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十九章 溫居

四四方方一座小院坐北朝南，不是很大，但麻雀雖小也五臟俱全。最中間的是三間瓦房，看着原來的格局，中間是堂屋，也是平時待客的地方。堂屋左邊是主人家的起居室，右邊本來也是卧室，估計前租客看着朝向好，直接改成了書房。

王姝看了之後也沒打算改變，家裏目前就他們倆口子，也不需要多少住房，再說西邊還有三間廂房足夠住了。索性還按着原來的樣子把另外一間充作書房了，方便陳留芳讀書。院子的東側的兩間房子，一間廚房，一間雜物間。雖然總的還沒有陳家的大，但是陳家人多，分到每家，就小了。特別是這院子的地還用的青磚鋪的，纖塵不染的，乾淨的很。不像是村子裏的，家家處處都是泥土路，遇到下雨天都是滿腿的泥水。

參觀完之後，眾人就開始收拾，還好格局沒有大動，歸置起來也算是方便。男人們去安放傢具，女人們則開始擦洗家事兒，院子裏直接就有一口井，也不用到外面打水，隨取隨用，不耽誤事。

按照習俗搬家的第一天要開火做飯。但是陳家人多，這要是現做也來不及，就提前在家裏把食物準備成了半熟的，現在也只需要加熱一下就好。

今天是喬遷之喜，陳家人也都到齊了，索性就直接辦成溫居酒。只是這菜雖然也不少，但都是陳家人常見的，缺少新意。就去酒樓買了幾道硬菜打了壺酒，李掌柜看到是王姝很是熱情，還送了一道小菜。

用飯時，看着這比往日豐盛了許多的飯菜眾人便食慾大增，特別是這道德和樓東坡肉，香味十足，都是一家人也不客氣，直接開動。陳家也沒有那麼多的講究，所以飯桌上也是熱鬧的很，小孩子的嬉鬧聲，女人們的誇讚聲，還時不時夾雜着男人們的喝酒聲。

直到大家吃的差不多半飽的時候，陳留芳才端起了一杯酒，站了起來，“娘，哥哥和嫂子，這幾年辛苦你們了。”說完直接把酒喝了。

王姝知道陳留芳沒有說出口的是什麼，那是他對陳家人的感激和想要回報大家決心。只是他是一個內斂的人，輕易不會把這種話說出口。這才用一杯酒來代替，實際上不只是陳留芳不善表達，陳家的一個男人都是一脈相承，都是做的多，說的少。

陳家的幾位兄弟也是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回答，還是陳大哥想着長兄如父，這才磕磕絆絆的說道，“不辛苦，不辛苦，你是咱們家最出息的人了，我們都樂意的很。”

陳大哥簡單的幾句話確是陳家一家人的辛苦來實現的。王姝在這個時代已經生活了快一年了，明白農民的辛苦。不是什麼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更多的是天不亮就要出發，忍着酷暑，在地里勞作。一年到頭交完賦稅也就所剩無幾。就這，陳大哥他們也還在堅持供陳留芳讀書。說出口的也就是一句不辛苦，也就在這一刻，王姝理解了陳留芳對陳家的責任感。

飯後，因為喝了酒也不適宜立馬趕路，陳家兄弟就先在一邊歇息，陳家的一群女人反而無事，在一邊嘮嗑。

“二嫂，三嫂，我這突然離開，大妞和二妞我估計是沒有辦法教了。但是你們也別放鬆，我給他們留了啟蒙的讀物，還給他們佈置了課業，你們要看着他們完成，我回家時會檢查的。”王姝不想放棄兩個女孩，如果自己都放棄了，陳家就更不會給他們機會讀書了。這個時代女人真的不容易，自己幫不到其他人，但是身邊的能幫的自然要儘力。

其實要不是孩子離不開父母，王姝都想着說服陳家人把兩個女孩帶過來。反正兩個孩子也不小了，也能照顧好自己。也別說王姝偏心，只問陳家的女孩，不過問三個男孩。事實上，作為陳家的男丁，就註定不可能會忽視他們，不管是陳母，還是陳家的兄弟，都已經在他們身上投入了比女孩更多的注意力。

