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陰,誰贏多一點?
數碼攝影機!
它可是稀罕玩意。
可在豐城街頭,竟出現了一台。
高挑、蒼白膚色的洋妞走在攝像機前,用話筒指着戰士的臉,嘰里呱啦的來了一串鳥語。
聽不懂,可從洋妞語氣、眼神中,可以猜出問題的刁鑽。
戰士笑了。
他撥開話筒,淡聲道,“你該慶幸,我穿過軍裝。”
“治安隊,什麼時候到?”
有人聽到這話,摔了對講機。
此人,正是郭誠的律師,就在案發現場不遠處。
他眸子裏寫滿了失望,“主子被綁,當街殺人,又被群起而攻之!”
“不緊張,不暴躁,甘心坐牢?”
“是不是男人?”
律師苦心策劃的驚天血案,落空了。
他氣到呼吸紊亂,可沉默片刻之後,這廝的目光漸漸陰邪。
“也行。”
“同樣是當街殺人!”
“管,就給郭少爺解了圍,不管?呵,那會讓手下人寒心!”
“一條人命,足夠了!”
律師除了陰毒之外,還有一門絕活,變臉。
他在屠夫、舔狗之間一秒間切換,拿起桌上紅色座機之時,笑的像個哈巴狗,“老闆,我這邊已經處理好了,您受累。”
電話對面,老態龍鐘的男人蔑了一眼昏厥的趙子川,掛了電話。
“叫醒他。”
噗,一桶汽油直接澆在了趙子川身上。
趙子川醒了。
他躺着,抹了一把臉、謹慎的觀察周圍,中式裝修,紅木傢具隨處可見,書柜上擺滿了老物件。
“醒了?”老男人像低音炮。
他面前是一張桌子,桌子堆砌着沙子城堡。
“500億。”
“很強。”
啪!老人一掌拍碎了沙堡,緩緩抬起頭,“可它就像這沙子堆砌的亭台樓閣,一擊必碎。”
“趙先生以為呢?”
趙子川想到了一句話,順口就說了出來。
“佳吉,國際糧商,好叼。”
“可它沒有,你也沒有任何資格,從實力的角度出發,對我說任何一句威脅的話。”
說著,趙子川扯起衣襟,藐視的口吻道,“點火,熱鬧熱鬧。”
說話間,趙子川和老人之間只有10步距離。
但十幾個保鏢,紋絲不動。
老頭,也是泰然自若。
老頭不惱、不激動,而是背着手走到桌前,眼皮上挑,“不怕死?”
趙子川笑了。
他環手一指周圍,反問道,“要死,我已經死了,不是么?”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給出這麼精準的分析,膽識、智慧、心境缺一不可……”老頭說話,字字平穩,眉眼之間也沒半點凶戾。
可就在這一瞬間,老頭拔刀出鞘,寒鋒匕首直接戳進了趙子川肚皮。
血溢如泉涌,可老頭神色不變。
“這刀很鋒利,送你。”
他用帶血的手,將那雕着凶狼的刀鞘,緩緩舉起。
接?
認慫。
不接?
閻王就在眼前!
面臨這樣的選擇,趙子川也有千分之一剎那,為之惶恐。
可他在一瞬做出了決斷。
哪怕腹腔疼到痙攣,他也是無視刀鞘,“這個距離,我能一口咬斷你的喉嚨。”
“有狙擊手么?”
老頭古波不驚的眸子裏,多出一分冷意。
想殺、也敢殺。
可讓參與港城保衛戰、金豆大佬的侄子外加500億資產的趙子川人間蒸發,成本太高。
趙子川賭對了。
老頭撤了,他擦了手上的血,走回桌前,拿起小刀輕刮著上萬一塊的沉香木。
“說說條件。”
商人眼裏,沒什麼是不能談的。
趙子川也明白,只要自己鬆口,上了法庭,就會有一萬個當事人替郭誠作證開罪。
可他會鬆口么?
