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銀色的回憶

如果陳牧之前實驗光膜通過性的時候有向上看一眼的話，他就會看到天上的大球已經下降了一段距離，其幅度已經達到了肉眼可見的地步。

正在研究那幾隻飛蟻的變化的螞蟻女王此刻還並不知道這一點，但是她卻發現了自己的族人發生變化的原因——變異飛蟻的腦部被一種奇異的銀色金屬覆蓋了。

“總感覺這玩意很眼熟。”螞蟻女王揉了揉腦袋，眼前的景象似乎喚起了某些久遠的記憶，久遠到她已經完全想不起那些記憶中的場景發生的時間了。

四處奔逃的人型生物，外表猙獰恐怖的巨型怪獸，揮舞魔杖四處救火的施法者，即使白天也可以見到的閃耀星辰……縱然身負強大的心靈力量，這些古老的記憶還是讓螞蟻女王異常痛苦。

這種痛苦並非源於身體的哪一部分，而是來自於那些古老的記憶本身，彷彿僅僅是想起來那些場景就是一種折磨。

“到底，發生了什麼。”螞蟻女王想要回想起更多的事情，然而卻無能為力，過於久遠的記憶早就在時間的沖刷之下消散殆盡，即使偶爾回想起一點片段，但是也只是片段而已。

“好像，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螞蟻女王等到痛苦緩解之後，這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銀色大腦之上。

相比起螞蟻們的體型，它們的腦體積並不算很大，一隻家犬大小的飛蟻所擁有的的也不過是一顆花生那麼大的腦子而已。

螞蟻女王將閃着銀光的腦子放在手心仔細觀察，在飛蟻發生變異的過程之中，它們的血液好似全都已經消失了，不但之前的解剖過程一點血都沒有，眼下這顆銀色大腦之上也沒有分毫血跡，使得其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模型或者工藝品。

“這個顏色，是因為天上那個東西嗎？”雖然古老的記憶無從追溯，但是基本的邏輯推理能力卻不曾丟失，螞蟻女王試探着用自己所掌握的各種探查法術探究更細微處發生的變化。

“還在活動？即使思維已經停止？”螞蟻女王對自己的探查結果有點不敢置信，她是在確認這隻飛蟻已經死亡之後才開始的解剖工作，然而從偵查法術提供的反饋結果來看，這顆小小的大腦還活着。

就在螞蟻女王準備進一步研究這古怪的現象只是，她手心的小小大腦突然顫動了一下，覆蓋在外面的銀色光澤如水流般流淌而下，眨眼間就已經從上面剝離開來，轉而向著螞蟻女王的掌心滲透而去。

只是這一行動並不順利，螞蟻女王的手上額外穿戴了一層防護手套，銀色液體一時間根本無法穿透這層防護，雖然時間再長一點就能穿透了，但是螞蟻女王卻不會給這個機會了。

她以迅捷的動作迅速摘下手套並丟向角落，趁着手套在半空飛行的時候，一手指向手套，短促而迅速地吟唱了幾個音節，一團火焰猛地爆發並覆蓋了手套，將手套連銀色液體一起焚燒一空。

“齊瑞娜火球術，燃燒迅速無殘留。”螞蟻女王下意識地說道，旋即皺了皺眉：“齊瑞娜是誰？我在說什麼？”

似乎是剛才的場景和動作觸發了更多的記憶，螞蟻女王又回想起了更多的片段，一樣是被銀色覆蓋的大腦，一樣是試圖逼近自己的銀色液體，一樣是被火焰焚燒一空……

“我很久之前接觸過這些東西？”一個順理成章的推斷就此做出，然而詭異的是，她並沒有藉此回憶起更多的記憶，唯一喚醒的大概只有痛苦與厭惡的情緒。

“這些東西是從哪裏來的？之前從沒有出……”螞蟻女王下意識地看向原本那塊灼熱巨石所處的區域，要說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大概只有自己將那塊石頭丟出去和天上的銀色巨球降臨了吧。

“空間風暴沒有摧毀那塊石頭？不可能，我測試過，沒有那麼強的防禦能力，但是……”仔細想想，雖然天上的大球墜落的方向並非巨石被拋投的方向，但是相差其實也不是很遠，考慮到天上那玩意具備飛行能力，這點差別就不重要了。

“是因為我嗎？”螞蟻女王面色變得有些難看，她完全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然而此刻自責已經於事無補，最重要的是先解決眼前的危機。

先是將剩下的幾具屍體一起燒成灰，避免藏匿其中的銀色液體出來作亂，之後要考慮的就是如何解決天上的那個危險物品了。

“那東西怕火，將地下的岩漿引出來能不能擋住？不行……沒法覆蓋空中，”她最先想到的方案就是製造一層火焰屏障，然而想要藉此來保護整個螞蟻一族，恐怕很難做到，退一步借用岩漿的話，又很難引導岩漿形成全面屏障。

“把那東西引到岩漿里？”螞蟻女王剛想到這裏，突然意識到或許那塊巨石本就是用來解決天上那個巨球的方案，結果被自己陰差陽錯地破壞了。

“可是，我的記憶里，那東西確實是從天上……”螞蟻女王試圖回憶起更多的事情，卻感覺整個腦袋彷彿要炸掉了一樣。

直到與蟻群的心靈連結里傳來新的消息：“女王，不好了，天上那東西掉下來了。”

之前她就有指示一部分螞蟻時刻關注天上巨球的動向，沒想到才過去這麼點時間就立刻有了變化，不過這也未必是壞事：“下來的正好！”

之前礙於巨球懸停的高度問題，根本只能考慮被動防禦的方案，既然落了下來，那就可以發動攻擊了，雖然螞蟻們製造的酸液未必有效，但是……“它們的酸液可是絕佳的引燃劑啊。”

帶着這樣的想法，螞蟻女王一邊安排螞蟻們準備迎敵，一邊回憶着自己所掌握的火焰法術，像是之前放出來的那個齊瑞娜火球術好像就很不錯，就是作用範圍好像小了點。

“齊瑞娜火焰雨，齊瑞娜火焰風暴，齊瑞娜火焰流星，齊瑞娜燃燒地獄……這個叫齊瑞娜的人研究了很多火焰法術嘛，正好這個時候用上。”

也許是之前無意間釋放火球術的動作觸動了更多記憶，明明之前幾乎沒用過火焰系的法術，但是螞蟻女王依舊記起了很多有用的內容，有了這些完善的法術模型，她對解決天上那個怕火的球體更多了幾分信心。

等到她佈置好迎敵準備，天上的巨球也恰好落到了螞蟻們噴射酸液的有效範圍之內，一聲令下，無數酸液被噴吐到了規模巨大的球體表面，她自己也啟動了眼下情況最有效的法術：“齊瑞娜火焰牢籠！”

衝天的火焰如同一間囚室一般將巨球籠罩其中，衝天的火焰引燃了巨球表面的酸液，熾熱的高溫之下，銀色巨球開始緩緩消融。

“很輕鬆嘛。”螞蟻女王正在為自己的計劃如此簡單取得成功而開心，突然感覺頭部一陣刺痛，一些殘存的記憶再度湧現，這些記憶的最後一幕是她自己被銀色液體完全吞沒的景象，伴隨而來的還有絕望與……恐懼。

片刻之後，疼痛不再，她的眼睛卻已經染上了一層銀色：“毀滅，就從這裏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