你小師姐的氣量可大了,她怎麼會和你這個小師弟見外呢!唐薇你說是吧。”賀小文轉身問唐薇。
唐薇把頭一昂,兩手背在身後想了一下道:“是啊!我的氣量可是很大的。”說完眼睛斜視着張逸飛。
賀小文怕唐薇去告狀,這事如果讓賀清山知道了倒也罷,要是賀清水知道了,張逸飛可就要受罰。張逸飛豈不知道小文姐姐的意思,萬般無奈,張逸飛只好咕嚕了一下,那意思就是向唐薇道不是了。可是唐薇叫道:“不行不行不行!”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張逸飛見此又要發作,賀小文邊向張逸飛使眼色邊說道:“你快快給小師姐行個禮,像你小師姐這樣的人可是最講道理的,又最能體貼小師弟了,肯定不會為難你了唐薇你說是吧。”最後這句話又是對唐薇說的。
“那當然啦。”唐薇嘟着嘴背着手點着頭道:“小文姐說的是,我怎麼會跟你這個小孩子一般見識呢。”
看着唐薇一副小大人的樣子,賀小文差點一個“噗嗤”笑出來。張逸飛又聽到唐薇叫他小孩,滿心不高興地白了她一眼,還是按賀小文的要求雙手一拱手,算是給唐薇道了不是。
“這還差不多。”見張逸飛肯在自己面前低頭,唐薇抿嘴一笑,甚是得意。賀小文道:“好了,你們師姐弟從現在起就算講和了,以後可不許再吵架。”唐薇點頭道:“可以,就是以後你這小孩一定要聽我的話,要不然我可不答應,你聽好了嗎?小孩!”
張逸飛不聲不響地走到唐薇旁邊,彎腰撿起在她腳下已經摔成兩半的竹笛,站起來將附在笛子上的泥土抹去,然後對賀小文道:“小文姐姐,我進去了。”賀小文知道因為父親做的笛子被摔壞,張逸飛心裏不好受,心想過幾天就會好的,於是點點頭。
張逸飛看都不看唐薇一眼,一轉身,朝“飛雲閣”走去。沒走幾步,就聽唐薇在後邊喊道:“喂,小孩,你站住!”張逸飛沒好氣地“哼”了聲。毫不理會繼續走自己的,後面唐薇又在叫道:“你聽見沒有,我叫你站住!”這聲音不僅憤怒,而且還有點氣急敗壞的味道。
見張逸飛仍不理會,唐薇好不生氣。在“飛雲閣”人人都知道她是唐山的掌上明珠,誰都要讓她三分,養成了她“小姐天下第一”的性子,今天見這個小師弟如此不識相,惹得唐薇大光其火,見旁邊有個草堆,唐薇抬腿就是一腳,本來她是想借踢草堆出出氣,不想草堆下隱藏着一塊石頭,這一腳剛好就踢在石頭上,痛得唐薇抱着腳蹲在地下雙眼直冒淚花,心中的火就更大了。賀小文趕緊扶住唐薇,說問道:“師妹,你不要緊吧。”
正在此時,突聽後面傳來一聲“哎呀——好水靈的美人!”
張逸飛聽到這個聲音不懷好意,急忙收住腳步,一轉身,見一高一矮的兩個中年人背對着他正嬉皮笑臉不懷好意的看着賀小文和唐薇。張逸飛邁開大步,急忙向賀小文這邊走過來,這時,就聽賀小文對那兩人喝道:“走開!”
那高個對矮個一咧嘴,笑道:“瞧,人家生氣了。”
矮個也笑道:“生氣了?生氣更好看!”
高個指着唐薇道:“嘿,不僅大的美不勝收,這個小的也是秀色可餐,我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哈哈哈!”
矮個道:“你說咱哥倆走南闖北,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吧,可咱們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可人兒啊!”
