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霸總攻×花旦女主受
是夜,別墅門口,四周寂靜。
裴念安下了車。
她面上倦怠,但還是打起精神來跟司機說話,“最近你陪我一起加班,辛苦了。加班費月底再加一成。”
司機憨厚地笑笑,說:“總裁,不辛苦不辛苦。我這會兒就回去了,我老婆孩子還在等我。您也早點休息。”
“嗯。”裴念安應了一聲,然後目送他離開。
她轉身推開別墅的外圍的欄杆,然後走到房子門口按門鈴。以往這個時候許白萱都會從二樓看見她回來了,提前給她開門的。
裴念安拉了一下門沒拉動,她往後走了兩步,舉目望了望二樓的窗戶。
窗戶拉着帘子,並沒有光透出來。
黑的?沒人嗎?
她走到門口思索了一會兒才輸入密碼開了防盜門,又按指紋解鎖進了屋子。
果然,屋裏也是一片漆黑。她心想許白萱要不就是睡了,要不就是還沒回來。
裴念安抹黑走到玄關,關上身後的門,抬手鬆了松自己領口,呼出一口氣:“呼~”她把外套就放在柜子上,然後蹲身換鞋。
衣服旁的手機突然彈出一條呼叫通話,“嗡嗡嗡——”
裴念安側頭望了一眼手機屏,然後看到了“尹風”兩個字。
‘這麼晚找我?’有事情吧。
她隨手接起電話,然後踩着拖鞋走到了木料地板上,一邊舉着手機說話,一邊往牆面上摸索室內燈的開關。
因為她走路的聲響,牆邊一小排的聲控燈隨之亮起,黑暗中出現了可視的光亮。
“喂?我是裴念安。”
手機那頭傳來急促的呼吸聲,過了兩三秒才是尹風的聲音。
“喂裴總嗎?今天下午的時候,許白萱被人推進湖裏了!”
嗯?裴念安思緒卡了一瞬,她走路的步子停了下來,手邊摸到了一個方形的開關。
“你說誰?誰掉進湖裏了?喂?尹風?”
“啪嗒!”燈亮了,裴念安眼前屋子裏空無一人,飯桌上阿姨做的飯沒人動過,許白萱還沒回來。
電話那頭,過了兩三秒才傳來焦急的粗嗬聲:“裴總!許白萱掉湖裏了呼……呼呼……她昏迷……”
“喂!什麼?你說什麼?”裴念安聽見許白萱掉進了湖裏,而且還昏迷了?
她急得握緊了手機,看了看還在通話中的頁面,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尹風?!你說話,你們現在在哪?她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受傷,人醒了沒?”
“喂!尹風,說話!”
到最後,她幾乎是吼着去質問尹風許白萱的情況。
她拍打着手機通話孔,免提擴音里傳出來的聲音卻只是長久停滯后,被掛斷了的提示音。
“滴——滴——咚。”
就好像有什麼,在阻止她知道許白萱的消息。
裴念安抓着手機,又給他打了兩次都沒人接。然後她撥出了一個手機號碼。屬於這個世界裏,許白萱的手機號。
雖然她剛開始並不覺得有什麼需要打電話給許白萱的,但在辦公室看見藝人名單資料時,她還是將號碼記了下來。
“嘟嘟嘟——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她踩着皮質拖鞋在屋子裏來回走動,大廳里回蕩着她拖鞋摩擦地板的聲音,裴念安心中焦躁。
“許白萱接電話啊你!接電話!”
