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人心難測
常風和阿牧洗漱后便安頓在客棧的客房內,沒有到處亂跑,能讓常風不露面便不露面,很多事情都是阿牧去辦。
雖然通告畫報上的人外貌和常風有些許出入,但還是有些神似常風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首要的任務是把傷治好。
一隻鞋踏入客棧的大門,一聲樸素無比的白色布衣,頭上頭髮高高綁起,用一根木製品從中間穿插過去,背着一個木箱,一邊摸着他的長須一邊走進客棧。
“老朋友,有何貴幹啊?”
“可算來了!”
掌柜上前跟此人打着招呼,滿臉的激動與開心。
此人名叫湯及,是一名大夫,平日裏為老百姓看病治傷,平平淡淡至今,最拿手的就是修筋接骨。
“你急匆匆讓夥計去鋪子裏叫我,是怎麼了嘛?”湯及問道。
“我有一朋友,受了點傷,需要你給他治治。”掌柜說道。
“你這店外就有大夫,還偏偏去找我。”
“這不是你的醫術比較高明嘛,有錢不給自家兄弟賺,幹嘛便宜別人。
“你少來,趕緊帶我去見他,記得一會給我捎兩瓶酒回去。”
“沒問題沒問題,小事情。”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嬉笑着上了樓,走完常風的客房。
“有腳步聲。”客房內的常風輕聲說道,阿牧連忙走到門口,透過縫隙看到是掌柜,這才打開迎接。
“進來說進來說。”
掌柜帶着大夫,還有阿牧均來到常風的床邊。
“這就是你的那位朋友?”湯及問道。
“是啊,他是習武之人,受了點傷,你幫他看看。”掌柜說道。
“我看少俠有些面熟啊。”湯及看着常風,好像一直在觀察常風的外貌。
“少俠,可否告訴一下你的名字?”
“哦,他叫。”
“我叫阿牧。”
湯及詢問常風的姓名,掌柜本想着常風會不會累,便想幫他回答,沒想到常風自己倒是用阿牧的名字頂替了一下。
掌柜和阿牧一聽也是有些懵逼,但覺得常風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好在沒有去揭穿常風,便讓湯及繼續給常風看病。
“好,少俠伸出手來,我把一把脈。”
湯及看了看常風,讓常風伸出手,自己伸出兩指把常風的脈搏,沒想到不到片刻,湯及竟眉頭緊湊,看得阿牧感到十分的慌張。
“大夫,怎麼樣了啊?”阿牧沒忍住,先開口問道。
只見湯及搖了搖頭,將常風的手放了回去,起身轉向掌柜,嘆了口氣后說道。
“兄弟,這人,我救不了啊。”
“救不了,你平常不是經常給習武之人看病的嗎,怎麼就救不了了。”掌柜激動的說道。
“我是經常看病,但看的都斷骨什麼的,我用手就能接,可他,是經脈受損啊,我又不練武,根本救不了。”湯及給掌柜道明了自己的難處。
“那還也沒有辦法救他?”阿牧問道。
“有倒是有,其實經脈受損要治不難,只需要另外一個內力深厚的人,以內力注入他的體內,為其療傷便可,但他的經脈受損,是有一股很強大的氣在壓着他,尋常習武之人也是救不了他的。”
“那怎麼辦?”
