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攻入方家
方瑜承諾過給凌銳共享情報,這兩日發生的事毫無保留地告訴他了,既然得知童靖的目標是吳江,通過三公子的關係與魏國公成為盟友也是可以考慮的。
對此,方晴沒有意見,畢竟將來整個天下都被魏國公得了。
經過上次,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拉近不少,凌銳直接去碧霄居找方晴。
“方大人讓想把消息遞給我爹,我已經派凌吉回雲中了。滇城是怎麼回事?你當真要去嗎?”
“別人都逼到家裏來了,我不得不去。”
凌銳扶着方晴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你知道童靖是什麼人嗎?先帝就不用說了,迦樓羅的金翅王,武功不差,還不是折在他手裏。”
“金翅王是中毒死的,和童靖武功好不好沒有半點關係。”
“......”
凌銳噎住了,緩了緩,繼續道,“那也很危險,敵營之中,不比吳江城,有人罩着你。”
方晴偏了偏頭,讓滑到眼前的髮絲順到一邊:“你是在關心我?”
“......這不是很明顯的嘛。”
“那你幫我個忙。”
“嗯,你說,答應過你的。”
“幫我殺一個人。”
......
童靖的手下都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沒過兩天,倪原按捺不住,聯絡上黃萬貫準備要動手了。
看到牧守府都是一群老弱病殘,又有黃萬貫這個“內鬼”接應,一場潑天的功勞彷彿在招手,這樣的機會要是不抓住,天理不容!
那個叫做蕭楚的,啥武功沒有,就靠着一張嘴皮子,竟然平步青雲,成了主公心腹不說,最近的風頭都讓他一個人佔光了,我們這些追隨主公多年的老部下都被他壓下去。
誰能服氣?
今日就讓主公看看,在他蕭楚眼裏龍潭虎穴一般,百般重視的吳江,究竟羸弱到什麼地步?
哪裏需要搞合縱連橫這麼複雜的計謀?單憑使團這點人手足夠了。
黃萬貫給倪原傳去密信,他假借方恪的命令把張殿青調到外地去了,接手的人是何通,何將軍與他飲酒被灌醉,萬事俱備。
倪原的副手是一名姓洪的校尉,總領保護使團的兵馬。
聽聞有天大的功勞,一個個頓時眼睛都紅了,被倪原攛掇着,立刻將此事的風險拋諸腦後。
使團的人馬頂盔摜甲,殺氣騰騰直奔牧守府而去。
府上的家將看到情形不對,急忙頂住門。
這哪裏管用?從西南之地殺出來的兵卒們稍稍用力便撞開了牧守府大門。
倪原帶着洪校尉到了牧守府的正院。
府中戰成一團,過得片刻,方恪持刀衝出來,凄聲大喊:“你們要幹什麼!?吳江城豈容你們造次?”
方家的私兵家將很快落入下風,不少人都被制服。
局面一邊倒,倪原凶相畢露,冷冷笑道:“嘿嘿,金翅王有令,吳江方氏一族都要去滇城參與會盟,一個也不能少。”
才說完話,一道冷箭襲來,直奔倪原面門,嚇得他趕緊低頭。
箭矢射飛了冠冕,頓時批頭散發。他嚇得亡魂大冒,冷汗直流,光禿禿的腦門更亮了。
“保護倪大人!”
使團軍卒舉盾圍過來,又一支箭射來,偏得有些離譜,敢情前一箭就是蒙中的?
偷襲之人藏在一處屋頂,倪原抬頭,只見一個嬌小婀娜的紅裙姑娘戰戰兢兢立在陽光里,咬着牙吃力的拉開弓。
不是二小姐方晴是誰?
看到她笨拙的樣子,倪原徹底放鬆了,還真是被她蒙中一箭吶。
他立刻制止想要張弓還擊的軍士,雖然是蕭楚的計謀,但人是金翅王點名要的,再說,這麼一顆鮮嫩夠味的小辣椒,弄死了豈不可惜?
有了準備,方晴再射來的箭都被軍士們的盾牌擋住了,她的箭越來越少,人也越來越着急,到得後面箭矢都被彈開,射不進盾牌了。
沒多久,打鬥聲音都停了。
黃萬貫眉飛色舞,點頭哈腰地過來稟報:“倪大人,都控制住了。”
方恪被人五花大綁押了過來。
此情此景,方晴急得大喊:“哥!”
突然腳下一滑,驚叫着從另一面的房頂滾了下去。
倪原心肝都在發顫:“哎喲喲,可不能摔壞了!”
洪校尉正要吩咐人去追,倪原制止道:“你們看管住這邊,她是最重要的犯人,本官親自去抓。”
等他去了,洪校尉啐了一口:“呸,色膽包天,主公看上的人你也敢染指。”
黃萬貫一臉諂媚:“哈哈哈,弟兄們都辛苦,今日校尉當居首功,小的有份大禮送給校尉。”
洪校尉眯了眯眼,這就開始巴結上了?
這種蠅營狗苟的小人斷不可深交,不過禮物嘛,還是能收的。
從黃萬貫手裏接過華貴的錦盒,包裝一看就是不凡,好奇得緊,隨手便打開。
噗、噗——
兩聲利器入肉之聲過後,他大睜着不可思議的眼睛,靠在廊道的牆上,慢慢滑坐在地。
兩支短箭深深地扎進他的脖子,頭一歪,徹底斷氣了。
意識消失前,只見黃萬貫清瘦乾癟的身子異常高大挺拔,哪有卑躬屈膝的樣子?
彷彿收到信號,府中各處,形勢立刻反轉。
先前不堪一擊的吳江軍士突然暴起發難,使團人馬毫無防備,不消片刻,全軍覆沒。
倪原追着嬌小的紅色身影拐來拐去,到了碧霄居便見不到了。
但他一點也不着急,甚至還有閑心看院子裏的景色。
她受了傷,一瘸一拐的,能跑得到哪裏去?找間屋子躲起來了吧。
這樣想着,閣樓里突然響起陣陣琴聲。
雖有些奇怪,但他還是循聲找過去。
上了閣樓,在珠簾后朦朦朧朧有個少女的影子。
恰在此時,清風送爽,珠簾輕卷,那琴聲漏了出來。
倪原心裏似有小貓在撓,喉嚨動了動,咕隆一聲,眼睛直勾勾前面,整個人飄飄然。
臉上突然有些痛,像是被什麼蟲子叮了,他拍了一巴掌,夏日蚊蟲多,並未在意。
接着手上好像也被咬了,撓了一把,似乎感覺有些不對,這才收回目光。
手背的皮膚下面,鼓起了一個小包,奇癢難耐。
回蕩在屋裏的琴聲徒然間變了調,變得急促,高亢。
倪原手上的鼓包動了,順着手臂往往上爬,看着像是要往身子裏鑽。
他臉上的表情從錯愕變成恐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