然後她又接連打了兩次,“對不起,您……”
她關掉了通話,猶豫了一瞬,她打給了已經下了班的張珂。
好在張珂立馬就接了。
“喂,總裁您有事……”
“你聯繫劇組的人問一下今天劇組是不是出事了,讓他們把許白萱在的醫院地址發給我。”
張珂愣怔,雖然不知道裴念安有什麼事,但他還是一口答應下來,“好的總裁。”
然後掛斷了她的通話,去翻找劇組導演的手機號碼。
“喂,是劉導嗎?我是……”
裴念安在客廳坐了一會兒,想了一會兒更加坐立難安。
她換鞋后拿起外套匆匆去了車庫,決定先開車去市裡最近的醫院,路上再等張珂的具體定位地址。
王總的車庫裏放了幾輛車,除了顏色鮮艷的超跑,還有一輛寶藍色的新款法拉利。裴念安沒有猶豫,徑直從車庫隔間的金屬櫃裏拿了鑰匙,坐進法拉利里啟動車輛。
藍色的跑車引擎聲轟鳴,在駛出車庫后,平緩地離開了別墅區。
裴念安面容整肅,她不苟言笑,認真駕駛着車輛疾馳在主幹大街上。儘管速度很快,但還是保持在市區的限速以內。
它就猶如黑夜的炫光,飛遁着將疾風甩在身後。路影疾馳,閃過兩道白亮的燈光。
手機消息響起時,正好是一處十字路口。
“叮咚,叮咚,叮咚——”頻繁的響鈴就好像在催促她打開手機,看一看張珂傳來的定位消息。
裴念安呼了一口氣,在紅綠燈的前沿線之前停下車,她這才抽空拿起手機查看定位。白色冷冽的光打在她的臉上,濁影變化着,將她面色照得蒼白。
裴念安不自覺念出聲:“中央街……我離第一人名醫院很近……”
她一邊研究地址,一邊留意着紅燈倒計時,匆匆幾眼後放下手機。
裴念安還來不及啟動車輛,就聽見後方傳來車喇叭聲,“滴滴——滴滴——滴——”
尖銳的車鳴激發了她潛意識的危機感——裴念安猛地抬頭,看見一輛在對面對頭車道的麵包車突然跨越了橫轍車道,向她駛過來!
“!”裴念安驚神,一眼掃過旁側對頭車道沒車。
她的後面還有車輛在等紅綠燈,裴念安退不了,只能側打方向盤,猛踩油門躲開正面衝撞。
麵包車撞上了寶藍色法拉利左側翼,裴念安感覺到一陣巨大的衝力襲來,將她釘在了座椅上。
靠背頂着背部,肋骨被重壓崩裂了幾根,她隱隱聽見了從裏到外的骨折聲。
“呃唔嗬嗬嗬嗬——”
她還沒來及呼痛就被撞出了行車道,兩輛車一路側滑加翻滾,衝進了護欄外的綠化帶。
車箱晃動,裴念安眼前發暈,她抱緊了方向盤,腳背卡死了腳底的踩板。
麵包車就跟和她有仇一樣的。因為撞擊力度過大,導致它上半個車身都翻倒在了低座超跑的上空,死死壓住跑車和她。
鳴示有危險的車輛們都在按喇叭。車輛撞擊的聲音和車輛故障的汽修聲在裴念安耳中緩慢消退……
“快來人!快打120,出事故了!超跑裏面還有個人!被壓住了,快救人啊……”
遠處有人下了車,往這邊趕來的路人在呼喊。
“嗚呼呼……救嘔……”裴念安軟着身子靠在胸前壓迫她的氣囊上。
她伸出因為撞擊而折斷了的手腕,用顫動的指頭無力地掰着車鎖,口吐不斷吐出鮮血。
“嘔,嘔噗——”
視線被額頭上流淌下來的血漿糊住了……她看不清外面的路燈,目光里一片暗黑的紅光……幌影讓她意識漸空……
救,救救我……我不能死……
“別過去!車要爆炸了!”
