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屍家之墓
第一妝妝成后,休息,唐曼抽煙,董禮和莫蘭喝水。
三個攝像,似乎還沒有反過味兒來。
休息十分鐘,接着開第二棺,棺蓋開了,唐曼看到了一樣東西,唐曼停頓了有半天,董禮小聲叫:“師父。”
“停妝。”唐曼說。
人後退,唐曼出去,到墓廳。
“師父,這妝不能上了。”唐曼說。
鐵福生愣住了。
鐵福生問怎麼回事?
唐曼小聲說:“屍氏。”
這家人姓屍,在中國現在只有為數不多的人,還姓這個姓。
這只是一個姓,如果只是姓,唐曼並不會覺得怎麼樣,只奇怪一些罷了。
只是,年舍和自己提過一次,秦有屍做仕,官及頂無妝。
意思是秦國有姓屍的人,走仕途,官大到及頂,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無妝就是不能上妝,人死後,不能上妝。
當時唐曼並沒有多問,這樣的機率就是等於不存在,現在唐曼後悔了,那年舍所說之事,不是白說的,年舍沒有廢話,這點她當時就應該意識到,可是並沒有意識到。
鐵福生聽完,鎖住了眉頭,看了唐曼半天,說等一會兒。
鐵福生出去了。
這個墓陰氣十分的重,唐曼點上煙,並沒有亂走動,這是墓里,那穹頂上的畫兒,十分的詭異,也許就是那種,你心中有什麼,生出來什麼,那上面的畫兒就會是什麼。
唐曼沒有再看。
鐵福生半個多小時進來了,小聲說:“小曼,暫時離開,過後再說。”
“可是上了一妝了。”唐曼說。
“沒事,先走。”
唐曼叫人出墓,上車,鐵福生讓他們先走。
三名攝像師送回去,然後去古街吃飯。
大排檔坐下了,莫蘭才“啊”的一聲,似乎才緩過來一樣,臉才有了血色。
唐曼沒說話,董禮看了一眼,說:“師父,什麼情況?”
唐曼小聲的,大致說了一下。
董禮不再問了。
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這六妝也是太艱難了。
唐曼心態很好,一直就是處在大靜之中。
回去休息,等鐵福生的信兒。
就實妝六妝,需要六具屍體,一下完妝,有一個對比,六妝的不同。
單一完成,六妝沒有形成連貫,會出來斷妝的情況。
第二天,鐵福生來電話說:“秦有屍做仕,官及頂無妝,確實是有這件事情,但是屍家似乎出了什麼問題,秦家墓里的死人,無一有妝,是在一百多年前,上的妝,野妝,屍家人說,無妝之後便無官,屍家人說理解錯了,官及頂無妝,這無妝指的是活人無妝,現在屍家人,活人不準上妝,尤其是女人。”
這個無從考查的東西,屍家人這樣說,也不可信。
那麼年舍提到了這件事情,無妝,無妝……
無妝就是不上妝,那上了妝呢?
屍家墓里的死者都上了妝,野妝,史家人也認為,野妝不正,無官而行。
這是屍家人所說的,那麼屍家人肯定是有關於祖宗的一些資料。
唐曼問了,鐵福生說,一會兒送過來。
鐵福生來了,唐曼給泡上茶。
資料確實是有,但是,都是後人編寫的,能不能看出來點什麼,不知道。
“這些資料你就留着吧,屍家人還有,你決定上妝后,告訴我。”鐵福生走了。
鐵福生的態度是明顯的,就是上妝。
唐曼到中午,把資料看完了,真的就找不到關於無妝之說。
唐曼搖頭。
唐曼很難決定下來。
唐曼把馮黛叫來了,告訴她,哈達同意了,她二十二歲再回鬼市。
這小丫頭片子,一個高兒跳起來了。
“安靜,問你點事兒。”唐曼問了“秦有屍做仕,官及頂無妝”這件事情。
馮黛歪着頭,想了一下說:“讓我再想想。”
馮黛站起來,背着后,走了一個來回,突然一跳,轉身看唐曼:“姐姐,有了,這個官及頂無妝,古代的官員上朝必定是要化妝的,這秦家之士,官及頂不及妝,就是不上妝,指的是活人,而不是死人。”
唐曼一愣,這個解釋也有道理,看來這句話怎麼解釋都成了,既然這樣,也不用去多想,就上妝,出了事兒再說。
“不過呢……”這丫頭調皮,又賣關子。
“不說我送你回鬼市呆兩天。”唐曼說。
這丫頭“哼”了一聲說:“姓屍,屍姓者極陰也,屍家墓穴,棺以重陰之色,應以赤色,平陰,方能改變屍家之運,這和其它的都沒有關係,上妝之前,一定要讓棺成赤色。”
這小丫頭片子知道的是真多,看來鬼市的妝師,真不是任何人能來得了的。
“不錯。”
“姐姐,借我點錢唄!”這丫頭借錢。
“鬼市一個月可是給你一萬塊錢的。”唐曼說。
“花着花着就沒了。”馮黛說。
唐曼拿出五千塊錢說:“省着點。”
馮黛拿着錢說:“我省着幹什麼?又不着急買棺材。”說完,她一個高兒就跑了。
這丫頭,什麼話都敢說。
唐曼正準備出去吃點飯,董禮來電話了。
“師父,到風河小區來吧!”董禮的語氣就不對。
唐曼開車過去,下車,進小區,裏面不少人,120,警察。
董禮跑過來了。
“師父,小賈自殺了。”董禮說。
唐曼一愣,小賈來火葬場也有六七年了,也算是老化妝師了。
小賈留了遺書,還有一本日記,說給唐曼的。
化妝師大多數都記日記,原因就是,有一些話,沒有辦法和其它的人說,也算是一種緩釋。
人被運屍車拉走了,家屬都沒有跟着。
唐曼跟着過去,安頓好后,唐曼讓董禮和家屬溝通,看看怎麼處理。
唐曼回宅子,看了遺書,對生活的眷戀,對妻子的家,對孩子的挂念,不舍於然,於紙……
讓人淚目。
唐曼看日記,從開始進場子,一直到死去。
日記中記錄最多的就是孤單,沒有人能理解,沒有朋友,妻子都嫌棄他身上有死人味兒,孩子也不和他說話,因為老師和同學都知道他是化妝師,沒有人理孩子。
他的朋友只有父親和母親,沒有任何人。
唐曼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