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渾水摸魚
神秘男子回到宴會之上，這裏依舊喧鬧不止，少年們在釋放修鍊時枯燥的心，大人們則忙於自己的社交，他們沒有一點的倦意，似乎是不鬧到天明是不罷休。不過對於修士而言，睡覺早已被修鍊取代，就算一直不睡覺都對他們無任何影響，打坐修行片刻便又能精神抖擻了。
他的回來不過是一個蟻窩中多出一隻螞蟻，誰都不會注意，就像他消失時那般。他為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酒杯在桌面上有節奏的磕了磕，細聽還有幾分的悅耳。
目光穿透人群落在湖間小亭，他現在最有興趣的便是天亦手中那裝有疑似是一線萬年仙嬰根的盒子。只是他一直找不到接近天亦的機會。
“哎！”神秘男子嘆了口氣，在心中估摸了下時間，再等上那麼一會兒，若還是沒有機會亦或者沒有辦法，那他只能遺憾退去。
非他之緣，又何須強求之。
“該怎麼做呢？”神秘男子深鎖眉宇，大腦在飛速轉動着，酒杯的磕碰頻率也愈發的急促。
“咦，你這把匕首很精緻啊，哪裏弄的？”甲目光落在乙手上那把紋理清晰的藍綠色匕首，帶着幾分喜歡。
只見乙向四下望去，旋即伸出中指放在自己唇邊‘噓’了一聲，然後神神秘秘的說道：“這件事你可要替我保密。”
“那是肯定的。”甲信誓旦旦的答應道。
“前些時日天城之外發生一場爭鬥……”乙開始說道。
“天城外時常發生爭鬥，這很正常啊，這和這把匕首有什麼關係？”甲不解的問道。
“哎，我這不還沒說完，你就不能好好聽么？”乙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哈哈，抱歉，你繼續。”甲乾笑着道歉。
“天城外爭鬥是很常見，那天是兩撥人在打群架。我當時正好路過，就在那邊看起了熱鬧。其中一人被打暈過去，武器也就是這把匕首掉落在一旁。當時我一看，那可是好東西，於是就鬼迷了心竅，慢慢的靠過去將它給摸走了。那群人打得火熱，哪裏顧得上注意我啊。後來我也不敢停留，就馬不停蹄的跑路了。”乙講述着，可未有半分的羞恥。
“哈哈，那倒是你的機緣。”甲笑道，心中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了。
“咔嚓”
一聲清脆的瓷杯碎裂聲響起，神秘男子笑意滿面。果然人群是個讓人迷戀的好東西，別人不經意的對話都能成為他忽然亮起的靈感。
本來乙的這種行徑只會讓他感到可恥而不屑，但現在他看那乙卻是那麼的眉清目秀，光彩照人。
桌面上散落着碎裂的瓷片，神秘男子卻不見了蹤影。
在神秘男子消失后的不久，有恐怖的波動蔓延開來。宴會上的人都感受到了這股波動，屏住了呼吸，安靜了下來。他們倒也不怕，畢竟這裏是天族，再說了天族九龍有五人在這裏，他們自會處理。
湖間小亭內的幾人眼神頓生凌厲，如大鵬般，衝天而上。
“來者何人？竟敢在我天族鬧事。”五少爺天默聲音冷漠，天族可以內鬥，但被外人挑釁是不能容忍的。敢在這裏鬧事的，絕不會是天族族內之人，只會是外來人。
但是有一點他想不明白，既然是外來人，那這人又是如何進入天族的？
四處寂靜無聲，沒人回答。
“來者是客，今日我天亦喜得麟兒，如若閣下想坐下來喝一杯，我自當歡迎。但若是閣下想要鬧事，那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天亦同樣冷漠無比，身上的元氣在繚繞着，釋放着可怖的冷意。
四處依舊無聲，只有那恐怖的波動在節節攀升。
天亦抬起手，一團青色的火焰出現在他的掌心中，青色火焰有節律的跳動着，平靜下卻暗含着爆裂的能量。
“青空焱”
天族絕學之一，據說練到極致可以焚天煮海。
青焰就要脫手撲向那波動的源頭。
“三哥，等等！”四少爺天恩阻止了他，道，“這種能量的波動方式好像是聚靈陣造成的，我們過去看看。”
說罷，天恩動身往能量傳來的源頭飛去。
天亦見狀，散去了青空焱，身子一動，跟了上去。
隨着五龍的離去，宴會上的族人們窸窸窣窣的討論了起來，更有好事者跟上他們，想要一探究竟。有了起頭的，自然就會有其他人跟上，大半個宴席上的人都走了個空。
