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噬心魔。

三日後，天洲城，義莊內。

柳天明將所有屍體翻檢了個遍，最終得出結論：“他們也都是剜心而死。”

“這妖膽子也太大了，短短七天竟殘殺十六人。”

“不，不一定是妖。”

沐暘眉頭緊鎖，走到其中一具屍首旁邊，將靈力灌輸進屍體內，片刻一縷黑煙從死者胸口血洞處緩緩升起，消散。

柳天明驚疑不定的看向沐暘。

“這，這是……”

“是魔氣。”沐暘沉聲道：“兇手可能不是妖，是魔。”

“可，這怎麼可能？”柳天明不可置信的驚呼，“魔不早就在千年面的神魔大戰中湮滅了嗎？”

沐暘收了靈力，也是滿臉深思，柳天明按耐不住的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沐暘想了想道：“要是妖還好，如果是魔就不是你我能夠對付的，先傳信回宗門據實以告，其他的靜觀其變吧。”

突然，他目光一凝，伸手從死者耳邊脖頸側捻起一根絨毛。

“師叔？怎麼了？有什麼新的發現嗎？”柳天明不明就裏的也看向沐暘指尖的絨毛。

沐暘肯定道：“是狐狸毛，應該剛化人不久。”

柳天明：“兇手難道是狐妖？”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咚’一聲響，緊接着有人哎呦痛呼出聲。

“是誰？”

柳天明大喝一聲，腰間配劍隨主人心意刷一下飛出窗外，柳天明沐暘緊隨其後跟了出去。

就看到靈劍指着個凡人，嗡嗡作響。

柳天明厲聲道：“你是何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藏在此處做什麼？”

三日前的書生也就是宋陽，身體向後瑟縮企圖躲開靈劍，擺着手道：“道長別誤會，小生乃天洲城天意書院生員，來此處是聽說有天門道長在此除妖，所以過來看看，並無其他惡意。”

沐暘和柳天明正是出自天門，天門弟子常下山除惡妖以守護天下為己任，他們大多性情溫和脾氣好很受百姓愛戴，百姓好奇心重，偷摸圍觀除妖除穢也時有發生。

沐暘檢查過宋陽身份銘牌后微微點頭，柳天明才收起了配劍。

宋陽從地上爬起，整理好衣衫，對着沐暘二人歉意道：“是小生失禮了，還望二位道長見諒，不知兩位道長怎樣稱呼？”

沐暘一貫不愛理俗世，只冷着臉站在一邊。

柳天明深知自家師叔性情，主動介紹道：“我姓柳名天明，道法不精還未有道號，”又指着沐暘道：“這位是我師叔，道號凌雲子。”

宋陽萬萬沒想到能遇到有真仙之稱的凌雲真君，驚喜萬分之下，不再有顧慮的開口道出實情：“凌雲真君面前，不敢隱瞞。其實小生來此處是有意為之，只因家中有狐仙……這事還要從三日前說起……”

他嘆了口氣緩緩將自己之前遇女鬼又如何脫困，從頭到尾複述了一遍。

從宋陽的描述中，沐暘和柳天明已確認，宋陽三日前遇到的所謂女鬼，就是他們一路追蹤了七日的剜心兇手。

但繼續追問宋陽那女鬼細節，宋陽支支吾吾說自己當時嚇傻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看來，剩下的線索就在那狐妖身上了。

兩人不露聲色的對視一眼：得找到那狐妖。

而後柳天明就故作驚奇道：“這麼說來，這狐妖還曾救了你一命。”

“是的。原本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只這狐仙，狐仙……”宋陽面露難色，遲疑了片刻還是咬牙道：“這狐仙非說我乃它幾百年前的救命恩人，要以身相許，現留家中不走了。”

“狐族多貌美，這不是挺好的嘛！”

柳天明年少正慕艾，也常讀人間靈異鬼怪話本，聽到這裏甚至有點羨慕，覺得眼前的書生好迂腐這等美事竟然還不接受。

宋陽：“……”

宋陽艱難道：“小生家中已有賢妻，而且那狐仙每日要吃三十隻雞，小生家貧實在是供應不起。還望道長出手相助將那狐仙請走了罷。”

哦，原來是家窮養不起呀！柳天明老神在在的想，那狐狸也太瞎了，找個有錢的養多好。

沐暘輕咳了一聲，柳天明連忙收斂起臉上神色，正義凜然道：“放心，此事交於我與師叔，定將那惡狐打殺了。”

宋陽一聽，那還得了，他只是不想養狐狸而已，迭聲道：“不不不，別別別，道長您誤會了，小生不是這個意思。那狐仙純良友善，並不是惡妖，還請道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柳天明瞅瞅沐暘的神色，不敢應話。

沐暘只淡淡道：“是否惡妖，待見過後才分曉。”

……

蘇小白正蹲在飯桌上等待她今日的第二十八隻雞。

宋陽說家裏養的雞都吃完了，要出去買，蘇小白相信了。就是他走了好久還沒回來。

蘇小白左等右等，遲遲不見宋陽身影，四周又一個人也沒有，頓時不耐煩起來，反正沒人，它乾脆變回了原型。

很快一隻嬌小玲瓏的小狐狸出現在了桌子上。

它通身雪白，只尖耳朵上帶着兩撮黃毛，但並不難看，相反更顯得靈動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抓住那兩耳用力揉搓才好。

“還是原型舒服。”

蘇小白伸了個懶腰，跳到高處蹲好。無聊的甩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兩隻前爪似人一般捧住下巴，眼一閉，滿心期盼的等着宋陽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