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府
“是不是陳謙他父親身體不適,又生活拮据,無法承擔昂貴的醫藥費,不得不放棄治療?”
丁輝敏感的把周巍山所看到的給想像出來,不然周巍山這麻木不仁的性格,不會去關注與他不相干的事情。
雖然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山川異域,風月同天。
那些都是侃侃而談罷了,如若能有此境界那也是詩人的境界,美曰其談,甚於心中大真。
“可是那陳謙卻怎麼會在醫院后的大成賓館……”
疑惑燃燒了驚懼的神經,似乎眼瞳里的幕幕形象都清晰出現。
“無所謂的啦!只談故舊之情,不談那庸俗之物,今日依舊敘舊,誰先說了誰就罰酒……”
本來丁輝去黃嶺崗是把那稿費整十萬給陳謙的,並且去解開心中的疙瘩。
不想卻被陳謙拒絕,還說了些他那凄婉的就往過事,屬於風花雪月,輓歌留行的殤殤之情。
固然視為俗物,為井中一陋蛙,或者是黔驢之技,但池中物,技中鄙,怎奈離的開世俗之物,人都追求光明,摒棄黑暗,也崇尚雍容華貴,那白壁美玉,金碧輝煌,這些一般都趨之若鶩,即使心存高遠,亦有人墮落其中。
怎麼陳謙卻心高氣傲,這根本就是他的李代桃僵。
剛好周巍山又碰到陳父,也難道是假以夢境,借魂說苦,來道明心中的所祈。
“丁主任,這次我與寒濱採訪期間,其家果然甚慘!”
……
良久的沉默讓心在醞釀彼此的默契,大成賓館的確是虛假的,是醫院後面的一亂石堆而已,草木蔽天,蟲鳥飛翔,皆生靈之歇息修養的地方。
“丁主任,你不是說上次的那歐陽什麼峰就是陳謙的筆名,那後來的稿費和廣告以及流量收益整十萬,這些財務都已經結賬出來,現在陳謙也不在,這筆款,我想徵求一下丁主編的意見?”
“什麼意見!”
看着周巍山的那激動的眼神,這傢伙原本的那麻木不仁,孤傲冷漠,現在都一概消亡。
“就是給陳謙家裏送過去……”
“你這個意見是準確,還支支吾吾幹嘛,有什麼想法就應該大膽的誰出來!”
丁輝拍了拍周巍山的肩膀,好像語重心長,又心情沉重,他把自己原本想說出來的這幾天經歷又咽在喉嚨下面。
往事封存,下自成蹊,千種風情誰人可說,陳謙那天已經說的很明白,丁主編你就不用指明,這稿費留有後用,果不奇然,寒濱和周巍山今日所說就是事實。
可是卻讓丁輝明白了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原來真的是虛幻和恐懼的。
莊園的廊燈在漆黑的夜晚顯的特別明亮,流水小木橋,峰巒嶙峋,樹蔭暗弱,但似乎有人在閨閣內竊竊私語,這是從軒窗分漏出來的弱音。
酒已酣暢,心已繾綣,紛擾世外之事都再無問臨,留下卿卿我我,形影煢煢相連,那天生麗質,玉脂肌膚,姍體香沁,勝卻人間無數。原名劉斐,這只是白寇隱姓埋名后改的名字,而陳茜才是她的真名。
“我名叫劉斐……,上非下文的斐,故意斐然有章,本意就是冰穎聰慧,超凡脫俗。”
說完掩袖一笑,如穿透心臟的眼神,勾人心魄。
無法自持,在夜裏的鼎爵里,那毒魂的酒力已然侵蝕了矜持。窗外的燈光被微風的過來而暗弱,寂靜的弦動再沒有音律,丁香花的芬芳在紗衫內流露的更徹底,似乎聞着了整個莊園,閨閣破碎,破碎在瘋狂的境遇中。
“你做什麼夢啊?睡沒睡相的,還喃喃無言亂語。”
於莉使勁的推了推旁邊的丁輝,開燈一看,還發現他滿頭大汗似的濕了一片。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真討厭!”
“你說什麼啊?還讓不讓人睡覺啦!”
丁輝覺的自己四肢無力,人軟綿綿的,根本就無法用手肘托起自己的身軀。
“一個大男人盡然會濕了一片……,真不知羞恥!”
