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悉心照顧
男人去而復返,手中多了個醫藥箱。
意識到男人想幹什麼,顧夭夭聲線虛弱的開口:“不用勞煩時先生了,這點小傷,死不了人!”
她以前出任務時,也總是負傷,自己給自己縫針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她不能在時晏琛面前暴露自己,不然,那可真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時晏琛走到床前,將醫藥箱放在床頭柜上,自己則在床沿上尋了個空位坐下。
他眼神清冷的看着她:“把衣服脫了。”
顧夭夭咬唇,一萬分抗拒。
見她遲遲未動,時晏琛心裏生出一絲煩燥:“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
嚶嚶……她,自,己,脫!
顧夭夭磨磨蹭蹭的解開扣子,粉色的小衣暴露,上方是被繃帶覆蓋,已經滲血的傷口。
她抿着唇,小臉燒灼,尷尬的目光無處安放。
鮮紅的一團,格外扎眼,不知為何,男人的心裏生起一股子怒氣。
就算,她是被迫嫁到時家來的,哪怕他不喜歡她,可她現在的身份依然是時家的少夫人,怎麼還能惦記着別的男人,還敢為別的男人受傷。
拿出剪子,拆下繃帶,雪白的肌膚上,皮肉外翻的傷口格外刺目,生氣的同時,又沒來由的心疼。
棉簽消毒的動作,也不自覺的輕柔許多。
顧夭夭看着男人認真完美的側臉,甚至產生了溫柔的錯覺。
其實,時晏琛和傳說中的,還是不太一樣罷!
“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男人帶着威脅的話語突然傳進顧夭夭的耳朵里。
將她的思緒陡然拉回了現實。
她低聲嘟囔:“誰在看你,真是不要臉。”
“你說什麼?”他側目,正好對上她清澈的眉眼。
那雙眼睛,似曾相識,黑水晶般的淚痣,直擊他內心深處的柔軟。
眼中清麗脫俗的小臉漸漸化為另一個女人空靈多情的五官,她衝著他笑,對着他低低的喊:“阿琛。”
“妮妮……”男人顫抖喚了聲女人的小名,眼前的畫面驟然破碎,再次定睛,眸中的這張臉,仍然是那個叫顧寒微的女人。
他為什麼總是會在這女人身上看到妮妮的影子,兩人明明就是天壤之別。
男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又難看,手中的針差點穿錯位置,顧夭夭痛的叫了一聲。
眼淚在眶子裏打轉,顫聲道:“時先生,你要是想讓我死,直接用刀多好,這針扎得又痛,還死不快。”
“顧小姐,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時少夫人,要是下次再為別的男人受傷,我就用我手上這根針,把你戳死!”居然敢肖想別的男人!簡直就是找死。
顧夭夭癟嘴,點頭如搗蒜,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
最後一針縫畢,時晏琛打了個結,將剩餘的線收進醫藥箱。
顧夭夭低眸看了眼心口處縫合整齊的傷口,下意識的彎唇。
不得不說,時晏琛的手法很專業,男人重新將繃帶給她纏好,從後背,繞過圓潤的肩膀,細細的纏好,指尖帶着灼人的溫度。
顧夭夭臉紅的更加厲害,恨不得當場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綁帶子的手法也很專業,還繫上了一個好看的蝴蝶結,看了眼顧夭夭滴血的小臉。
男人眸色頓時一沉:“我不過是看你可憐,可千萬不要以為我這樣做是對你有意思。”
顧夭夭聞言,雙頰的紅潮微退。
誰那樣以為了,她不過是從未與男子這般親密的接觸過,害羞罷了!時先生還真是自作多情。
當然,這話,她只敢在心裏想想,萬萬不敢表現在臉上,生怕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抱着她就往門外扔。
時晏琛提着醫藥箱離開了房間,顧夭夭行動不便,偏偏這時候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計。
這偌大的松林公館,連個傭人都沒有,時晏琛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她這是,要被餓死的節奏啊!
顧夭夭兩眼昏花之跡,鼻尖里突然竄進了好聞的飯菜香,如饑似渴的瞪大眼,便見高大挺拔的男人端着一碗番茄雞蛋面走了進來。
沒想到時先生還會做飯,最主要的還是為她做飯,活久見。
顧夭夭發自內心的說了句:“謝謝。”
“我可不想明天時少夫人餓死的新聞上南都頭條。”時晏琛淡漠的開口。
沒有他的授意,南都頭條連個毛都不知道,還敢發新聞?
真是個嘴硬心軟的男人,顧夭夭不與她計較。
時晏琛扶她坐起來,還在身後為她墊了個軟枕。
顧夭夭受寵若驚:“沒想到時先生,也有這麼體貼人的一面。”
體貼?時晏琛微怔,神情里閃過一抹不自在:“廢話怎麼那麼多,吃你的面吧。”
男人說完,便端着瓷白的面碗往她手裏一塞。
滾燙的溫度從手心裏傳來,顧夭夭蹙眉驚呼。
一個不穩,面碗便從手心落空,直接打翻在床上,湯汁灑的到處都是。
顧夭夭看向時晏琛焦黑的臉色,委屈巴巴的解釋:“我,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蠢女人!”時晏琛怒斥:“自己弄乾凈,今天也別想吃飯了。”
顧夭夭傷口還很痛,根本就無法下床,只好用求救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時晏琛。
卻只得到男人無情的兩個字:“做夢!”
“時先生,我可是你花了大力氣救回來的姑娘,你忍心讓我再死一次?”話一出口,顧夭夭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話語竟含着一絲撒嬌的意味。
他盯着顧夭夭巴掌大的小臉,腦海里突然閃過女人迸開的傷口,還有她蒼白的小臉,竟鬼使神差的軟下心腸。
“下不為例。”男人冷冷的吐出四個字。
然後將她抱到一旁的沙發上,給她收拾鋪床。
窗外灌進一陣涼風,她鼻尖猛然一酸,打了個噴嚏。
此時,她才發現心口涼幽幽的,低眸一看,睡衣卻是被灑下來的湯汁濺濕了一大片。
時晏琛聞聲看去,便見她胸前濕了一片,視線又落在沙發邊緣安靜擺放的薄毯上。
忍不住又咒罵了句:“蠢貨!”也不知道拉過去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