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王后選妃
滇城，翠微宮。
其實這裏原本叫做翠微苑，是太守段鴻修建的別苑，童靖準備把迦樓羅王都遷到滇城，在這處園子的基礎上擴大好幾倍，修建成宮殿，現在先湊合著住。
見微知著，童靖做的是長期佔據昭南，進而圖謀天下的打算。
宮殿還未建成前，這裏便是金翅王夫婦的臨時行宮。
到了地方，下車就見到許多年輕漂亮的小姐們一個接一個的被接引進去。
怎麼回事？金翅王后要見的不只是我一個人？
方晴滿肚子的疑問，任由宮女們安排。
來接引方晴的是一個面容祥和的老嬤嬤，聽口音是純正的凌雲人，態度倒是恭敬不少。
與她寒暄了幾句，得知老嬤嬤姓蔡，是雲上京凌雲宮裏的老人，被童靖擄掠到迦樓羅，如今雙腳再踏入凌雲土地已是隔了五年。
蔡嬤嬤見得方晴眼神一亮，言語中多了些巴結的意味，讓方晴日後多加照顧。
這是什麼意思？
臨時行宮不大，幾句話的工夫，兩人到了殿外，蔡嬤嬤進去通傳，隔了一會，便聽她在裏面喊：
“方二小姐請進。”
方晴提裙款款而入，主位上的貌美異族婦人目光審視，渾身被她打量了遍。她約摸三十齣頭，臉上看不出歲月的痕迹。
“小女方晴，拜見迦樓羅王后。”
方晴低身拜了一禮，該有的禮節不能少。
王后終於笑了：“免禮，平身，且讓我再好好瞧瞧。”
方晴滿心疑惑，讓宮女說些雲裏霧裏的話把自己引到這，就為了見面看上一眼？
想了想，依言抬頭，與她目光相對。
金翅王后斜靠着椅子，單手支撐着頭，語氣略帶三分慵懶：“很好，二小姐天人之姿，性子又甚是乖巧，真挺不錯。”
乖巧？
你一定是對我有什麼誤解，或者對“乖巧”有很深的誤解......
心裏剛吐槽幾句，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方晴心頭一震。
“難怪蓉妃會視你為威脅，才到滇城就讓人去找你的麻煩。”
方晴秀眉緊蹙，這蓉妃究竟是何方神聖？
跟我過不去的難道不是蕭楚么？
等等！蓉妃，和蕭楚有關......
難道是她？
主位上，王後繼續說道，“付景蓉，原是凌雲宮的一個小宮女，被大王擄到迦樓羅的，可不知怎的，最近讓大王看上了，直接納為蓉妃......”
頓了頓，金翅王后神色變得怨毒，“哼，賤婢！走狗屎運罷了，得到大王恩寵就找不到北，居然敢爬到我頭上來！”
真的是她，付景蓉，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宮女，原文主角蕭楚後宮之一，蕭楚在滇城無意中救了她，從此身邊便多了一個善解人意，對他無微不至，照顧有加的小尾巴。
總之，秘書能幹的活她全乾了，蕭楚強大起來，她功不可沒。
沒想到現在她卻成了金翅王的妃子，還與王后爭寵，若說她的背後沒有蕭楚出謀劃策，方晴打死也不信。
既然他能拿方晴當炮灰，未必不能拿別人當炮灰。
王后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吐出一口濁氣，靠回椅背上，悠悠說道：
“方二小姐，今日你差點就性命不保。”
方晴作出吃驚的樣子：“啊，那個胡都尉想要我的命？可是......為什麼？”
王后看着方晴嚇壞了的樣子很滿意，身子前傾，笑道：“當然是怕你威脅到她的地位啊，你以為大王要你親自到滇城，是為了什麼？”
方晴略微思考，頓時想明白了蕭楚的計謀，不禁心中冷笑，呵呵，原來在這等着我呢！
滇城驛館，倪原打聽到了一個消息，立刻來與吳江使團眾人商議。
“有可靠消息，金翅王后要替童靖納妃，人選就定在會盟的各路諸侯女眷當中。”
吳江眾人齊齊色變，展鴻雁揪住倪原衣領，怒斥道：“好你個陽奉陰違的小人，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告訴我們？陸神醫，奏樂，叫你的蠱蟲舞起來！”
“啊！陸仙師，別、別、別......我也不知道啊，我這四六不靠的人，沒人跟我說這事，不然在吳江也不會這麼著急想立功......”
展鴻雁恨不得將他撕下塊肉來，凌銳制止了他。
“他在童靖身邊地位不高，你吃了他也於事無補，眼下該考慮的是如何拒絕選妃。”
若是使者身份，住在驛館，參與會盟就好；若是被王后選中，此番進了翠微宮便不能再出來，莫說是有事商量，想見一面都難。
不過，倒是有接近童靖的機會......
展鴻雁怒不可遏：“真是豈有此理，童靖這麼大年紀，竟然還敢打我們二小姐的主意！還有那鳥王后，凌雲屬國的王后，還得位不正，她憑什麼挑揀我朝重臣之女？”
作為凌雲的屬國，迦樓羅歷代金翅王和王后都由凌雲皇帝冊封，像童靖這樣殺了老金翅王自立的，實屬大逆不道。
倪原抬眸瞥他一眼：“還不是凌雲朝廷不行了嘛......”
“你！都是童靖那廝乾的好事。”
展鴻雁咬牙切齒的時候，凌銳平靜地摩挲着他的銀槍。
“凌兄，你好像並不擔心二小姐？”
這貨不是喜歡二小姐嗎？現在怎麼就慫了？說好的守護她，守護方家呢？
凌銳語氣淡淡：“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們都沒有抓住問題的癥結所在。”
這回倒是讓屋裏所有人在震驚了，這才短短一個多時辰，你就想到了對策？
“那......癥結在哪？”
凌銳眼神挨個掃過展鴻雁、陸俊生、倪原，奇怪地道：“童靖啊，你們忘了咱們是來幹嘛的？只要把弒君者的腦袋擰下來，金翅王后還選個鬼妃？”
“......”
屋裏眾人面面相覷，好有道理哦，竟讓人無法反駁。
但是殺童靖啊，你當是殺雞的嗎？
另一邊，方晴出了大殿。
蔡嬤嬤跟着她一道出來，宣佈：“王后已經有了人選，諸位姑娘請回吧。”
諸侯之女們目光投向方晴，神色複雜，有嫉妒，有羨慕，還有同情。
經過方才的詳談，方晴終於弄明白了來龍去脈。
童靖獨寵蓉妃，王后感受到了威脅，生怕他過河拆橋，一腳把她這個異族王后踢開，便想到找個盟友進入後宮，一道與蓉妃爭寵。
這個思路......不能說錯，不過找來的人，很有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