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牙還牙
“屬下自知失職,害得主母與小主身陷囹圄,罪無可赦!”“屬下此生能跟隨主上,是屬下一生的榮耀。如果主上不嫌棄屬下無能,下輩子屬下還要跟隨主上南征北戰!”
忽的,一個重甲武士眼含熱淚的說著。
這鐵骨錚錚的漢子,在敵人將腸子扯出來的時候沒有哭過,在數十人被數千人包圍的時候也沒有哭過,而如今卻哭的像個孩子。
他哭着,笑着,說完這些話,把劍橫在脖子上,怒吼一聲:“主上,屬下去了!”
“主上!屬下等也去了!”
戰場上,近百重甲武士齊聲怒吼,熱淚滾滾。
天龍殿視榮譽為一切。
他們的失職玷污了“天龍殿”三個字,只能用鮮血和生命來洗刷乾淨。
“崩!”
“崩!”
“崩!”
就在近百人要以死謝罪的時候,就聽見一陣脆響,他們手中的長劍紛紛斷裂。
所有人愕然,齊聲喊着:“主上!讓我們死吧!我們的罪只能用血洗刷!”
簫布衣一臉寒霜,冷聲道:“我允許你們死了嗎?”
全場無言,一臉羞愧的看着簫布衣。
他們沒死,但身上的屈辱讓他們比死還難受。
“我們失去了什麼,就用我們的雙手重新拿回來!”簫布衣下令,“回南疆!把這片天給我打碎!”
“是!”
近百人齊聲怒吼,一股氣勢直衝天際,打碎雲霄。
……
南疆市。
郊區的一個屠宰場,爛肉散發出來的腐朽氣息。
“不要拔我的指甲,我怕疼……”
“爸爸,你快來救我……”
一個不大的酒翁中,露出一個小女孩兒的腦袋,這就是簫布衣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血——沈思衣!
那白嫩美麗的小臉上,鮮血、污垢和眼淚混合在一起,黏在頭髮上,可憐到讓人心痛!
那酒翁口僅僅比腦袋大一點,也不知道沈思衣被塞進去之前,到底承受了多少折磨。
這場景,即便是再冷血的人,也會感到殘忍與憤怒。
酒翁的兩邊開了個窟窿,沈思衣的雙手伸了出來,被繩子捆在一起。
可令人淚目的是,沈思衣那原本青蔥般的手指上,赫然少了幾個指甲,粉色的肉混合著已經乾涸的鮮血,手指紅腫的不像話。
這一看就是被人活生生將指甲拔出來的。
十指連心,哪怕成年人不小心被門縫或者鎚子砸中指甲,都會疼得好幾天睡不着覺,更何況她才四歲的年紀,就被人硬生生將指甲拔出來,這是何等殘酷的折磨?
即便是再狠心的人,又如何捨得對如此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下手?
這些人手段的殘暴,幾乎突破了人類的底線!
此時,一個壯漢緩緩蹲了下來,陰影將沈思衣徹底吞噬,沈思衣那慘白的臉上,露出絕望的痛苦,哀求着:“別過來,別過來……”
因為害怕,漂亮的小臉掛滿淚水,撕心裂肺的哭聲,即便是再殘忍的人,也會有所不忍。
可那壯漢非但沒有不忍,反而露出了猙獰恐怖的笑容,像是在戲耍絕境之下的老鼠,他一點點挪過去。
沈思衣害怕的想逃,可酒翁沒有腿,又怎麼能逃?
“嘖嘖,真是個聰明的小機靈鬼,即便是被關在這酒瓮里,也能偷到我的無線電設備,你說你這麼聰明,叔叔該怎麼獎勵你呢?”
壯漢獰笑着,別說是四五歲的沈思衣,即便是一個成年男人都會被嚇得尿褲子。
沒人知道沈思衣內心深處有多害怕,她只是不住的哀求着:“不要,不要……”
她想逃,卻無處逃,絕望、恐怖與濃濃的死亡氣息,將弱小的她徹底吞噬。
可她卻想起了媽媽說的那句話——爸爸是個大英雄,是這個世界上最堅強的人,作為爸爸的女兒,她必須也要堅強起來。
她哭喊着,努力做出兇惡的表情,說:“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爸爸會殺了你的,爸爸會替我報仇的!”
“哦?你說的是那個廢物爸爸嗎?可他已經死了,該怎麼救你呢?桀桀……”
壯漢森然笑着,隨後神情一獰,張開血盆大口,說:“你這麼想你爸爸,我送你去見他好不好?”
“不要……不要……”
小女孩害怕的哭喊着,頭拚命地轉向一邊,似乎只要這樣,危險就能離她遠去。
“想跑?過來吧!”
壯漢怒吼一聲,直接拉住小女孩的手,用力扯了過來。
“哇哇……好疼……衣衣好疼,爸爸你聽得見嗎……”
這一拉碰到了小女孩的傷口,她痛的哇哇痛哭。
可壯漢卻痴迷的看着小女孩手上那殘忍的傷口,就像這是一幅最美麗的圖畫,臉上露出了病態的享受,說:“多麼好看的一雙手啊,修長,勻稱,長大了一定是個大美人……可是為什麼你的指甲,偏偏沒長……齊呢!”
“既然如此,那叔叔就辛苦一下,幫你把剩下的指甲也全部拔掉,這樣就整齊好看了,好不好?”
“不要,不要拔衣衣的指甲……”
小女孩拚命的想抽回手,可她這弱小的身體,又如何跟成年人對抗?
她所有的努力都徒勞無功。
壯漢皺眉,不悅的說:“你不乖哦,不過沒關係,等把你所有的指甲都拔光了,你就會乖了……”
他近乎病態的撫摸着沈思衣的秀髮,露出那猙獰讓人極度不舒服的表情。
“有點疼,忍着點哦,叔叔要開始給你修指甲了呢……”
這時,壯漢手中拿着一個鉗子,一點點靠近。
看到那東西,小女孩露出絕望與恐懼的神情,這表情讓人心疼,因為她曾經經歷過。
她雙眼無助、空洞的望向一邊,等待着她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爸爸來救她。
可是,爸爸不會來了。
她雖然小,但苦難的經歷,卻讓她過分早熟。
她早就知道爸爸不會來的,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垂死掙扎,和自我安慰罷了。
不然為什麼她發了1000次的無線電,爸爸都沒來救自己?
她閉上了眼睛。
眼淚?
她早已經流光。
鮮血何時會流光?
是被拔掉所有指甲之後,還是在被人摘掉心臟,去救一個骯髒惡臭的靈魂之後?
鉗子一點點夾住她的指甲,就像這不公平的命運對她的迫害與碾壓,直至將她折磨的血肉模糊,粉身碎骨。
轟隆!
就在這時,忽然一聲巨響,破敗的屠宰場屋頂碎裂,雜物伴隨着灰塵,滾滾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