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中求生 第十三章：學會控制
“蕭、子、文！”
是誰？是誰在打擾他？
一聲一聲的叫喚終於換來了蕭子文一個冷冰冰的眼神，像是寒潭，沒有半點“人”的感覺。
這一幕是何等的熟悉，就連幾近崩潰的溫小小都怔怔地抬起頭來。
透過女孩乾淨的瞳孔，在那倒影中，蕭子文看到了一個怪物……
“怪物”由濃稠的白霧組成，堆積在這一片不大的空間裏，勉強能看出個人形。
而“怪物”的“手”中，抓着一片虛無，卻彷彿真的有什麼實體的東西一般。
——很奇怪的景象。
又是這樣嗎？
他有些冷漠得想着。
在這種狀態下，他已經意識到了，這是他的能力，難以控制的能力。
他的能力似乎很特殊，是與溫小小不同的那種特殊。
先前他問過魏成安，問他的能力，當時他是怎麼回答的來着？
哦，是這樣的。
他說：“很簡單，心裏想着，就能使出來了。”
聽着確實簡單，可蕭子文自己試了試，卻莫名地無法控制。
現在在這樣的的狀態下，蕭子文再回憶了一下先前的失敗，排除了雜亂的思緒，抓着那根絲線，一拉——原來，是因為他在懼怕着。
他的能力，使他像個怪物一樣，失去了“人”的感情，把自己當做高高在上的神，甚至在心底厭惡着，厭惡着渺小骯髒的人類，不願把自身與其論作一談。
而沒有使用能力時的他，害怕失去“人”的那一部分，害怕再也回不來了……
於是，心底的抗拒影響到了他的潛意識，使他無法驅使那明明屬於他的能力。
有點可笑，不是嗎？
蕭子文懸浮在半空中，感受着空氣中流動着的細微氣流，慢慢地，慢慢地恢復了人形。
他的手裏還抓着一片虛無，細微的搖動證明着那裏確實有什麼存在着，甚至還在試圖掙扎着。
可越煦蹙着眉頭向前探去，卻只摸到了一手的空氣。
“就是這隻怪物，我也看不到它。”蕭子文言簡意賅，有些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剛剛，他彷彿與另一個他進行了對話，彷彿聽到了那個他對他的嘲諷——簡直了！
聽了他的話，溫小小抬頭看去：“是光。”她說。
輕飄飄的聲音幾乎不比蚊吶好到哪裏去，可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光，它控制了光，影響到了人的精神。”
女孩似乎冷靜了下來。
“光告訴我，這裏，原來才是真實。”
……
溫小小還是沒能徹底走出來，但她了解自己的情況，盡量冷靜地說：“不好意思，我可能需要冷靜一下。”
軟軟的聲音帶出一點空洞的絕望，可眾人也知道，這個時候最好還是不要打擾她，只能盡量提供給她安靜的環境，確保她的安全。
蕭子文往遠處坐了些距離，把原先的位置讓給越煦這個專業的醫生，近距離接觸着黑暗。
沒有人詢問他剛剛那副怪物的模樣，或許他們猜到了，那就是他的能力，但也沒有過多地去探究。
這樣就很好，他也需要一些時間來靜一靜，去試驗一下自己的內心。
……
那看不見模樣的怪物還被蕭子文抓在手裏，因為除了他，在場的幾人，包括他的另一隻手，都無法碰觸於此。
可這樣也不是辦法。
蕭子文不懂這一切的原理是什麼，但不用想也知道，多少都跟他那奇奇怪怪的能力有關。
他到底懼怕着失去自我，於是回憶着，想到變成那個狀態時他所控制的“身軀”，突然就想着，是否，他可以單獨控制着軀體的某一部位，實現那“煙霧”一般的化形……
或許，他還可以控制着那霧化的軀體，形成牢籠，把這似乎沒什麼威脅的小怪物關進去……
越想越是心動，想着再怎麼，自己那能力應該也不會喪心病狂到單獨一條胳膊的變形都要控制勵志吧！
心動過後就該行動了！
現在蕭子文也沒什麼別的技巧，於是就如魏成安所說的那樣，專心，在心底念着要將那抓着怪物的手臂霧化，要將那怪物牢牢困住……
事實證明，這幾乎是粗暴的方法，還真有用！
簡直奇迹！
只見，肉眼可見的武器緩緩地從他小臂的位置擴散開來，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爬上了他還完整的手掌，並連帶着大臂一起，絲絲縷縷地纏繞了上去，組成一個封閉的圓球。
最後，他的手掌也開始漸漸失去了形狀，緩慢地後退着，將僅剩的那個缺口徹底堵住，不給裏面的怪物半點可乘之機。
這個過程真的很緩慢，可蕭子文卻着迷了似的，看的專註非常。
真的非常神奇，雖然末世前出現過許許多多的有特殊能力的故事主角，可到底是沒有真正見識過的，雖然崇拜，但心裏也明白，一切都不過是假的，是由特效堆積起來的罷了。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異能真的出現了，並且幾乎是輕而易舉地就被一些人得到了，像是上天開了一個玩笑，夢一樣。
當然，這個“夢”的論點，現在已經被溫小小這個小姑娘證實了錯誤了。
坐在陰影里，蕭子文用另一隻手輕撫着還在自己感知里的另一條“手臂”，抱着實驗的心態細細感受着。
結果，真的像霧一樣，哪怕肉眼可見的濃稠，也碰觸不到半分，跟摸了一團空氣沒什麼分別。
可在感知另一邊，那團霧氣在有實物蓋上去的時候還是有些感覺的，就像有什麼東西穿過了身體，不疼，但還是有些不適應。
而對於被困在裏面的小東西，也是差不多的，他能感覺到它的掙扎，甚至還能感覺知到它沒有稜角的“形狀”。
像是在另一個空間。
他又想着恢復原狀，下一秒，霧氣快速流動了起來，以分解時的二倍速還多重新凝聚成了實體，而怪物“乖乖”禁錮在他的手心裏，任它怎麼掙扎，都無法逃出生天。
可再對比一下，兩個狀態下，對這怪物的感知，一個像是在抓有實體的空氣，另一個卻像是在抓透明的軟體果凍——真是個神奇發現！
他再次觸摸自己的手臂：嗯，是肉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