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大悲無聲

“來來來，這是你的，這是他的……”李楓笑眯眯的把糖果分給孩子們：

“別急別急，都有都有！”

“謝謝哥哥！”斷腿孩子坐在輪椅上，雙手捧着接過了糖果，特別開心。

“錯了！”一個只有一隻手的孩子接過糖果，擠眉弄眼的笑：“謝謝姐夫！”

李楓：“噗——”

李楓本來不知道他是誰的，但是發糖的時候認了出來。

這隻小手兒乾乾巴巴，麻麻賴賴，一點都不圓潤，正是當初第一個偷他錢包的小孩兒。

余小小漲紅了臉，但她性子柔順，只細聲細氣的說：“別瞎說，是哥哥！”

其實，她也有這方面的猜測，李楓這麼幫他們，如果不是喜歡她，圖什麼呢？

她確實很感激李楓，她願意為李楓做任何事，哪怕為李楓做牛做馬都可以！

但是她知道那不是愛情，剛剛的擁抱，也只是很純粹的出於感激的擁抱。

“就你話多！”李楓笑眯眯的揉了揉一隻手小孩兒的小腦袋：“來背首詩！

“就背你們剛才學的靜夜思！”

小孩兒哭了：“哥我錯了，饒了我吧……”

李楓不禁哈哈大笑，這些孩子跟其他孩子混在一起上課，明顯陽光了很多。

雖然還有着不該屬於這個年紀的小油滑小狡黠，但至少已經融入了群體。

人性本善，李楓相信隨着時間的推移，那些不好的回憶都會消失在笑容里。

分完了糖果，孩子們很有眼色的給李楓和余小小留出了空間，二人世界。

李楓問余小小：“現在去？”

余小小點點頭：“現在去！”

她沒有半點的猶豫，這一天她已經等了很久了，很久很久，所以迫不及待。

李楓卻猶豫了，沉吟了兩秒：“我得提醒你，可能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好……”

余小小小臉兒白了，咬了咬牙，還是毅然決然的點點頭：“我想現在去！”

李楓：“那就現在去！”

上了車，余小小默默地坐在李楓身邊。

李楓跟大頭說了地址，余小小的小臉兒蒼白得像紙一樣，小手兒下意識摳着衣角，指甲隔着衣服刺入了肉里。

李楓嘆了口氣，輕輕在她耳邊說了結果，余小小始終沉默着。

有意無意的從後視鏡瞥了余小小一眼，李楓看到她眼中蓄滿了淚水。

她堅強的沒有讓眼淚流下來，細小如石榴籽兒的小牙卻把櫻唇都咬出了血……

一路無話，寶馬760很快就到了花都公墓。

李楓帶着余小小行走在一排排冰冷的墓碑之間，尋找着余小小父親的葬身之地。

由於預先就查明了第幾排第幾個，他們很快就找到了。

那是個位置在邊邊角角的墓碑，很小，也很冷清。

有的墓碑修得跟豪宅似的，余小小父親的墓碑就孤零零的戳在地上。

雖然這麼小的墓碑也有幾排，但別人家的有掛花裝飾，收拾的利利索索的，起碼還是有人惦記。

余小小父親的墓碑光禿禿的，除了灰塵以外什麼都沒有。

就連墓碑上的刻字，紅漆都掉光了。

圍着墓碑一圈更是雜草叢生，不知多久沒人來過。

李楓回頭瞅瞅余小小，並沒有預想之中的嚎啕大哭，余小小很安靜。

很安靜的站在墓碑前，很安靜的看着父親的遺像，很安靜的流淌着眼淚……

大痛無言，大悲無聲。

李楓知道對於余小小而言上墳是件很陌生的事情，好在他很有經驗，他已經把該帶的東西都帶了。

先用工兵鏟把墓碑周圍的雜草清理了，再用濕紙巾把墓碑擦得乾乾淨淨，把帶來的一捧菊花擺放在墓碑前，然後用毛筆蘸了紅油漆一筆一劃的描字……

這是他穿越之前每年清明都要做的，子欲養而親不待，可惜現在就連上墳都做不到了。

李楓默默地做着這一切，腦海里想的卻是前生的父母。

奈何奈何，一切皆為塵土……

最後李楓點燃了三炷香，送到余小小手裏，余小小淚流滿面的接過來，在她父親的墓碑前深深鞠躬，三鞠躬之後把三炷香插在了李楓帶來的小香爐里。

也不知道墓地是不是都這麼陰，明明是夏天，這裏卻陰風陣陣的。

余小小冷得打了個哆嗦，李楓並沒有借衣服給她，默默走開了。

他也只穿了一件。

……

離開花都墓地，余小小一直都很沉默，李楓也沒說什麼。

車裏的氣氛很壓抑，大頭連音樂都沒敢開，就這樣四個人鴉雀無聲的開到了LC區。

這一帶早就聽說要拆遷了，但聽說了好多年，都還沒有拆，傳言卻不止。

在一棟危房前，余小小見到了她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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