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言梓燮遠赴陝城
言梓燮走進來的時候軍帳內闖進來不少的冷氣,讓原本躺在那裏的言徉緊了緊身上蓋着的棉毯。
自打上一次從雲霧山死裏逃生之後,言徉的身子便不若以前一般健朗,這也是言律近來一直煩心的事情,他已經好幾次想要將人送回京城去,可言徉是一個死倔的性子愣是不同意。
“西夷這般緊急撤軍,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言律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佐證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他只是憑藉著多年的經驗做出的最直觀的判斷,只是這個判斷終歸是需要有人驗證的,否則會出大事。
“您是想要讓侄兒去西夷打探情況?”
“不,我想讓你秘密前往陝城一趟,看一看他們準備如何行事。”
陝城的軍隊可以說是他最近的援兵,可奈何被燕王府的人絆住了腳,只是這一股波濤之下的平靜也不知道會不會波及到陝城去,他需要得到一個確切的評估。
“不知什麼時候動身?”
言梓燮雖然不清楚他此舉的用意,可對於自己的伯父他是無條件的信任,故而思忖之後便問了出發的日期。
言律看了一眼言徉,然後認真地道:“此事瞧着有些貓膩,自然是宜早不宜遲。明日一早你便動身,只是此行你將煜哥兒一併帶去。”
“……好。”
幾人又商定了一下後續的事宜言梓燮便退了下去,而一側的言徉則緊了緊覆蓋在自己腿部的棉毯,擰着眉頭輕道:“煜哥兒還小,他前去陝城怕是也派不上用場,兄長是察覺到了此地有危險嗎?”
言梓煜的底細言徉自然不甚清楚,言梓燮之所以知曉一二也全得益於他與言梓煜關係甚密,言律想讓他從其中探之一二。
“此番交戰西夷處於絕對的優勢,他們停手顯然不合乎常理,在這詭譎難測的世道中總歸要留些後手。”
“那熠哥兒……”
若是這裏真的不安全,那麼熠哥兒是否也要儘快送走,可瞧着他似乎並未安排退路。
“他乃我的嫡長子,不管什麼時候都得守着這支軍隊。”
打仗最怕的就是軍心浮動,上下不能齊心協力,自己若是看到危險便將自己的親人都送離,那麼這戰事怕是要不戰而敗了。之所以送走言梓燮是因為他是二房的希望,也是當代言家小輩的領軍人物,至於煜哥兒則更重要一些。
當然,這一切也都是他最為妥貼的安置,或許事情還不至於到了這般田地。
言梓煜聽聞要去陝城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言梓熠,然後又眯着眼睛看了看前來下達命令的言梓燮:“什麼時候出發?”
“明日一早。”
“好。”
言梓煜蹬蹬地跑到一側去整理衣物,而言梓燮則走到言梓熠面前:“此次戰事頗為詭譎,你留在這裏也要多加小心。”
兄弟幾人都明白,他們言家小輩當中必然要有一人留在這裏的,而從身份上來講——言梓熠是最合適的那一個。
“兄長一路也要注意安全。”言梓熠看了一眼跨着小短腿一個勁給自己收拾衣物的言梓煜小聲道,“煜哥兒年紀尚幼,還要勞煩兄長一路照顧。”
“我們是一家人,莫要如此見外。”
旁人家的兄弟因為那世襲罔替的爵位指不定會有不少的心思,可言家不會因為這事情而出現太大的變故,就算是心高氣傲的言梓焌也僅僅只是覺得長輩們的不公,卻從未往那爵位上想。
言梓青日後如何尚且不知,可如今的他確實沒有那樣的心思,他所求的也不過是自己的小家安定如初,平西侯府盛世不朽罷了。
“若是出現了無法用外力抵抗的事情,保命是第一要務。”
言梓燮擔心他年紀輕,尚有一身勇武卻不知青山可期,故而對此又是叮囑了一番,不過他相信兩位長輩在這裏也不至於讓言梓熠出了多大的事情。
——只是,人這一輩子最怕的就是那個萬一。
“我明白。”
翌日清晨言梓燮和言梓煜便一併朝着陝城的方向而去,行至幾里地的時候坐在馬車內的兄弟二人,終於打破了馬車內的寂寥無聲。
“你對於此次陝城之行似乎很感興趣。”
他對於言梓煜的底細知曉一二,故而對於他這次表現出來的態度相當的好奇。
“我想知道這一次的變故從何而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停戰,不單單言律好奇,就算是言梓煜內心也相當的好奇,而且根據密探的飛鴿傳書,陝城那邊率先偃旗息鼓,所以這一變故應當從陝城而起。
“陝城那邊的戰況也刻不容緩。”
對於隴北一線的戰況他並不看好,就算是陝城的情況怕是也好不到哪裏去,此次前往也算是前途未卜。
“嗯。”
“你對陝城可有別的看法?”
“陝城不會淪陷。”
在陝城不單單有顧武生與謝謹言,還有尚未成長起來的岳清風,有着這三位虎將在陝城駐守,陝城暫時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此時的他儼然不知,岳清風已經躺在了病榻上。
“希望如你所說。”
而此時陝城內,躺在榻上的岳清風並未醒來,這讓顧武生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手中的刀劍蠢蠢欲動,好似下一刻就要揮到慕容青蓮頭上一般。
“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至多一刻鐘后便能蘇醒,只是我只是解了他身上一般的蠱毒,希望你們能理解。”
慕容青蓮倒是沒有了最開始的高貴冷艷,這抬着的眼皮在顧武生的威脅之下也算是瞥了一眼凡塵。
畢竟,顧武生所說的用刑可不是嚇唬之言。
“希望你別耍花樣。”
顧武生說完便揮手讓人將慕容青蓮帶下去,而他則並着謝謹言坐到了一側,等待岳清風的蘇醒。
“西夷的人也不知道何時能來?”
捕捉了慕容青蓮之後自然要在第一時間選擇談判,所以他們分別將消息傳遞給了燕王府和西夷的帝王,端看他們如何行事了。
“聖女在西夷的地位不俗,從他們撤兵便已經能瞧出一二來。”
謝謹言的手輕輕敲打着桌面,從西夷人停戰已經能瞧出他們對此事的態度,如今需要思考的便是各自的底線在哪裏。
“西夷王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主,他的野心一早就已經暴露無遺。”
西夷全面宣佈戰爭之後大楚已經有不少將士死於西夷人之手,他們遠離西夷的戰線已經被這蠱毒所苦,可見言律那邊面對的危險有多麼的可怕。
他與言律乃一輩人,自打上了戰場便有不少人將其與自己相比,然而事實如何他卻也不好說。
在衛皇戰爭當中,言律所行之事可以說有目共睹,若不是他以最冷血的手段將衛國公府剔除,這名望怕是要比如今更盛幾分。
他乃一員虎將,甚至是所有將士心中的楷模,可他卻硬生生將這一份崇拜打破,成了羲和帝真正的打手,也成為了污衊忠良的劊子手。
可就算是如此,他但凡登上戰場也算是振臂一呼,這也是如今龍椅上的那位,願意在這個時候讓平西侯府存在的真正原因,畢竟那道謠傳的密旨可是真正的隱憂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