高個道:“可不是嗎,要是把這樣的尤物領回家去,做個壓寨夫人,咱哥倆也算是不虛次此生了。”說完仰天狂笑。
賀小文和唐薇氣得渾身發抖,賀小文正要發作,此時張逸飛已經衝到了這兩人的背後,只見他右腳一提,猛地朝高個踢去,接着又是一腳踢向矮個。同時雙拳揮舞,左拳砰的一聲打在高個的腰上,右拳打在矮個的背上。張逸飛這一招正是“五行拳”的第十式“翻江倒海”。招式的本意是攻對方的下盤,在對方立足未穩時再順勢攻上身,對方受此一招,多會站立不住,翻身倒地,所以招式取名為“翻江倒海”。本來此招只是一對一時用,此時情急之下,張逸飛顧不了那麼多,一個偷襲,來了個一招攻兩敵。
高個矮個均不防背後有人襲擊,一個趔趄,朝前撲去,賀小文和唐薇都是習武之人,知道借力打力,見兩人撲來,左右一閃,讓過對方,賀小文和唐薇同時一抬腿,使的都是“五行拳”的二十一招“橫掃千軍”,向立腳未穩的那兩人踢去。高個矮個遭此一擊,跌跌撞撞地往前沖了幾步,終於站立不住,趴趴兩聲,一個翻身倒在地下。
本來張逸飛的那招“翻江倒海”和賀小文唐薇的“橫掃千軍”是各攻各的,除了在前天的酒樓那一戰,張逸飛和賀小文從來沒有練過聯手禦敵,而他們倆更是沒有和唐薇一起練過武,當然也談不上配合禦敵。
也許是同出一門,心有靈犀的原因,今天三人這一擊,卻好象是經事先演練過的,大家使的都是“五行拳”,賀小文唐薇的“橫掃千軍”正好接着張逸飛的“翻江倒海”,兩招配合如行雲流水、絲絲入扣,幾至天衣無縫。
待那倆人從地下爬起來時,張逸飛他們三人已經站在了一起,賀小文倒也罷了,張逸飛唐薇卻是十分興奮。張逸飛是自習武以來的第三次實戰,最早一次是母親遇害時,那時他還在瞞着母親剛開始偷偷習武,當然談不上有什麼功夫,只有被別人打得團團轉。第二次就是前兩天在酒樓上賀小文被和尚道士圍攻時,他在桌子底下用筷子使些陰招幫助賀小文。這兩次都是處於十分被動的局面。這次是他主動出擊,且一擊而中,張逸飛不禁英氣勃發。唐薇遇見這種情況可是第一次,她見自己一出手,就將對方到在地,更是覺得自己的功夫實在了得。張逸飛和唐薇同時拉開架勢,又都是“五行拳”的預備式,倆人對視一下,不覺起了同氣相連同仇敵愾的心態。
那倆人從地下爬起來后,矮個大叫道:“好你們幾個,竟敢動手,你們知道老子是誰嗎?”
“呸!”唐薇罵道:“我管你們是什麼東西。”
賀小文道:“臭人!”
矮個還想回嘴,高個卻是個急性子,他叫道:“你跟這幾個小娘兒們嘮叨什麼。”
矮個道:“說的是!”話音未落,兩人已經貼身上來。賀小文等三人正要應敵,就聽後面有人大叫一聲“大膽!”剎那間,一個影子嗖的一下,衝到了賀小文他們身邊。
來人正是唐遠聲。
唐遠聲今天也較往日起得早,起來后本來直接想到前院去找賀小文,可又擔心太早了,人家還沒有起床,於是只好在後院先行氣練功一番。往日天一下就能入靜,可今天弄了好久也無法進入狀態,滿腦子儘是賀小文的音容笑貌,無奈之下,只得草草收功。看看時間尚早,唐遠聲不敢造次,又在後院裏走了一趟“五行拳”,可是心有牽挂,拳就打得毛糙。實在無法忍受,唐遠聲來到前院,見賀小文所住的東廂房門依然掩着,唐遠聲只得忍着在前院打轉。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見大門外有聲音,好象是在爭吵什麼,仔細一聽,不僅有侄女唐薇的聲音,好象還有賀小文的聲音。唐遠聲心跳加快,急走出門,看見高矮個正要動手,於是大叫一聲,施展輕功,輕身一躍,站在了高矮個的前面,將他們與賀小文等隔開。
唐遠聲見到這倆人,覺得很奇怪,這倆人根本就不是附近居住的人,肯定是從外面來的,但這“飛雲閣”處在玉泉山的偏僻之處,外人是極難找到這裏的,況且到這裏來也沒有多大意思。
高矮個見突然出現的唐遠聲,都收起的架勢,高個斜眼看着唐遠聲道:“哪裏冒出個吃乾醋的,也到這來湊熱鬧。”矮個接道:“年輕人,你少管點閑事,什麼都要講個先來後到。”高個道:“說的是啊,這兩個小娘們兒可是我們先看到的,怎麼?你也掉口水。”
聽到這些,唐遠聲恨不得立刻衝上去,狠狠地抽這倆人的大嘴巴。可是他還是強壓怒火道:“你們這兩個潑皮,最好馬上離開這,要不然,我就不客氣了。”滾!
