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蟻群之主

出現在陳牧眼前那個生物，全身覆蓋著和其他異界螞蟻一脈相承的堅實盔甲，盔甲表面尖銳的刺狀突起和頭上如扭曲的荊棘形成的王冠，無不彰顯着其在蟻群之中的獨特地位。

和陳牧的溝通方式也是通過心靈通訊，毫不講理地將自己的心靈波動投射進陳牧的腦海之中，卻沒有對陳牧的思維情緒產生任何影響，如此令人嘆為觀止的心靈法術水平，縱然陳牧只是個超凡世界的新人也能意識到其恐怖之處。

那些環繞着飛行的生翅螞蟻也全都流露出了敬畏的情緒，陳牧只需要一個簡單的法術就能得到這樣的反饋，只要眼前生物一聲令下，這些螞蟻全都會為其赴死。

這一切，無不顯示這就是蟻群的女王，也就是邀請陳牧和樂正晗前來這裏的神秘存在。

然而，這個生物卻長着一張和人類很像的臉龐。

對方身上穿着的盔甲雖然看不出鍛造的痕迹，就好像天然生長而成，卻並非普通螞蟻那樣外骨骼一樣的存在，即使如同無縫天衣，也只是一層盔甲。

漆黑色的荊棘王冠之下，雜亂披散的褐色長發遮掩中，是一張女性的臉龐，膚色蒼白的不可思議，隱約甚至可以看見皮膚下跳動的微小血管，一雙金色眼眸之中滿是久經歲月的滄桑與淡然。

從五官上來看，這人和地球人別無二致，雖然發色和瞳色的組合比較獨特，但是依舊是一副人類的面孔，身上除了一整套和螞蟻外骨骼很相似的盔甲之外，再無半點非人要素。

“我的樣貌讓你很驚訝？”也許是出色的心靈能力賦予了這位自稱蟻群女王的生物讀取其他生物情緒的附帶能力，即使陳牧沒有開口，她也看出了陳牧的驚訝與疑惑：“蟻群之中的每個個體形態都有所差異，你們的族群不也是一樣嗎？你和你的同伴從身體構造上來說，差距也很大。”

“啊？差距有這麼大嗎？”陳牧愣愣地看向還在和雪鱗猿戰鬥卻已經取得優勢的樂正晗，即使沒有騎上戰馬，這位聖騎士也具有極強的戰鬥能力，而且還在和雪鱗猿的戰鬥中飛速成長起來。

只是再看向對方的眼神，陳牧卻覺得對方好像不是指着樂正晗說的這句話啊。

“陳牧，我覺得她是在說我。”克拉肯小聲對陳牧說道。

“啊？啊！”陳牧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克拉肯說的是是什麼意思，再看向對面那位“女王”的眼神已經多了幾分釋然，看來在這個破碎的世界生活太久，這位的常識都已經被摧毀了，也可能對方不存在所謂的“常識”？

陳牧無意和對方講解自己與克拉肯並非同族的事情，眼下最主要的問題只有一個：“我們已經應邀前來，您可以回答我們的問題了嗎？”

雖然這位的記憶和“常識”可能出了點什麼問題，但是表現出來的思維卻很清晰，陳牧覺得完成偵查這個世界碎片的希望就落在這個人身上了。

“你們的問題？”“女王”露出了困惑的眼神，思考了不到一秒才恍然大悟道：“對了，你是想知道這個世界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對吧？”

“沒錯。”陳牧產生了一種這人要坑的感覺，記憶已經差到這種程度的生物還能記住很久之前發生的事情嗎？

“那正好，我的族人正在為了解決這個世界的‘病症’而努力，你們要不要來看看？我想直觀地面對那東西，能夠讓你們更好地理解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一切。”螞蟻女王的表情變化不是很明顯，不知道是不是長久地面對一隻螞蟻變得不擅長表露自己的情緒。

幸好，藉著心靈溝通的能力，陳牧可以清晰地察覺到對方的情緒，不至於誤會對方的意思，前提是對方沒有特意做偽裝。

陳牧也不是沒想過這是個將他們引入蟻穴的陷阱的可能，但是在看到蟻群對巨猿的戰鬥之後，他就明智地拋棄這些想法了，蟻群想解決他們兩個人完全不用廢什麼力氣，就看樂正晗單挑一隻巨猿都用了將近十分鐘就知道雙方的實力不在同一水平上了。

“一定要我們下去再告訴我們嗎？現在稍微介紹一下大體情況總是可以的吧。”樂正晗抓着巨劍走了過來，蟻群之王的心靈通訊沒有漏了她，即使是在和巨猿作戰她也聽到了這邊的對話。

“也可以。”表情淡漠的女性生物微微點頭：“在很久之前，這個世界還沒有變成這副模樣的很久之前，一顆來自星空的隕石落入了一座火山口，從那之後就不停地對這個世界施加影響，直到將世界撕碎。”

“啊？就這麼簡單？一顆隕石引發的慘案。”陳牧完全沒想到這解釋居然如此簡潔，他還以為對方會講個十萬字的故事呢，包括什麼末日降臨了愛恨情仇了掙扎與放棄了之類的。

可是仔細想想，這麼解釋已經足夠，除非陳牧完全不知道什麼叫隕石，不然已經足夠理解這個世界變成如今這幅模樣的原因，至於世界末日之間發生的故事，其實一點也不重要。

“就這麼簡單。”螞蟻女王做出一個思考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你如果還想了解更清晰的內容，我可以將隕星墜落的日期以及這個世界逐漸崩壞的全過程都告訴你，只是這樣需要先讓你了解這個世界的紀年法、星象學、修辭學……你可能沒有那麼多時間？”

“不用那麼麻煩。”陳牧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紀年法星象學也就算了，修辭學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個世界流行用詩歌來認真交流嗎？

“信息不足，看來我們必須得下去一趟了。”樂正晗和陳牧小聲交流着，他們此行就是為了任務而來，任務沒有完成可不能直接離開。

螞蟻女王的講述雖然讓他們的任務進度推進了一部分，但是距離完成還差很大一段距離，顯然，如此簡略的描述根本不夠，至少那顆隕石就很重要，能夠摧毀一個世界的隕石，怎麼想也不是普通的東西。

“三位，請跟我來。”或許是掌握了讀心術，在兩人商量完畢的一刻，螞蟻女王就已經做出了回應，領着兩人進入了蟻穴之中，從她所說的數目來看，是真的把克拉肯也當成一個人了。

“為了方便我的族人生活，我花費了兩百個恆星年來設計整個地下交通網，啊，不用在意，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過恆星了，這邊是我們的蘑菇溫房，如果你們有興趣可以嘗試一下，不知道會不會符合你們的味覺器官。”

“這些蘑菇……”陳牧發現這裏的蘑菇外形可比外面那些正常多了，形狀上就像放大的香菇，外表既沒有尖銳的稜角也沒有暗紅的顏色。

“你是問外面那些？那些是為了猴子們準備的。”螞蟻女王解釋道：“隨着世界的毀滅，越來越多的種族最終走向了滅亡，那些猴子已經是除了我的族人之外堅持最久了，為了避免它們被餓死，我們特意在外面種植了蘑菇，就是為了讓它們食用的。”

“那你們還還和他們開戰？”

“資源是有限的，我們不能讓那些不知道節制的猴子浪費資源，所以我們有必要限制它們每次的進食量，餓不死就行了。”

好……好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