無罪釋放?
做夢。
趙子川心中泛冷。
他任由醫護人員在自己身上撒葯、包紮,淡聲道,“死了人,總得有人償命。”
老頭聞聲,一挑頭,“幾個?”
這時,包紮見好。
趙子川推開了醫護人員,像系麻繩一樣勒緊了繃帶,將鮮血一絲絲勒出來,“合情合理的數量。”
“好。”簡單一個好字,老頭就將一個或幾個人推上了斷頭台。
他把點燃的沉香埋入香爐,愜意的嗅上一口,“私事結了,再說說公事。”
“5噸黃金,佳吉虧了資金,丟了面子。”
“一句‘犯凰朝者,雖遠必誅’,又刺了佳吉的裡子。”
“你有兩條路,150億賠償,或戰。”
賠償?
呵。
佳吉有裝嗶的實力,可惜,它沒有預測未來的能力。
趙子川勝券在握!
他卻擺出一副憤慨不平的神態,拳頭微攥,上前一步捶了桌子,“你們的錯,受了損失也該你們自己買單,憑什麼要我賠償,又憑什麼開戰?”
“你說的對。”老頭笑了。
他戳了一下桌面上的沉香木,笑道,“如果它會說話,也會問我一句憑什麼燃了它身體。”
“可惜,它不會說話。”
“我刀重了,歪了,它或許很疼,但那又怎麼樣?”
嗖,沉香木被丟進了垃圾桶。
老頭沒在說話,而是低下頭,拿出新的一截兒沉香。
“請。”管家模樣的男人走上來。
他斯斯文文,話里卻透着威脅,“趙先生是聰明人,應該會做一些聰明事。”
“再見。”臨走前,趙子川斜了老頭一眼。
報警?
去公堂之上咆哮?
沒用。
佳吉有一萬種方式證明‘刀’與老頭無關,更有一萬種方法讓行兇者,變成受害者。
與之對抗,唯一能做的,就是比它更強。
受人欺凌,卻無力反抗的感覺,忒差,像被人踹進了糞坑,一身粑粑卻不能還擊。
趙子川卻將這份屈辱,拋之腦後。
叫了個車,飛速趕往桃山。
從昏厥中蘇醒那一刻,趙子川心頭最緊張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楚顏讓人圍了。
“師傅,快點!”
“加錢,500!”
金錢作用下,港田摩托一騎絕塵。
桃山。
人聲鼎沸的空地上,竟沒了半個人影,靜的可怕。
趙子川更是心慌,“麻六!”
“唉,爺!”這憨批,像個狒狒。
他從趙家小院裏竄出來,大拇指豎著衝上前,“爺,您真是爺。”
瞧麻六這表情,趙子川也知道沒事。
他‘砰’一腳狠踹出去,罵道,“再忒么謊報軍情,我一腳踢死你。”
“爺,錯了。”嬉皮笑臉的,麻六從口袋裏掏出一木雕。
木雕惟妙惟肖,正是麻六與洪水搏鬥的場。
“爺,您看這像我不。”
“下頭還有字呢。”說著,麻六反轉了木雕。
他指着木雕底座上一行紅色小字,美滋滋道,“抗洪英雄,麻六。”
趙子川心中大石落下,可心情卻還沉浸在緊張之中。
“瞅你那操行。”
他懟了麻六一句,快步往家走,“洪災區的人圍楚顏幹什麼,誰帶頭,官家還是個人。”
“不知道,嫂子招呼着,我也不夠格上去問。”麻六摩挲着木雕,嘴角的笑,跟吃了蜜蜂屎一樣燦爛,‘英雄’的感覺,是多少錢也買不來的自豪。
“恩人!”剛進院,一婦女正好回頭。
婦女見了趙子川,拉上自家小丫頭,當場跪在地上,作勢就要磕頭。
“可別!”趙子川箭步上去,架起女人。
可攔住一個,卻攔不住所有人……啪嗒,幾十人跪在了女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