“砰!”轟響過後,一片火光衝天。
兩車相撞導致的爆炸引燃了路沿,熏黑的煙從滾滾烈焰中翻湧而出,沖入雲霄,破開了夜晚的寧靜。
……
車禍過後,救護車帶走了一身血肉模糊生死不明的裴念安,以及麵包車裏只是受了輕傷的江鈴。
消防車撲滅了路沿的火焰,處理着事故現場。
交警們指揮交通,疏散路人和行車。因為事發突然,所以他們第一時間排查了周圍的攝像錄影,記錄了事故的時間地點以及現場狀況。
這是一場謀殺,也是一場註定的退場。
如果她原本就該成為炮灰,即使逃脫了,也將會被世界意識修正死亡。
裴念安躲不掉炮灰的命運。
——————
裴念安一直都知道許白萱很怕水,這是許小時候落水的後遺症。
裴許兩家是世交。
雖然裴家是做房地產生意的,常年與金錢打交道,但也不妨裴念安的父母和許家搞音樂的伯母伯父談得來。
這就好比一靜合一動,一文配一武,兩家人的相交,註定了裴念安要在小時候遇見許白萱。
一次假期,哥哥們去參加補習班了,裴念安隨父母來許家做客。
她在許家別墅的客廳見到了粉雕玉琢的許白萱。裴念安跟她站在一起,就像個假小子。
雖然許伯父說她和自己同齡。但裴念安看着自己身上穿的和哥哥們一樣的短褲小西裝,再看人家身上粉嫩的小裙子,越發覺得自己才是“大人”,應該照顧小妹妹。
見裴念安一臉“嚴肅”的盯着自己的小女兒。
許伯母將許白萱拉到自己跟前,玩笑似的問她:
“小裴你看,這是妹妹啊,小萱妹妹。你看妹妹好看嗎?你要不要和妹妹一起玩兒?”
“小萱妹妹好。”裴念安點點頭。
許白萱軟乎成一團麵糰的臉微仰着,兩隻大眼睛看向她:“小裴姐姐好。”
裴念安點頭,心想小萱妹妹可比鄰居家愛哭鼻子的小花和鼻涕邋遢的大壯好看多了。
當時她就決定了帶她去刨自己最愛玩的沙坑,然後一起去吃媽媽炸的蝦棒!
但許白萱小小年紀卻懂得裝乖。許伯母才走了不到一分鐘,她就變臉了。
“啪!”
裴念安握着被打了的右手,不知所措的看向她覺得軟萌乖巧的女孩,便是一臉獃滯。
“我不跟你玩,你自己玩去吧。”許白萱走了。
裴念安捧着手坐在在院子外面的走廊台階上,心情鬱悶。
‘怎麼小萱妹妹要打我啊……’
‘不玩沙坑,我們還可以去遛狗啊。’
她這人自來熟,心也長偏了。被第一次見面的小孩欺負了也沒想過要跟大人告狀。
不過是被打嘛。她爹和她哥哥們因為自己調皮的事情打她還少嗎?“嘶……”就這點手力,她還真沒覺得人家是討厭她。
沒等她鬱悶多久,就聽見了不遠處傳來的水聲。以及小孩子罵罵咧咧的嘲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叫她天天穿新衣服,冷着個臉還不愛搭理人!哈哈哈她成落湯雞了!”
“落湯雞啊落湯雞,掉進水裏出不來,撲騰撲騰的落湯雞!”
裴念安跑到了泳池邊,看見許家親戚們的孩子在岸上拍手歡呼。小萱妹妹在水裏艱難地沉浮着,撲到岸上又被幾個男孩一腳踹遠了。
“救,噗啊……救唔噗嗚嗚……”她沒喊兩句就沉了下去。
裴念安沖了過去,她跳進水裏游向落水的人。
以前,她沒少去蹭哥哥們的專業游泳課,游水怎麼著也會個七`八分。
她在小小水池裏將溺水的許白萱從水裏撈了出來。
看着被大人們換着法兒拍打着,口中吐着水,從死亡邊緣被拉回來的女孩,她心裏一陣后怕。
媽媽沖了過來,抱緊了一身濕漉漉的她:“念安!你怎麼樣,沒事吧?!啊?”
裴念安搖頭,一頭蓬鬆的短髮糊在她腦門上,水滴嗒着往下流。
她看着被大人們救醒的許白萱,拉着媽媽的手小聲告狀:“媽媽,剛剛是那幾個人把落水的小萱踩進水裏的。”
裴母陰着臉不說話,對着她搖頭,沒多說。然後媽媽私下裏將這事兒告訴了許白萱的媽媽。
裴念安看着漸漸清醒臉色蒼白的許白萱,在心裏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她要好好看着許白萱。
如果那時候她沒看見許白萱落水,那許白萱不就沒了嗎……
在死亡面前,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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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這裏是刀子。(輕輕)
感謝小天使心亂如麻的1瓶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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