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蠻大小姐（4）
接下來半個月，雲念都在沉迷學習。她本來就不笨，學東西也快。在廢寢忘食的修習下，那本《仙人穿搭指南》已經漸漸修鍊到了滿級，快可以出師了。
“不錯嘛。”潛水許久快要被忘記的紀芫跳出來，毫不吝嗇誇讚。其實她是被真·閑的蛋疼·系統揪出來刷存在感的，“就差一套橙裝了。”
“仙人！”
雲念激動的撲上前，自動地忽略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詞彙。在她的認知里，真正的仙人就是高深莫測，怎麼能說大白話呢？太掉價了吧！
“咳咳，我看你悟性不錯，這本書已經無法幫你更進一步了——”
“仙人要出續集了嗎？”雲念睜着亮晶晶的眼睛，故作矜持卻又忍不住期待的看着她。
“……”
紀芫冷不防被嗆到，小幅度翻了個白眼，“此書世間只有一本，連盜版都沒有！嗯，言歸正傳，我此次現身只是想提點你兩句，要懂得將知識學以致用。”
“拜入飛煙門之後，就潛藏有一巨大機遇。能不能發現，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說罷，她高深莫測一笑，化作一抹青煙消散。
“系統，我這樣應該不算泄露天機吧？”紀芫繼續在空中胡亂飄着，突然擔心起來。
【呵，相當於毛都沒說。】
“嘁，我就是想到原文中飛煙門舉辦了一次勞什子賞花大賽，俗稱換裝比拼。誰能憑扮相吸引到蝴蝶蜜蜂就可以獲得優勝，吸引一群時還有額外加分……咳，反正我覺得還是挺有看頭的，嘿嘿。”
【我看你是想圍觀蜜蜂蜇人，順帶觀察一下某些稀世古蟲長什麼樣子吧？】系統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謊言。
“呸！瞎說什麼大實話。”
……
“機遇，飛煙門，學以致用，”雲念心不在焉地盯着窗外，嘴裏念念有詞，“仙人所說的機遇，究竟是什麼呢？”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書本上，猛然一亮。她怎麼忽略了那麼明顯的線索呢！雲念一下跳起來，找來筆墨，刷刷在紙上寫了三個時辰。
“管家，給我找一批手藝好的綉娘，哦對了，這些材料也麻煩幫我搜羅一下。”
一張三米長的單子攤在地上，雲念挑起下巴，“越快越好。”
這樣應該不會辜負仙人的期待吧？她有點開心地想。
“……是。”與之相對的是，老管家顫巍巍地接過，心裏欲哭無淚。大小姐最近越來越難伺候了，整日搗鼓些新花樣不說，還時常拽他們下人來試衣服。光是他自己，都當了五六回的無辜模特。
上回他不小心將什麼“網紅款”穿了出去，一個集市的大媽將他圍得水泄不通，那滋味，嘖嘖……於是，老管家沒事就穿着出去溜兩圈。
不過，最慘的當屬現在還躺在郎中那的小胖孩牧東。
聽說那小子現在茶不思飯不想，整日盯着大小姐送去的衣服發獃。老管家猜他是被嚇出心理陰影了，要換他自己，在鬼門關走一遭，魂也要飛走半個。
話說自從上次心虛離開后，雲念沒再主動去探望小胖孩。但她總是讓人捎些好吃的、好玩的去。或是內疚，或是其它什麼，她強迫自己暫時不去思考這件事。
這段時間，她將全部心思投入到實踐中來，畫了不少圖紙交給綉娘。同時，也聽聽她們豐富的經驗。漸漸的，她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很快，到了仙人收徒那一天。
“所有孩童在空地集合，排成一列，挨個上前測試靈根！”
按照慣例，雲念排在第一個。她特地挑了一件桃紅色琵琶襟紗衣，意圖博個好彩頭。
她本就生的精緻，加上傲然的氣場，活像一隻驕傲的小孔雀，讓人只有仰望的份。
微風拂過，如雲般的褶皺輕輕散開，露出一隻淡粉色的鎏金蝴蝶來。翅膀微動，似在花叢間翩翩飛舞。恰巧，一縷陽光灑在裙擺上，為其披上一層耀眼的光芒。
一時間，空地上的人全被這等奇異場景吸引，眼珠子都不帶轉的盯着蝴蝶，直至其消失。
雲念早已料到了會有這種結果。她對周圍的驚嘆視若無物，不急不緩地走上前去，將手按在測試石柱上。
“雙靈根。”負責測試的女修只在法寶上輕輕一瞥，就將目光停留在如水紋般的褶皺上。這等如夢似幻的效果，凡間是怎麼做出來的？
都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饒是她修鍊了幾十年，見到如此景象，心中也有幾分意動：要是自己也有一件就好了。
對於女修來說，儲物袋裏一半都是衣物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剩下那一半空着的，是用來盛放還沒淘到手的衣裝。不夠放？那就選個更大容量的。
大不了等有靈石了，直接買個芥子空間嘛。像世家大族的大小姐，更是一串芥子空間。
女修此刻的心理活動雲念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她多少能猜出幾分。況且，她也打算藉此機會跟對方談一筆“生意”，大家各取所需當然最好。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氣：仙人一定能看到我的努力，嗯！
還在外面飄（浪）的樂不思蜀的紀芫：忙着呢，勿擾。