“哎，一定會的。”兩位嫂子高興的應道。本來以為弟妹到了城裏就無暇顧及兩個女孩，他們也不敢多嘴問，免得婆婆和相公罵他們不知輕重。誰知峰迴路轉，弟妹還記得兩個小孩。

和兩位嫂子說完孩子的事情，才又笑眯眯的陳母說道，“娘，我看着縣裏的人很多，也不知咱家的生意能不能再縣裏做的來？”

聽着王姝的話，陳母也心思一動，這要是在縣裏做生意，肯定賺的更多。只是這能不能行也不知道，關鍵是……

看着陳母陷入沉思，王姝就微微一笑。陳母他們是以前沒敢想，現在自己提示了，也許陳家會有更加精彩的變化。不過暫時不急，總得讓他們緩緩。

等男人們緩過來酒勁，陳家人便收拾了東西打算離開。路途遙遠，二人也就沒有挽留。

只是陳家人走後，王姝看着這個剛剛還熱鬧的小院突然顯得有些孤寂，心裏也有一絲絲酸楚，畢竟和陳家人朝夕相處了這麼久。

正失落間，感受到一雙強有力的胳膊摟着自己，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以後有我。”還有我們的孩子，所以不用難過。

或許是陳留芳的懷抱給了王姝力量，看着陳留芳笑了笑，“嗯”

“這裏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

學校給的假期也就一個月，在陳家村消磨的時間加上搬家花費的時間，剩下的也就不多了。不過家裏還有一些東西沒有添置。

兩人乾脆就商量好，每天中午出去一趟，買些需要添置的東西。剩下時間就呆在家裏，陳留芳溫習功課。

不過王姝也沒閑着，一心在設計自家的新居。在現在的時候就買不起房的王姝特別渴望有自己的房子。現在終於實現了，還是獨家小院，可不就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

先是把從陳家村帶來的小竹藝品一件件擺放好。只可惜這裏來不想村裡到處有野花，隨意采兩把就可以，不過王姝也不在乎。剛好東邊只蓋了兩間廂房，留出來一塊地，王姝就把家裏帶來的菜種子撒了進去。邊上留出一排插上了從鄰居家剪來的花枝。

這種花長的很快的，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開花。到時候就可以剪了裝飾在家裏。王姝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贊。

順手又扯了幾塊紗織的布，做成窗帘掛在了卧室和陳留芳的書房。這種清透的料子，很好的隔絕了下午刺目的陽光，但又不至於使室內變得灰暗，實用得很。

隨着小院在王姝得裝扮中不斷變化，陳留芳也迎來了開學的日子。

不過這次開學，他就要換班級了，也不只是他，而是他們這一批中了秀才的人都要換。他們原來的班級，老師的教授的重點是在經義，四書上，主要是為了考秀才而設置的。這新的班級學生全都是秀才，老師也都是舉人，以後教學的重點也都同以前不一樣。

陳留芳走進學堂，看着教室里的人，大部分都不認識。這裏面不僅包括了這此取中的秀才，還有往屆的，甚至是年齡已經很大的。

反正縣學是不限制年齡的，只要你想上就讓你來，只是除了考中秀才的頭三年可以免費讀書外，其他的都要自己另外出錢。

陳留房也沒多奇怪，淡定的走過去，看到自己熟悉的同窗身邊還有位置，索性就坐了下來。

等到中午吃飯的是時候，陳留芳準備回家，恰巧的碰見這位同窗。這位同窗姓劉，家裏就是縣城人士，所以就每天回家吃飯，這碰到陳留芳沒去食堂反而和自己同一個方向不僅好奇問,“留芳，你不去食堂吃飯嗎？”要知道陳留芳可以節約的很，從來就沒有外出祭過五臟廟的。

“我回家，我娘子在家裏等我，改天去我家玩。”聽到同窗的問話，陳留芳這才想起來，自己結婚的時候，幾個好友都有送過禮金的，原來不方便也就罷了。現在自己家已經搬到了這裏，自然要招待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