於莉的眼睛真毒,不過憑她的經驗知道,那胡言亂語,還有山崩地裂的狂妄動作,都可以解釋成那是令人作嘔的幻夢。
“你不說還真不知道,呵呵……”
丁輝用手趕忙一摸,果然如丁莉所噁心的那物,簡直是小概率事件,不過的確是發生了,他覺的不可思議。
“賤人,以後你給我睡隔壁去,竟然在我的面前會想着其它的事情,你是不是……”
“是什麼,那很正常的,我是這幾天寫東西太累,才導致內分泌失調的,你倒挺會想的!”
“放屁,跟你夫妻這麼多年,還沒有發生過這事情,你給我再謊編,小心我一腳踹死你!”
於莉幾乎是咬牙切齒,她最恨睡在身邊的男人竟然會想着別的女人。
“別瞎操心了,睡覺吧!我可以發誓,如果我丁輝有外遇,那粉身碎骨,給你當墊鋪,還騎在上面當馬騎,任意使喚!任意鞭打都可以。”
“誰會相信你這張臭嘴,上次的洋相都給你出夠了,你自己去說吧!”
說完於莉把旁邊的燈一關,不懷好意的又矇著被子睡了下去。丁輝着實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夢的確勾了魂似的,讓他沒有自覺,沒有自力,完全是被操控着一般,任人擺佈。
結合前幾天的那黃嶺崗之行,在上坡的轉角處和陳謙相遇的一瞬間,自己突然的短暫休克一般的迷離,這所謂的靈魂出竅也就是這樣。
來到了那都御史府後,這御史府還是無法跟太尉府,明朝設立太尉府,就是相當現在的國防部長,可謂權傾朝野,沒有皇帝的恩寵絕不可能有這個地位。
可惜太尉受了那太監付德的陷害,在皇帝面前獻媚讒言,致使君臣分離,並且鋃鐺入獄,現如今陳平已經殘垂余年,空懷憤怨。
把那些書籍和字畫等一概放入後堂后,御史白寇還令唐管家把陳平府中帶過來一些細軟都安置妥當。
並且特置閨閣樓,是自己的一個女兒那裏吩咐挪出來的,並且是最好的一間,雖然其女委屈不平,在白寇面前哭哭啼啼,還在白寇夫人面前大告喊冤,甚至說要離家出走,還咬牙切齒的要去找那小姑娘問罪,這些都被白寇知道,並令人嚴加管教此女,如若再有胡鬧之事,必逐出家門,嚴懲不貸。這下那個敢於撒潑的女兒就有了記憶,一下子不敢專橫跋扈,還對陳平的女兒唯唯諾諾,不敢有點不悅之色表露。
“以後就取名為劉斐吧!不然外人還以為是你父親把女兒藏在都御史這裏,再說現在皇帝昏庸,太監宦官無道,我一個小小的都御史大夫也獨木難支啊!”
白寇似乎憂從中來,連綿不絕。
“是的,白叔叔,我知道了……”,“我陳茜從此改名就叫劉斐,但不知為何要取名劉斐,而不從姓叔叔呢?”
陳茜有點不知其故,心裏在揣度究竟,但也想不出所以然,但一想還是別問了,現在又剛到御史府,還很陌生這個環境,心慌意亂的,又一時無法平靜,所以只能自己想一想,也不去過問白寇的用意。
“劉斐這名字,斐字就是聰慧卓然,又超凡脫俗!而劉也是我自己以前的筆姓,所以我剛才見你有半點疑慮,就給你解釋了出來,並且這劉姓,也可以鞭策我自己,鞭策自己是恩師的教導,才有我白寇的今日。”
“你就安下心來,聽我教誨,這裏如果有人敢於對你不尊,盡可來向我言明,我必當為你掃清欺凌,揚善懲惡。”
白寇坐在精緻的大木雕雲堂椅子上,捋了捋一撮濃黑的鬍鬚。
“大人,一切安排妥當,那小姐現在也已無怨言,接受事實,現在那陳小姐可以去那裏入住了。”
唐管家進入御史府的中堂來見白寇。
“什麼陳小姐,有這麼叫的?”
用眼神狠瞄了一下唐管家,唐管家似乎身影縮了一團,壓低着脖項不敢哼聲,感覺着白寇威嚴下的怒言。
“小的不敢,但不知以後如何稱呼,小的知道的話,以後就再也不提陳小姐是陳太尉的……”
“有你再這麼叫的,如果以後再說一個陳字,我就割了你這奴才的舌頭!”
白寇把旁邊的茶水瓷杯一振,這濺出的半杯茶水頃刻間沿着桌面淌滴。
唐管家龜縮着脖子,佝僂着腰背,不知道該怎麼辦。
“以後就叫劉小姐,聽懂沒有?”“現在你就帶劉小姐去閨樓看看,如果有半點差池,我就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