……
測試很快就結束了。十幾個孩童一同登上御風舟。小胖孩儼然在內，他的資質不差，是三靈根，加上天生皮糙肉厚，在一堆四靈根、五靈根之中也很受重視。
這批即將入門的弟子之中，卻沒有雲俊逸。因為他還在關禁閉，下個月才能被放出來。
雖然錯過了這次選拔，他也因禍得福。畢竟天道老子花樣百出，就算是條狗也能捧到飛升成為二郎神座駕。當然，那都是后話。
傍晚，趁着外面狂風大作，雲念笑嘻嘻地蹭到唯一一名女修身邊，找了個話題開始閑聊。
她也不傻，知道自己的大小姐脾氣要收一收。畢竟，離了雲家，她只是一有修仙潛質的凡人，對方一隻手都可以捏死自己。孤身一人時，她也不敢託大，寒暄幾句后，將話頭扯到了衣服上：
“許姐姐，聽說瑩白色月華裙是劍修的標配？”
“嗯，這是飛煙門的弟子服。”許姓女修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着，平時不覺得，可剛剛看到太陽光下的那一幕，頓時覺得有些太素了。
“樣式確實有些素凈了呢。”雲念歪着頭，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在隨身的包裹里摸索一會，掏出一物來。賣關子般地眨了眨眼睛，“剛剛看到姐姐這身衣裳時，就覺得跟我這件新做的腰封很是合適。”
硃紅色的腰封散發著淡淡的冷芒，沒有過多花里胡哨的修飾，只有一層淡淡的鈿花鑲邊，卻散發著奪目的流光。只一眼，就覺得此物英氣無比，與一旁即將出鞘的長劍異常般配。
“這……”許姓女修情不自禁地接過，往身上一比劃，就再也不想還回去了。她略一猶豫，開口道，“不知師妹可願將此物割愛？”
“小事一樁。”雲念微微一笑，故作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要是姐姐喜歡，在別人問起該物出處時，如實告知出自在下之手即可。實不相瞞，我也是想賺幾塊靈石當零花錢。等下次我設計出新品，第一個給姐姐送去。”
“好說好說。”許姓女修一聽，覺得這對自己來說不過舉手之勞。誰還沒幾個消息發達的好姐妹呢，大家一起喝下午茶聊男人時順口一提，一傳十十傳百，這事不就成了嗎？
而且，對於平常清心寡欲的劍修來說，看到喜歡的東西時反而比常人更瘋狂。
再聯想到賞花大會時一件服飾千金難求的場景，她隱隱有種預感，門派距離熱鬧起來不遠了。
想到此處，她終是不忍白占對方便宜，好心提醒道，“師妹，我相信你的設計一定能賺到不少靈石。可是，門內並非一片太平，總有人見不得好。縱然你是雲家大小姐，有長老護着，可也並非萬全之策。”
“多謝姐姐提點，我心裏自有分寸。”
雲念若無其事的揭過話題，繼續聊起門內弟子服飾。許姓女修見狀，也不再多言，愣是被她套出不少有用的信息來。最後，上到宗主，下到雜役弟子穿什麼，都泄露了不少消息。這名許姓女修雖然在門內不算什麼人物，但小道消息、八卦流言還是知道一些的。而雲念就缺這些東西，因為明面上的規矩父親都跟她有過交代，而那些暗地裏錯綜複雜的關係卻無從得知了。
見天色已晚，加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雲念才借口告辭離開。
悶聲發大財對她來說不現實。她有雲家大小姐這一層身份在明面上擺着，一進門派就會遭到各方勢力關注。倒不如行事張揚，一開始先發展些“副業”，把名頭打出去。之後，再慢慢整飢餓營銷，實際暗地裏努力修鍊，早日將修為提上去，才不會任人宰割。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一個門派那麼多事，如果別人將注意力放在她又設計了什麼嘩眾取寵的玩意，反而會不那麼注意她的修鍊進度。這樣，就算派人來暗殺或者奪寶，也不會強的太離譜，借用雲家長老的力量應該都可以躲過。
連着思索好幾遍，確認並無遺漏后，雲念又在船尾散了會步，才慢慢悠悠地往房間走去。
可沒想到，一入目就看見小胖孩正舉着個托盤，金雞獨立，頭一點一點的，搖搖晃晃趴在她門口。似乎已經陷入香甜的夢鄉。
“你這是做什麼？”雲念挑眉道。
“唔，大小姐你回來了！”小胖孩打了個哈欠，又騰出一隻手揉眼睛，睡眼惺忪道，“族長說你身邊缺人伺候，原先的丫鬟都沒有靈根，於是就……”
“就派了你來？”雲念微微蹙眉，望着灑的只剩個底的茶杯，嘆了口氣，“你回去歇息吧。”
“哎？可是——”
“我不需要人伺候。”她高傲的仰起頭，語氣淡漠，“你傷還沒好，做事肯定笨手笨腳的，不如我自己來。”
“可是我，”小胖孩被噎了一下，包子臉漲的通紅，他彷彿下定決心般，大聲道，“我可以當抱枕啊！大號充氣的，摸起來肯定很舒服！嗯，就當是充氣娃娃——”
“……不需要。”
下一秒，一臉單蠢的小胖孩就被雲大小姐以“車速超標”的名義攆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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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孩：嗚……（委屈）我說錯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