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皇叔解圍
太子撩起眼皮,淡淡地瞧了她一眼。
今日這女人的穿着,倒是別緻,如此素淡的顏色,在奼紫嫣紅的後宮,竟有些出水芙蓉的味道。
不過……穿得再別緻也掩蓋不了她貌丑的事實!
“殿下邀約,小女子豈敢不來?”
孟雲歌說著話,來到了皇上和太后的面前,“臣女雲歌,叩見太后,叩見皇上。”
“你便是月靈之女?快過來讓哀家看看。”
太后剛說到這裏,便聽有人說道:“皇祖母不可!”
太后一愣,看向太子,“為何不可?”
“皇祖母,此人貌丑勝無鹽,恐怕驚擾了您。”
太子上前一步,連連說道:“而且,她昨夜被擄,不止衣衫凌亂還穿着男子的披風,恐怕清白早已不在。更可氣的是,她竟把皇家的聖物龍脈之鑰給丟了……”
他急吼吼地說完,一臉幸災樂禍地看向了孟雲歌。
當著父皇和太后的面,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退婚……勢在必行。
太后倒吸一口涼氣,滿眼驚詫。
“這……”
“果真如此嗎?”
連皇上也看向了孟雲歌,詢問道。
“父皇,昨夜兒臣已經親往太傅府確認了這個消息,您可以問問太傅……”
孟詢慌忙跪倒在地,語帶哭腔,“皇上,是臣疏忽,才讓小女受了委屈,好在小女死裏逃生,又被好人所救,並沒有失-身……”
這會兒,孟詢竟直接站在了女兒的一面,自責中,不忘用女兒的遭遇博取皇家的同情。
真是聰明。
孟雲歌淡淡輕笑。
“那龍脈之鑰呢?果真丟了?”
太后的聲音里,難掩緊張的情緒。
孟雲歌剛要說話,卻聽太子冷哼道:“沒錯!”
“皇祖母,她丟了皇家的聖物,罪不可恕,這婚事……豈能還作數?”
太后沒說話。
孟雲歌卻是淡淡輕笑,睨了太子一眼,“殿下說的沒錯,莫說是金鑰匙丟了,便是金鑰匙沒丟……雲歌貌丑,也不敢奢望嫁給太子您——天之驕子。”
“那是!”
太子邪肆地勾唇,頗有些洋洋得意。
然而,他掛在嘴上的笑容還沒完全綻放,卻聽孟雲歌話鋒一轉,“這就難怪雲歌的龍脈之鑰被盜了……”
太子張着嘴,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大家自是聽出來了。
太后立即把目光看向太子,“是你?”
“皇祖母,不是我,她……她血口噴人!”
太子連忙否認,氣得俊臉通紅。
這黑鍋扣得他懷疑人生了。
他人在府中坐,怎麼禍從天上來了?
這女人不止貌丑,嘴巴還很賤,上下嘴唇一碰,就想把黑鍋扣他身上,他豈能幹?
“分明是你丟了龍脈之鑰,怎麼敢往本殿身上賴?你不止貌丑,心靈更丑!”
太子冷然地說著,眼底劃過陰鷙之色,暗中握緊了拳頭。
繼而,掌風起,他朝着孟雲歌臉上的面紗便抓了過來。
孟雲歌臉上的面紗隨着他的掌風搖搖欲墜,真容就要呈現在大家的面前了。
太子暗中勾勒着唇角,帶着洋洋得意。
醜女,你不想你的醜陋被世人所知,本殿卻非要你在人前丟人現眼——
孟詢和柳兒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直視。
這張臉若是呈現在皇家的面前,那這婚事……就更無可能了。
偏在這時,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太子的手腕。
太子心驚,忙回頭一瞧,滿心驚顫。
“皇叔!”
怎會是他?
再看這位皇叔,身子還穩穩地坐在輪椅上呢,這隻手……卻生生的將太子的手臂拉開了。
“靖兒,何必對女子動手?我皇家的子嗣,何時變得如此沒有教養!”
太子一噎,俊臉漲得通紅。
皇上亦是咬了咬牙,“放肆!還不退下?”
“父皇……”
太子凝着眉,暗暗地退後了一步。
“離弟,你何時回京的?這是怎麼了?”
皇上連忙起身,走近夜楚離,心疼地問道。
夜楚離,先皇的十七子,當今皇上的親弟弟,太后的親兒子。
他文武雙全,容貌俊美,從小就備受先皇的-寵-愛,更是一直伴隨先皇左右。
先皇駕崩之後,他受先皇重託,為長兄平定叛亂,保駕護航。
他從十幾歲開始就已經獨當一面了,更成為了西昌國的守護神,為西昌立下汗馬功勞,聲威不亞於皇上。
而今,他竟坐在了輪椅上。
“離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皇上滿眼疼惜。
“無妨。”
夜楚離面具下的薄唇勾起不屑的弧度,“回來的路上被偷襲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一般,彷彿這事不是發生在他的身上。
“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說無妨!”
這時候,一道凄厲的聲音,帶着滿心的痛惜,呵斥着。
繼而太后急速地咳嗽起來。
“母后!”
見母親着急了,夜楚離那難得動容的臉才揚起一絲焦灼。
“兒臣是武將,受傷在所難免,您就不要憂心了。”
“可這次都傷成什麼樣子了!”
太后又急又氣又心疼,乾瘦的拳頭捶着被子,看向皇上,“皇帝,離兒可是為你這西昌的江山方才變成這個樣子的,你當如何?”
“母后請放心,朕務必查出兇手,將他碎屍萬段!”
夜楚離卻是淡淡勾唇,不着痕迹地掃了眼身側的太子。
太子果然身子一僵,表情有些異樣。
“皇兄,臣弟這趟雖然受了重傷,可到底還是不辱使命。”
他側目瞧了眼,吩咐着:“夜青,把東西呈上來。”
“是。”
夜青拿出了一個錦盒,送到了皇上的面前。
“皇兄看看吧。”
夜楚離微微輕笑,示意着。
皇上打開了錦盒,帶着期許瞧了一眼,瞬時驚愕。
“這……”
想不到錦盒裏竟然是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皇兄可還認得?”
夜楚離淡淡輕問。
皇上穩了穩心神,“巴圖涯!”
這個對他不敬的狂傲男人,居然只剩下了一顆頭,就那麼死不瞑目地盯着他。
“這是臣弟送您的生日賀禮。”
夜楚離淡淡的笑。
在他臉上,看不出遭遇突變的頹廢,反而依舊意氣風發。
孟雲歌不由得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