天亦府邸南面的一個小院子中，五龍圍着一個散發著磅礴能量的陣列，陣列還在運轉着，源源不斷的能量在被吸納進來。
“這是聚靈陣中的地靈陣，能夠從大地中汲取被固縛的元氣。”天恩端詳着這個陣列說道。
“有什麼影響么？”天亦詢問道，他知道天恩對陣列頗有研究。
“管他有什麼影響，毀掉就是了。”六少爺天恆言語間滿是倨傲。
“呵呵，如果你想讓三哥的府邸徹底消失的話，你儘管試試。”天恩冷笑道。
“你什麼意思？”天恆不滿天恩對他的這種態度。
“沒什麼意思，實話實說罷了。”天恩聳聳肩，道。
“別吵了，四弟，你說說看！”天亦瞪了一眼自己的親弟弟一眼，轉頭又對天恩說道。
天恆心中不悅，但也沒說什麼。
“這聚靈陣也分三六九等，越是高級的聚靈陣對於修行者幫助就越大。而陣列師們都知道聚靈陣其實無論是哪一等的聚靈陣都是由兩個陣列組成的。其中基礎陣列的作用便是聚靈。但核心的陣列卻是另一個陣列，這個核心陣列的功能作用是滿溢缺補，讓聚靈陣中的靈氣處於平衡之中方能保證其正常運轉。”
“但現在我們眼前的這個地靈陣卻是缺失了核心陣列，這會導致陣列不斷的運轉淬鍊吸納大地的能量，當這個地靈陣吸納的能量達到所能容納的最大值時，便會炸開。這地靈陣中所含的能量足以平掉三哥的整個府邸。如果我們暴力破開，只會是提前讓它炸開而已。”天恩解釋道。
“呵，我當是什麼大事，這簡單！我正好有個靈器，可以將這爆炸的能量隔絕掉。”天恆不屑，暗是譏諷天恩連個像樣的靈器的都不出手。
“如果什麼都靠靈器，那我想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天恩譏笑道。
“你……”天恆咬牙切齒，氣火上涌，但感受到了自己親哥天亦投來的警告目光，還是忍了下來。
說話間，地靈陣已快趨於飽和程度，由於天族族內元氣磅礴，地靈陣萃取元氣的速度尤為迅速。
天恩連忙上前，一個又一個的陣紋自他手中打出，落於地靈陣上。不多時，另一座陣列運轉，與地靈陣交相輝映，被束縛的元氣也慢慢的釋放了出去。
天恩臉色上沒有半點波瀾，舉手就能解決的事情那就不叫做事。他也並未毀掉這座陣列，留下可不斷的向天亦府內釋放元氣，倒也成人之美。
然而就在元氣被釋放至平衡的瞬間，陣列之中又有幾道陣紋亮起，組成了一道全新陣列。
與此同時，小院中成片的元氣化作白色濃霧，將整個院子籠罩在內。
“霧陣？”天恩一愣，這種陣列相當的雞肋無用，只能用來迷惑那些實力低微的修士。
他看清了是怎麼回事，佈陣者利用自己的陣紋補全了這個霧陣，被釋放的元氣在這個霧陣的運轉下全部轉化成了白霧。這種手段相當的高明，需要考慮的因素太多了。但他有一點想不通，佈陣者為何用這麼高超的手法來佈置這麼一個雞肋的陣法？所為何意？
天恩隨手打出幾道陣紋，頓時霧陣不再轉。失去了陣列的支撐，白霧也消散了去。
“方才怎麼回事？”天亦疑惑的問道。
“陣中陣，我不小心也着了道，不過……算了沒什麼，可能就是某人的惡作劇吧！”天恩搖搖頭，道。
“惡作劇？別讓我知道他是誰，否則有他好看的。”天恆暴戾的說道，被天恩氣的一肚子火，他很想找個人釋放一下。
“算了，今天乃是我得麟兒的大喜之日，大家都莫要動氣。既然他覺得惡作劇能讓他開心，那我這做主人的也沒道理讓他不開心，對吧？”天亦笑道，隨後他又轉過身朗聲對圍觀的賓客說道，“大家都回宴席上去吧，一個小小的惡作劇罷了！”
“三少爺，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人群中有人發問。
“有沒有問題我不知道，但他開心就好。你們也各自開心去吧！”天亦笑道。
“三少爺還真是大人有大量，要是我們就忍不下這口氣。那三少爺，我們回去了。”又有人道。
事實上，天亦又何嘗真的如此大量。自己家裏辦喜事，卻被人這麼一鬧，難免心中憋屈。都說雙喜臨門是福，然而今日他又何止是雙喜，這點小事也就變得不值一提了，也就沒了那麼多憋屈。
眾人談論着這件事情，慢慢的散去。然而天亦卻注意到了在人群中有一個俊朗的男子在對自己微笑。
那是一個很正常卻有點莫名的笑，這個笑讓天亦隱隱感覺到不安，下意識的摩裟了下戴在指上的儲物容器，那枚空間戒指，這才安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