掌柜和阿牧十分着急,常風倒是閉眼休息,彷彿早就料到掌柜找來的大夫肯定救不了自己。
“去找一個人。”湯及緩緩說道。
“什麼人?”阿牧迅速問上,他是一定要讓常風將傷治好的,畢竟也算是因為他才受的傷。
“【鬼醫】李寒安。”湯及一字一字的講出了這個名字。
【鬼醫】李寒安,是一位雲遊的大夫,在醫術上,他是所有大夫仰慕的對象,被稱作【在世華佗】,在毒術上,又令天下英雄,全部聞風喪膽。
李寒安醫治病人不看銀兩,不看權力,不看地位,不受威逼,只憑心情。
當年帝都二皇子無辜生病,一直高燒不退,帝都首領號召天下名醫,每一個能為二皇子治病,最後得知李寒安出現,親自去請他為自己的兒子看病。
可這李寒安倒是厲害,無論帝都首領如何哀求,給出黃金萬兩還是至高官位,李寒安就是不理他,把帝都首領無奈的逼了回去。
過了幾日,帝都首領再次前來求李寒安為二皇子看病,這李寒安二話沒說就答應了,純粹因為當天的心情好,另外想喝酒。
到了帝都,兩三下的功法,二皇子便活蹦亂跳,臨走之時,李寒安沒有帶走一兩銀子,只是讓帝都首領給他一箱帝都的御酒。
帝都首領想要多給,他還不要,此舉一出,江湖中人更是為他感到疑惑。
無論多麼龐大數目的錢財,無論地位多麼崇高的官位,李寒安就是看不上。
也讓路邊說書的人,經常將一句話掛在嘴邊。
【縱使千金萬兩,也難買李寒安的一劑藥方!】
“那要去哪裏找他?”阿牧問道。
“據說上一次人們見到他,是去醉仙樓喝酒了。你們可以去那碰碰運氣。”湯及說道。
【醉仙樓】是這天下江湖第一大的酒坊,那裏香酒佳釀,美人作伴。歌舞昇平,其樂融融。可謂是讓人流連忘返。
想去【醉仙樓】就要出墨城,為了治好常風的病,阿牧和常風決定去碰碰運氣。
看完病的湯及連忙要走,連掌柜要給他酒也沒有拿,匆匆離去。
“阿牧,去找些泥土來,再給我畫那個疤。”見湯及離去,常風開口吩咐阿牧。
阿牧很是不解,掌柜也不明白常風要幹什麼,加上湯及問他名字,為什麼要用阿牧的名字冒充。
“掌柜,可能這話說出來不太好聽,但我覺得你這朋友,對我有些想法,方才我說我叫阿牧,他的眼神給我的感覺,只有懷疑,此刻可能已經去和墨城的士兵通風報信了。”常風說道,似乎已經斷定了這件事情會發生。
“不會吧。”
掌柜雖然相信常風,但也相信湯及,自己和湯及結交了這麼多年,他什麼品行自己很清楚,雖然帝都通告裏的銀兩讓人望塵莫及,但湯及應該不會的,至少掌柜目前這麼認為。
阿牧倒是沒有多問,他相信的只有常風,迅速找來泥土。
“不好啦!掌柜,下面來了一堆帝都的士兵,說是有人舉報發現畫報的人,要搜查。”小二氣喘吁吁的衝進房內,大聲說道。
“果然來了,阿牧,快。”
掌柜和小二連忙下樓查看情況,阿牧立即上常風化妝,隨後自己躺在桌子上睡覺,常風則在床上休息。
客棧所有人的客人,包括在樓下吃飯的人,全部被士兵攔下,一個一個用畫報對着找。
很快,士兵找到了常風的房間。
推開門衝進去,阿牧裝作睡覺被吵醒的樣子,士兵抓起阿牧,對照畫報發現不像之後,走向常風。
雖然臉上有一大塊胎記,士兵卻沒有一下就放過常風,倒是看得更仔細,越湊越近。常風的手在被子下已經準備好時刻伸出來掐死這個士兵。
最後又一名士兵跑上來說在樓下發現了類似畫報的人,這才罷休,離常風而去。
事情過後,掌柜倒是對湯及十分失望。
所謂的知足常樂,平平淡淡。在真正多的利益面前,原來,都會淪為泡沫。
兄弟之情,也不過過往雲煙。
掌柜沒有去找湯及算賬,換個角度想,既然有機會變得富有,為什麼要當個窮人窮一輩子呢,想到這,掌柜再也沒去找過湯及,也再也不認識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