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徒弟

爭徒弟

住在外面的尤二姐最終還是被接回賈府,沒辦法,即便賈璉再胡鬧,即便鳳姐心裏再委屈,還是得認了這個害的自己差點落胎的罪魁禍首,看着賈璉開心的迎人過門,看着尤三姐得意忘形,卻連臉色都不敢擺,這就是做女子的悲哀。

林鈺琅深深嘆了口氣,往回走時路過花園,聽到幾個婆子坐在花樹下聊天:“那林姑娘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也不看看她那小家子樣,要我說還是寶姑娘好,太太不也成日盼着寶姑娘和寶二爺成嗎?”

“說的沒錯,要是換了那林姑娘,我們還有什麼活頭?尖酸又刻薄,最重要的是看着沒福氣,整日病病歪歪的,不像能活的長的。”

“還整日勾着寶二爺不學好,就成天陪着她玩,這樣的媳婦誰家敢要,也就咱們太太人好。”

林鈺琅臉色大變,他可以接受其他人不喜歡自己妹妹,壓根也沒打算讓玉兒人見人愛,但是他決不能容許她們敢如此詛咒玉兒!

“把這幾個婆子綁了,舌頭給我拔了!”

幾人正說的起勁,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轉過身就嚇得臉色發白,趕緊跪下想求情,可林鈺琅已經走遠了,而他身邊幾個小廝卻毫不留情的把幾人綁起來,不顧她們鬼哭狼嚎就帶了下去。

剛回到院子就見賈寶玉拿着一盒胭脂興沖沖的朝黛玉走來,林鈺琅瞬間冷下臉色:“表弟不去讀書,跑來找玉兒做甚?”

賈寶玉很少見人對他這般疾言厲色,林鈺琅待人雖淡漠,卻也不是無故發火之人,尤其上次因為承了賈寶玉的情,林鈺琅對他也比常人多了幾分耐心,此刻乍一見林鈺琅如此嚴厲的表情,嚇得有些張口結舌:“我、我來給林妹妹送胭脂。”

林鈺琅眉眼更加冷漠:“拿走你的胭脂,莫要再拿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過來,日後考較文章你再不過,你母親可別再賴到我家玉兒頭上!”

賈寶玉被林鈺琅說的臉色赤紅,訕訕的低頭離開了,林黛玉走出來:“哥哥何故發這麼大火?”

林鈺琅回頭看向黛玉,語氣不容置疑:“日後不許你再和賈寶玉走近,這賈府的公子哥就沒一個好東西,他家的女兒怎麼糟蹋無所謂,但他們敢拿你打趣,我就滅了他們!”

黛玉不解:“這好好的又是怎麼了?”

林鈺琅壓下心裏的鬱氣,想起墨弦說黛玉此生註定坎坷,尤其姻緣一事更是挫折不斷,極易沾惹桃花,賈寶玉和玉兒本是命定的糾葛,被自己生生斬斷,怕就怕即便斷了這一世緣分,玉兒身上的桃花劫依然會惹得兩人糾纏不斷。

“玉兒,讓人去看看老太太這會兒有沒有空,我們不再賈家住了,回自己府上。”

黛玉驚訝:“回府?”

“沒錯,現在就回!”

黛玉拉住他:“那生肖玉我們還沒拿到,你現在回去可怎麼辦?”

林鈺琅心意已決,斷然不願黛玉再和賈寶玉有任何瓜葛,這世間男人皆薄情,他不能把自己妹妹賭進去。

賈老太太正給鳳姐寬心,讓她好好養胎,林鈺琅就風風火火的走進來,說什麼都要搬出賈府,賈老太太又急又怒,苦勸半天無果,又問不出原因,氣的抱着黛玉大哭起來:“你今日若執意搬出去,就當我老太太死了,日後我也要不起你們這孫子孫女了!”

王夫人和邢夫人趕過來一起幫着勸,林鈺琅看着虛情假意的王夫人冷冷笑了一聲:“外祖母也別怒,非是我不講理,只是外祖母出去打聽一圈,玉兒的名聲都被糟蹋成什麼樣子了?我家捧在手心含在嘴裏、千嬌百寵的寶貝,到了外面被人如此糟踐,外祖母,我父母在泉下得知,他們得多心疼啊!”

林鈺琅氣的呼吸粗重,他們住在賈府也不是白吃白喝,光自己之前給的銀子就是養十個玉兒都不成問題,況且最近賈府可沒少借自己的威風,與其說他們兄妹扒着賈府,倒不如說是如今的賈府離不開他們兄妹!

賈老太太呆住,神情嚴厲的看向身邊的鴛鴦:“你說!”

鴛鴦嚇了一跳,也不敢隱瞞,把府里下人傳的話挑挑揀揀說了一些,即便那些最難聽的沒說,可賈老太太還是氣的腦袋發懵,她接黛玉過來,是真心疼她的,可如今才知道居然被傳成了這樣!

