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四章 陳家
一天的忙碌之後，可算是把這些都做好了。陳留芳看天色已經不早，便提出了告辭。
想着他家離得遠，走路也要小半個時辰，冬天天黑的又早，陳家也沒有挽留。
李氏把提前準備好得包裹拿了出來，裏面裝了一些小點心和一雙兔皮的手套。之前家裏人也是考慮了很多，想着給錢又都是親戚，人家肯定不會接的。於是王姝就出主意，想着冬天天冷，手容易生凍瘡，君不見宋濂都寫到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於是就給李氏他們提出做雙露出手指的手套，李氏都是做慣針線活的，所以一點就通。索性家裏還有一張兔皮，就直接做了一張兔皮的手套，實用還好看。
陳留芳自是推脫不受，自己只是寫了幾副字而已哪裏能接受？不說這個，就說今天因緣際會能夠接到寫春聯的生意也是託了王家的福。
陳氏忙道“這不是給您的，這個是給我嬸娘的一點點心不值啥錢，別撕扯這麼多了，天色也不早了，早點回家吧。”
人家已經說了是給自己母親的，陳留芳自然也不能再推託了。
等道陳留芳回到家中，先到母親房間將包裹遞給母親，馬氏是知道兒子今天是去給人家寫對聯了，見兒子還帶回了東西，自然打開包裹，見裏面除了一些點心之外還有一雙手套，自然也是明白是給兒子的。
忙讓兒子帶上試試，大小正好，還可以露出手指。陳留芳自然也是欣喜不已，這樣冬天的時候，既能保暖還方便讀書寫字。
高興過後，又和馬是說到臘月十八和十九去王家村寫春聯的事情。馬氏自是激動不已，說到：“好好，我兒子也是有出息了，到那天我讓你大哥陪你去，省的你忙不過來“一會說給你哥哥他們聽聽。
馬氏這麼高興自然也是有原因的，除了因為有一筆意外的而收入外，還有是讓自己的兒媳們瞧瞧自己供小兒子讀書是有用的，不要整天瞎嘀咕。等到老四考中了之後，他們不還是沾光嗎？
這陳家呢也是人丁興旺，馬氏和過世的丈夫陳發財有四個兒子。老大陳大江今年二十八歲了，為人憨厚老實，娶妻黃氏生有兩子，大兒子叫大娃今年已經九歲了，二兒子叫二娃，今年剛七歲。黃氏為人精明，仗着自己生了兩個兒子，又是長媳自然看不慣老四花費全家的錢去念書，平時也多有怨氣。老二叫陳大河，從小就跟陳發財學手藝，是名木匠，娶妻何氏，生了一個男孩今年才六歲，一個女兒三歲。老三陳大湖，娶妻劉氏生了一個女孩今年才四歲。老四就是陳留芳，今年十七歲。這家裏人多了，自然事情就也多了。
於是陳家晚飯的時候，馬氏就給眾人說了這個消息，全家自是激動的很。雖然都說，陳四郎有大才，但是於普通的陳家人來說，雖然都盼着他出人頭地，改換門庭。但是至少目前階段，全家只有投入，並沒有看見收穫。時間一長，兒子雖然不說，但是兒媳們都頗多怨言。
這次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春聯，但是至少已經讓人看到了讀書的好處。給人堅持下去了動力。
所以在馬氏說讓老大陪陳留芳去王家村的時候，老大媳婦黃氏也就沒有想往常一樣嘀嘀咕咕的抱怨。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王家在親朋好友的離開后也漸漸變得安靜。
李氏看着一家人忙了一天都累了，就說“都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特別是長柏，明天可別失了禮數。”
這才各自回房睡覺。
王姝這一天雖然感到新奇，但是也擋不住身體上的疲憊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卻不知隔壁的王氏夫妻還在講話，而話題的主人公與她息息相關。
或許是上了年紀，覺少的緣故，王貴禮夫妻並沒有那麼多睡意。反而很有精神的討論了一下明天的娶妻事宜，查缺補漏了一番。討論完畢之後，李氏想到侄女就問起丈夫“你今天見了的那個孩子，感覺怎麼樣呀？”
知道自己媳婦的想法，王貴禮自然多留意了下陳留芳，想了下說道“嘿，別說，這孩子還真不錯，字也寫的好，學問咋樣咱不大懂，不過看今天看寫對聯的還真的不錯，應該也不差，”
聽完丈夫對陳四郎的評價，又追問道“那人品呢？”畢竟女兒家嫁人可是一輩子的事情，男人人品不行可不成。
