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腿看戲
主卧里正慶祝着衛老爺的遲歸，放肆的浪蕩着，沒羞沒臊沒節操的運動差點給床都晃散了，衛老爺急匆匆的步伐突然像被急速冷凍住，沉重的再也邁不出一步。
下人都紛紛垂下了頭，不敢去看老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攥緊的拳頭青筋暴起，憤怒最終破了冰，他怒不可遏的衝進房去，只聽房裏一陣乒乓作響，有男人的哀嚎聲，有女人的悲戚聲，更有衛老爺的怒吼聲。
發泄完一通，衛老爺拎着兩個近乎光溜溜的人丟進院子，眾人紛紛側目不敢多看，衛老爺將兩件衣服丟給他們勉強蔽體。
“這就是你說家裏的要緊事，好好好，確實是挺要緊的但就是不要臉！”
衛老爺震怒，恨不能將這兩個人親手打死。
賬房先生臉上身上全是淤青，衛夫人臉上也有兩個明顯的巴掌印，兩人此刻在院中依偎在一起，大有同甘共苦之意，衛老爺更是怒意滔天，連連踹了他們幾腳。
“期初下人們嚼舌根說你們不清不楚我都沒信，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衛夫人紅了眼睛，理直氣壯道：“我跟表哥本就是一對，若不是你仗着自己有錢給我爹一筆讓他無法拒絕的巨款，他怎麼會把我賣給你！我跟表哥有情，我想跟他在一起！”
剛從外面逛街回來的衛允嵐見這一幕一時楞了神，手中新買的瓷器竟沒抱穩一下摔在了地上，她的心也像摔在地上的瓷器，碎成一片一片的。
剛剛她娘的一片肺腑之言是她聽過這輩子最震撼的話，震撼到連新買的瓷器摔碎都沒動容。
“爹，娘，你們這是怎麼了？”衛允嵐直愣愣的問。
衛夫人身子一僵，她一直沒跟表哥私奔就是為了女兒，如今被女兒看到自己這麼狼狽，她的顏面蕩然無存。
“你問問你這個不要臉的娘，她都做了什麼？”衛老爺指着衛夫人的鼻子道。
衛允嵐神色恍惚的看了衛夫人一眼，衛夫人避開她的目光，不做解釋。
總有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在一旁添油加醋。
“聽說衛夫人出閣前跟她的遠房表哥有婚約，沒想到是真的！”
“可不是么，不過出嫁后一個是衛府夫人，一個衛府賬房先生，你說他們想幹嘛，這不是昭然若揭么！”
“你不說我都沒發現，這不就是要將衛府佔為己有么！”
“衛大小姐可真幸運，不論是誰當爹，衛府都是她的！”
……
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被衛老爺聽了去可就變了味道，甚至懷疑起了衛允嵐的身世。
他拎起衛夫人的衣領質問道：“嵐兒究竟是誰的骨肉？”
這一問把所有人都問懵了，衛允晴的腦迴路也沒跟上，唯有安予諾微微抿着唇角，雙手疊在胸前，安靜看戲。
“爹，你在說什麼呀？我是您的女兒啊！”衛允嵐眼淚嘩嘩掉，也說不上是為什麼，可眼淚就是止不住。
此刻衛夫人的眼淚也流了下來，眼神堅定且哀戚道：“你可以說我不守婦道，但你不能懷疑嵐兒的身世，她就是你的女兒！”
衛老爺現在哪裏還聽得進去這些，“你怎麼證明？你怎麼證明啊！”
衛夫人一時語塞，是啊，她怎麼證明呢！
安予諾突然開口道：“我有一合血法可幫助你們測血親！”
衛允晴用異樣的目光盯着他，滴血認親這麼沒有科學根據的事您老也知道？這之前可沒有串通好，她也不知道要怎麼配合，以前看古裝劇的時候不是要在水裏加點什麼才能讓血融或者不融么？是加什麼來着！
衛老爺對安予諾非常信任，沉了沉語氣道：“安相公請說。”
安予諾道：“很簡單，一碗清水即可，同時將兩人的血滴到碗中，血液相融即為親生，不相融則不是親生。如若將衛允嵐小姐跟賬房先生的血同時滴入碗中，相融的話……”
安予諾沒將話說完，留足了空間給衛老爺自己想像，衛老爺也不敢在想，馬上命人盛了一碗清水上來。
他捏起衛允嵐的手指，衛允嵐反抗的往回抽手，“爹爹，我是您的親生女兒啊，您不能這麼對我！”
只見衛老爺手起刀落就是一刀，血珠滾落到碗中后，他又去割賬房先生。
一直沒說話的賬房先生反抗出聲：“嵐兒真是你的女兒！”
這一聲“嵐兒”叫的衛老爺甚是扎心，刀不是衝著賬房先生的手指，而是手臂，狠狠劃了一道，血流如注。
抻着他的手臂往碗裏流了幾滴血后，又棄如敝屣的將他扔了回去，衛夫人將自己的衣服扯成碎布條給他止血，衛老爺只覺這一幕既可笑又刺眼，目光不敢在他們身上停留，只關注碗裏的血有何變化。
碗中的血匯聚到一起，慢慢融合成一體，衛老爺額頭青筋凸起，真想將他們三個一起裝進麻袋裏溺死。
衛夫人癱倒在一旁，賬房先生也不敢相信，衛允嵐更是泣不成聲，三人異口同聲道：“怎麼會這樣？”
只有安予諾早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只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剩下的就讓他們自己去演了。
衛老爺仰天大笑，痛心疾首道：“事到如今，你們還有什麼好狡辯的，來人！”
正值此刻，安予諾突然繞到衛允晴身後，一腳踹在了她腿彎處，身體不受控制的前傾，一下跪到衛老爺面前，衛允晴一臉茫然，回首間安予諾給了遞了個眼神，她也不知道自己領會的對不對，先把眼淚擠了出來。
“爹您就原諒大娘和姐姐吧，他們好歹也跟我們做了這麼多年家人，饒他們一命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若您看着他們眼煩，您就將他們趕出府去趕出宿城，您眼不見為凈，千萬別造殺孽！女兒真是捨不得大娘和姐姐去死！”
衛老爺被她的深情所感動，感嘆道：“你們看看，這才是我衛家的女兒，心地善良仁慈，哪像你們，來人準備筆墨，我即刻休書一封，我要休妻！”
休妻對於衛夫人來說是求之不得的，跟無盡的財富相比，她想要的是真心待她的那個人，而賬房先生則鐵青着臉，以後他們要靠什麼生活，他甚至有些厭惡這對母女將他後半生無憂的飯碗給搞砸了，可挨了一頓要命的揍之後也不敢再留下來。
休書寫完扔到衛夫人臉上，衛老爺說道：“從今日起你們被逐出我衛府，逐出宿城，若在踏進宿城一步，休怪我不客氣！來人，立即執行，不准他們帶走衛府的任何東西！”
下人們監視他們將身上的衣服首飾都換了下來，綾羅綢緞換成了粗布補丁，三人磕磕絆絆被家丁們押着送出了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