“哎呀。”矮個指着唐遠聲對高個道:“這個開醋店的好大口氣,老子的氣還沒有出,你是不是皮子發癢啊!”
高個道:“別廢話了,揍扁他再說!”
矮個道:“說的是。”
倆人說著就衝上來,高個揮拳直向唐遠聲的面門,矮個卻是起腿攻他的下盤。眼見得高個的右拳就要到了臉上,唐遠聲不緊不慌,只見他微微一側身,讓過高個,伸出右手戳高個眼睛,同時抬腿,避開矮個的掃堂腿后就勢反踢矮個。
高矮個倆人都是會家子,見唐遠聲反攻,一面避閃,一面還手,那倆人還邊斗邊叫道:“呵,還是有幾下。”
“瞧好了,我要攻你的腰了。”
倆人邊說邊動手還邊怪笑。唐遠聲卻是一言不發,見招拆招。一旁的張逸飛見對方是兩個對付唐師叔,就要出手相助,剛要出手,卻被賀小文輕輕按住。
“不用!”賀小文道。
雖然唐遠聲在與人相鬥,但眼光卻是時刻的瞟着賀小文,聽到她的這句“不用!”唐遠聲更是精神百倍,這句話說明賀小文相信他,對他唐遠聲很有信心。唐遠聲越斗越興奮,幾個絕招使出來,打得那倆人偏偏倒到,再也聽不到多餘的話和怪叫聲。
唐薇高興地拍手叫道:“小叔打得好!小叔打得好!”叫完她轉頭對着張逸飛教訓道:“我小叔是什麼人,他那麼好的功夫要你動手幫忙?!你這個小孩真是不知輕重。”
剛才大家共同禦敵,張逸飛本來已經忘了唐薇給他的不愉快,不想現在危險解除,唐薇又擺起了一副小大人的架子,真是讓張逸飛氣惱。張逸飛沒好氣地瞪了唐薇一眼,轉過頭看唐遠聲斗那倆人。
此時就聽“叭叭”兩聲,兩人向後一飛,倒在地下,原來是唐遠聲擊了高個胸前一掌,矮個則被唐遠聲踢中。過了好一會兒,倆人才從地下爬了起來,顯然都受傷不輕。唐遠聲冷笑道:“你們這倆個無賴,還不快滾,是不是想躺在這裏爬不起來。”那高個還嘴硬,他扶着矮個道:“請閣下留下個萬兒,也好讓我們隨時景仰啊。”話雖這樣說,“吃乾醋的”可就不敢亂叫了。
唐薇搶道:“怎麼!還想報仇?!”
高個道:“豈敢、豈敢。想我倆在江湖上混了二十餘年,也是少有敵手,今天被一個小輩弄成這樣,要是道上的人問起怎麼回事,我們連對手的姓名都不知道,不好交代啊。”
矮個接到:“我們還有個師兄,他一聽說有功夫好的高手,一定會來請教,想必閣下必能傾其所有,誨人不倦的。當然,如果閣下害怕的話,我們也是不敢強求的。”
唐遠聲冷笑道:“你們這種下三濫的腳色,也敢到‘飛雲閣’來胡鬧,告訴你們,本人姓唐名遠聲,有機會請你們那位師兄來,說不定倒是我要向他老人家好好的請教。”說完唐遠聲猛喝一聲道“滾!”
矮個道:“好好好,你等着。”倆人相互攙扶着灰溜溜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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