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最強傳承【3】
高興過後，田山繼續思考起來。
這裏的漂流速度，應該類似於通道中對應介質的流動或傳導速度。
呼吸氣流，在人體呼吸道各段的速度，或許有所不同。
食物的排空速度，在人體消化道各段，的確有所不同。
……
淋巴和血液流速，在人體各種粗細的淋巴管和血管中，同樣有所不同。
神經衝動的傳導速度，在人體各種神經衝動傳遞管道中，也有很大的差別。
……
如果在以上幾種通道中，能夠找到流速或傳導最快的管段，再加上有效調整身體的漂流姿勢和划水的力量，那麼，最後經過相關管段的漂流速度，必會大大提升。
道理既通，似乎不應該再有障礙。
不過，人體管道的繁密程度，實在難以想像。
意識漂流島的漂流通道，同樣繁密難辨，再想從每一條漂流通道穿越而過，尋找最快的流通管段，肯定是難上加難。
為了節省時間，為了提高任務完成的效率，田山捨棄了其它途徑，只打算進入意識漂流島的神經漂流通道。因為他擁有豐富的人體知識，知道神經衝動的最快傳遞速度，遠遠超過人體呼吸氣流、食物排空……淋巴和血液的流速……
何況，在神經漂流通道中穿行，對於意識培養來說，明顯具有特殊意義。
……
咦，來過多次，這裏是鼻腔漂流水道。
啊，前方，頂部有個開孔，還在往下排水。
一幅幅精美細微的立體人像圖，立刻出現在田山的腦海里。
一番對比后，田山認為，這是鼻淚管的鼻腔出口。
田山決定逆流而上、溯源而進。
儘管艱難，一番努力后，田山還是成功進入了鼻淚管漂流水道。
過了很久，田山成功衝出了鼻淚管漂流水道。
大象無形，果然不虛。
田山根本無法識別眼前物體的形狀，物體太大了嘛。不過，他相信先前的每一個判斷，所以，他知道目前所處的位置，就是意識漂流島的眼球漂流場。
片刻之後，田山選定一個方向，繼續驅使多彩扁舟，穩健漂流而去。
許久之後，田山進入了一條峽谷漂流水道。
田山知道，他期盼已久的神經漂流通道，或許就要出現了。
峽谷漂流，速度很慢，然而，田山沒有絲毫鬆懈，反而越來越興奮，越來越期盼，因為驗證他先前的推斷是否正確的機會，即將來臨了嘛。
是正確？
是錯誤？
是離開這裏？
還是繼續留在這裏漂流，或者跟秦朝東等人一樣，無所事事、隨波逐流？
將會一一展現分曉。
……
啊，那是、那是……
田山端坐在多彩扁舟裏面，指着遠方天際，那裏、那裏有一座宏偉的大橋，橫跨峽谷。
一番分辨之後，田山笑了，他願意相信，那座橫跨峽谷的大橋，一定就是眼球漂流場的視神經漂流通道。
田山的心中，突然出現一種聲音：“嘿哈，嘿哈……”
田山清楚，這是加油的聲音，這是拼搏的號角，這是力量張弛的節律。
在這種特別韻律的帶動下，田山努力划水，奮勇向前，覺得渾身能量無窮。
漂流速度，雖然依舊緩慢，卻在不斷逼近目標。
相距目標越來越近，田山隱約感受到了一種吸引力，吸引力還在不斷增強。
有了吸引力，吸引力還在跟隨距離變短而增強，田山再無任何懷疑。
某一刻，田山對着遠處的宏偉大橋，輕輕說出“視通萬里”四個字。
眼見着，宏偉大橋顫動起來了。
“轟！”
一聲輕響，緊接着傳向田山。
吸引力陡然增加，多彩扁舟突然加速，沖向顫動中的宏偉大橋。
“咻！”
即將抵達宏偉大橋時，尖利聲音突現。
與此同時，田山突然發現，他的周圍再也不是漂流水道，而是密封管道，多彩扁舟已經消失，他的身體重新被多彩光罩嚴密包圍起來了，正在密封管道中快速穿行。
密封管道越來越粗，田山的穿行速度越來越快。
突然，一片明晃晃的閃電，如同蛛網，出現在前方，阻擋了前方的管道。
被多彩光罩包裹的田山，驚恐大叫起來，然而，他毫無辦法，只能繼續沖向前方。
眼看着多彩光罩與阻擋管道的網狀閃電相撞，田山忽然覺得一切都靜止了，一切都安靜了。
不知過了多久，田山發現，光罩和閃電相撞的畫面突然消失，周圍的場景也變了，不再是龐大的密封管道，而是藍天和白雲，而他呢，身體輕飄飄的，就像躺在雲中一般。
僅僅過了一瞬間，田山再次發現，他正在急速下墜，驚恐感於是再次降臨。
“啊！——”
一聲能夠響徹滄海桑田的驚恐大叫，馬上傳向四周。
與此同時，一個似乎能夠貫穿天地的低沉聲音，在意識漂流島轟鳴起來：“大傳承人、名義最強古今師田山，通過了意識漂流島的考核，剛剛離開了。余者切莫消沉和懈怠，還需追尋初心，激濁揚清，成功的大門沒有關閉，仍然為你們安靜敞開着。”
這個聲音，上通於天，下貫於地，威力巨大，漂流池裏面出現了巨大的風暴，也掀起了猛烈的浪濤。一個個閉眼漂流者，剎那間人仰舟翻，心膽俱裂，於是，有人痛哭起來，有人怒吼起來，有人瘋狂划水，有人拚命掙扎……
黑須猛漢，卻是唯一的例外，他只是怒睜雙眼，咬緊牙關，沒發一言，安安靜靜地任憑風吹浪打，任憑冰冷感覺一點點把他淹沒了、吞噬了。
黑須漢子，已經徹底死心了。
什麼追尋初心，什麼激濁揚清，什麼成功的大門仍然敞開，這些話語他已經聽過多次，他聽夠了，他不想再聽了。
什麼意識漂流島，無非就是人心折磨島，他已經受夠了折磨，他不想再承受了。
墜落入水的秦朝東，繼續往下方墜落，多彩扁舟跟着他同步往下墜落而去。
水壓越來越大，秦朝東依舊緊逼雙唇。
真要尋死，非常簡單，不再屏氣就行了。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秦朝東依然堅持屏氣，或許，他不想真正主動放棄生命吧，畢竟生命太寶貴了，沒到最後一刻，誰願意放棄生命呢？
壓力越來越大。
一個小氣泡，終於從秦朝東的一側鼻孔里，緩緩地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