賈老太太抖着手指着王夫人:“你管的好家!”

王夫人連忙請罪,賈老太太抱着黛玉老淚縱橫:“我可憐的玉兒,是外祖母委屈了你啊!”

說著又罵王夫人:“你真打量你的心思我不知道?現在越發連長輩的分寸都沒了。”

現在林鈺琅得寵,顯然已是京城新貴,連幾個皇子都湊過來攀交情,他們府上多久沒有如此榮光了?可這愚婦就是看不透,如果以前她嫌棄黛玉自己也說不出什麼,可如今只黛玉身後站着林鈺琅這一條,就足以抵消她所有不足了。

林鈺琅可懶得管賈老太太心中所想,賈府門風不正,幾個公子哥縱情酒色,下人捧高踩低,玉兒再住下去就該變歪了!

賈赦和賈政得了消息跑來,這兩人畢竟常在府外行走,自然比內宅婦人眼界高,他們還指着林鈺琅再幫府里撐撐門面呢,定然不能讓他離開,於是跟着一起斥責了王夫人一頓,又令府上嚴查多嘴的下人,老太太這邊又哭着以性命相逼,黛玉也捨不得老太太和幾個姐妹,林鈺琅思量半晌,不得不稍作讓步。

“老太太相留,孫兒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然而畢竟客居在此,日後我們就如同薛家姨媽他們一樣,吃穿皆由自己承擔,下人我也會從林府那邊再調,一應生活就不需府里再操心了。”

老太太嘆了口氣,知道這是林鈺琅最大的讓步,只好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黛玉問道:“哥哥似乎很不喜歡太太?”

“什麼太太?她是二太太,玉兒記住,不管賈府其他人怎樣,你不能跟着她們亂了禮數,你敬她為太太,那賈府真正襲爵的大太太她們心裏能舒服?”

林鈺琅想了想,玉兒的想法顯然已經受了賈府影響,錯把這種畸形的關係當正常,說來也是母親當年犯的錯,把自己娘家抬得太高,林家雖說沒落了,可也是從世家貴族跌下來的,怎麼就沒有賈府那麼不知天高地厚和奢靡無度?

別說什麼林家比不上豪門世家賈府,也不是他賈府門第真的高的林家只能□□根,他們林家爵位斷絕也才一世而已,之所以黛玉剛進賈府看傻了眼,一是母親把自己娘家捧的太高,黛玉那時年歲小被嚇住了;二來賈府如今越發不爭氣,下人沒個下人樣,主子也更加奢侈浪費,與林家書香門第的教養全然不同,這才唬住了年紀小的黛玉罷了。

“玉兒,從今天起,我來教你。”

看着林鈺琅認真的神色,黛玉咽了咽口水,心想自己兄長對這世俗禮節還是個半吊子呢,如今反過來教自己,真的沒問題嗎?

可若是拒絕會不會傷了兄長的自尊?

“那就勞煩哥哥了。”最終黛玉看着林鈺琅躍躍欲試的表情,還是不忍心的妥協了。

林鈺琅開心了,攬着黛玉笑道:“你放心,哥哥一定把賈府灌輸給你的那些不正常的觀念,全部改過來。”

“你對自己可真自信。”身後傳來一聲低沉的吐槽。

林鈺琅轉過身:“墨弦,你怎麼又來了?”

墨弦先對黛玉點了點頭,然後才看向林鈺琅:“我近日算到,原先我歷劫時曾丟了半縷殘魂在凡間,本也沒在意,誰知它竟然沒有消散,反而轉世投胎成了人。”

“你來收魂?”

“原本是的,可我算出這半縷殘魂居然和你這原身還有些牽絆,他竟然是你這具原身的表哥,當年他全家被抄斬,他父親一個至交好友不忍心,藉著抄家的便利把這孩子救了,充做了自己兒子,如今已然長大了。”

林鈺琅若有所思:“你是說……靳蕭然?”

墨弦點頭:“沒錯。”

“那你現在要把他收回?”

“我改變主意了,我打算合了他那具肉身在凡間留些日子,你一個人魂魄還不安穩,在凡間隨時會有危險,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林鈺琅不在意的笑了笑:“凡塵凡人,還不至於這麼麻煩。”

墨弦瞪了他一眼:“你整日闖禍,自己本來就是個麻煩。”

說著又看向黛玉:“你哥教你,定然把你教的更歪,從明日起,你拜我為師,我來親自教你。”

林鈺琅急了,一把將黛玉擋在身後:“你怎麼回事?還帶搶徒弟的?我告訴你,這是我妹妹,我自己會教。”

墨弦嗤笑:“你怎麼教?教她一言不合跟人打架嗎?”

林鈺琅冷笑:“那你怎麼教?教她披着一層羊皮,把所有人玩的團團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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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黛玉眼睛能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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