“是個知禮的，身上也沒有讀書人的清高，姝姝嫁給他，不會吃虧的”
王貴禮作為一村之長，也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一些讀書人，特別是年輕人總是目無下沉，清高的很，看不起鄉下的人。而陳留芳年紀輕輕，卻不自傲也不自卑，這也是很難得的。
“孩子是不錯的，不過女兒家嫁人也要看婆婆的，聽長松媳婦說，她嬸子性格強勢，珠珠性格軟和，也不不知會不會受委屈。”
“陳四郎是他們家老四，怕啥，以後，他娘肯定是要跟着長子過活的，他們只要自己過的不差，按時孝敬，能說啥？”王貴禮說到。
王貴禮一個大男人自然不知道這裏面的彎彎道道，這年頭婆婆要是想要拿捏兒媳，辦法多的很。不過李氏想着自家男人說的也不錯，只要小兩口爭氣，男的護着媳婦，婆婆也不能怎樣，更何況，還有娘家人在呢。
遂和丈夫說“那我就讓長松媳婦回娘家透個信兒，看看？”
王貴禮說到：“你估摸着來吧”畢竟這些還是得女人家出面，
夫妻倆這才結束了對話。
第二天天不亮，就開始準備，王家村這裏得習俗是上午要把新娘子迎到家裏。所以一行人辰時就出發了。一路上，遇到攔親的，大多的時候就是撒些花生。一群人哄搶一陣，圖個喜慶。到了新娘家，又要一番折騰。返回王家村時，也已經不早了，還好尚未過午時。
這才歡歡喜喜的拜堂，宴客。
兩天後臘月十八
到了陳留芳與人約定寫春聯的日子。陳家今天的早飯要比以前早半個時辰，考慮到兩個村子的路程，馬氏就給兩兄弟下了碗湯麵。一大早陳留芳和陳大江兄弟倆吃過飯後，便開始出發。
陳留芳怕時間上來不及，這幾天在家裏就提前寫好了一些。剛好可以擺在外面供大家挑選樣式，也可以節約一些時間，免得寫不過來。
待兩兄弟到了王家，正好王家人剛吃過早飯。這個時間也是陳家兄弟算好的。不然來早了，人正在吃飯也是不好看。
看到陳家兄弟來了，王貴禮問道“吃飯了沒？沒吃讓你嬸子給你做”
陳家兄弟二人忙道“晨起吃過飯才來的，叔，別忙了。”
看到王家的孫在也在院子裏，陳留芳忙拿出幾個陳家二哥做的小玩具給孩子。陳家老二陳大河會做木匠，小孩子的玩意也是可以鼓搗幾個。馬氏想着上次王家人送的手套，這次又要麻煩王家人，怎麼的都不好意思。貴重的禮物人家也不收，這才讓老二鼓搗了兩個小玩意。既不算貴重，也全了禮數。
李氏忙道，“怎麼這麼客氣，還帶什麼東西？”
“就小孩的玩具，我二哥做的，給孩子玩。”
李氏看着孫子高興的模樣也就沒有再推讓。心裏也再想，這陳家人也是個知禮的，不佔人便宜，行事也大方。
這邊王貴禮讓自家兒子去抬方桌出來。陳氏兄弟倆趕緊去幫忙。
方桌挺大了，一般是人家宴客的時候用的，這個時候別說，高低正好。方便鋪陳和寫字。
這邊陳留芳先把已經寫好的春聯拿出來擺開。然後又取出筆墨紙硯。待準備完成後，便在王長松的陪伴下，去村子裏通知大家。
村子本來就不大，這個時辰基本上都吃過飯了，冬日本來就無事情，大家要麼在家裏躲懶，要麼就是三五成群的一起烤火。所以沒多久大家基本上都知道了。m.
陳留芳和王長松回來沒一會兒，就逐漸有人來了。
陳家兄弟也是聰明的緊，買完春聯后還送一個小楹聯，就一個小小的，寫上出入平安或者是出門見喜呀之類的。
有的人嫌麻煩，不想等，就直接拿了寫好的春聯回去，反正也是一樣的。大部分的人，也是閑着無事，就都聚集在王家看個熱鬧，拿到了對聯也不回去，一群人在王家說說笑笑，也是熱鬧的很。
本來估計的是兩天，但是陳留芳提前準備好了一些春聯，所以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就完成了。
陳家兄弟這才和王家人告別。
一路上兄弟倆都很激動，就加快腳程。
兄弟倆剛回到家，馬氏就迎了一上來。馬氏在家也是擔憂了一天，就怕生意不好。
看見大兒子臉上掩藏不住的笑容，馬氏就放心了下來。
陳大江把一天的收入拿了出來，一家人數了一下，都有一千二百文錢，一兩多銀子了。
扣除特意去買的紙張費用也差不多有小一兩銀子了。
陳留芳就說到，“娘，我想着今天的春聯賣的不錯，剛好過兩天是也是集市，打算在集市上試試。”
馬氏自然不可能不同意，拿出的一半的錢給了陳留芳說到，“這些你拿去買紙筆”
就把剩下的錢收了起來，其他人也不敢多言，畢竟這個錢是老四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