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白嶼正在宿舍里和許彬與裴良討論着唱段如何修改更合適，裴良雖然還沒做好決定，但他想着至少不要被白嶼他們排斥在外，在白嶼面前也沒有搞什麼小動作。
突然，倪錚氣沖沖地闖進來，一臉怒意和不平之色。
“怎麼了？”
倪錚瞥了眼白嶼，又看了看白嶼身邊的許彬和裴良，猶豫該不該說出他探聽到的事情。
“和我有關係？說吧。”白嶼抬了抬眼眸，饒有興緻地看着他。
“我剛才也是不經意聽到我們公司幾個人說的，你應該知道你們公司那個顧北川接了個廣告吧。”
白嶼和裴良點點頭，顧北川接的廣告是節目組給的資源，飲料贊助插播在節目片頭，還有網站上的海報，曝光量非常大，因為第二輪以後各種贊助商都被吸引過來，練習生可以拿到各種各樣的資源，而顧北川這個可以說是目前為止節目組提供的最好資源。
“那本來應該是你的！”倪錚憤憤不平地說，“我們公司的那個經紀人說，本來贊助商是一眼看中你的，但你們那個陳經紀不知在中間做了什麼梗，最後換成了顧北川。”
“顧北川嗎？我還以為會給宋凌。”白嶼感到有些奇怪，他知道陳經紀和宋凌經常互通有無，他還以為這個資源會落到宋凌手裏，畢竟宋凌也不是太差。
裴良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當然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宋凌還因為這件事大發脾氣，私下裏把陳經紀和顧北川罵了幾百遍。陳經紀一開始就沒想過把資源給宋凌，更不會給白嶼，而是當作人情順水推舟給了顧北川。
老闆目前最重視的就是顧北川，不管顧北川最終會分給哪個經紀人，現在示意一下總沒有壞處。
“大哥，這不是重點好嗎，他們搶走了你的資源啊。”倪錚鬱悶地搖搖頭，明明是同公司的練習生，雖說他們公司的人總是嫌棄這個嫌棄那個，但關鍵時刻還是會帶上他，然而天際這邊從上到下對白嶼的不友好路人都能看出來。想到這裏，他不禁瞪了幾眼裴良。
“我說嶼哥，你是不是得罪你們公司什麼人了。”
“我得罪的人可多着呢。”白嶼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還不經意地瞥了眼裴良，裴良感受到他的眼神，身子不禁往後縮了縮。
“可是嶼哥你這麼神，他們不說崇拜你至少也得尊重你吧，”倪錚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白嶼以前的狀態如何，但在他看來，顏值這麼高又這麼有才的人即使有一兩個缺點也都完全可以無視。
“他們嫉妒唄。”許彬開口說道，他作為一個旁觀者，天際的人際關係即使沒有深入了解過，明眼人也都能看得出來，也許是因為白嶼在裴良面前毫不在意的態度，他也不會避諱什麼。
“天際確實很強勢，天際目前一個被淘汰的都沒有，這也註定了其中複雜的利益關係。”白嶼像是個路人一樣分析道，畢竟天際是偶像做的最出彩的公司，不過讓他來說，天際出來的偶像最缺少的就是個性，顧北川和宋凌是特例，也難怪天際對他倆十分重視。
天際選人也十分挑剔，一般人都進不去，裴良也是因為舞蹈潛力大才被看中留下。
“我當時還想進天際來着，只是覺得天際內部競爭太大，一時半會兒出不了道。”許彬對天際的造星能力很是認同，“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嶼哥你這麼強還沒有出道。”
“我？這個你可以問問裴良。”白嶼直接把問題拋給一直裝作走神的裴良。
裴良面對兩雙疑惑的眼睛，有些緊張地舔了舔嘴唇，心裏暗罵白嶼怎麼這麼會挑事。
他是在記以前自己幫宋凌噁心他的仇嗎？
看裴良猶豫的臉色，白嶼似是打趣地說，“我替你說吧，我之前沒唱過歌，又不會跳舞，樂器也沒法彈，年齡也不佔優勢，這樣能出道的話就不是選拔標準嚴格的天際了。”
裴良尷尬地垂下頭，雖然他剛才心裏就是這麼想的，只是很明顯白嶼和他們想像中的完全不同，如果說讓他選擇下一組出道成員，白嶼必然會在名單之上，可是白嶼有機會了，他呢？
*
“真是沒用。”宋凌狠狠碾滅煙頭，鄙視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裴良，“讓你做點什麼事都不成。你和白嶼都是一組了，居然連他的安排都不知道，我不是告訴你要裝作聽他的了嗎。”
裴良苦笑，白嶼是沒有防着他，但讓他就這麼說出白嶼的計劃，宋凌有點太小看他了。
“算了算了，你今天和我走一趟，等摸清了白嶼的底細，我們就可以搞事情了。”宋凌陰惻惻地笑了起來，笑的裴良心裏直發毛。
“搞事情？難道你有他的把柄了？”
宋凌收起笑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最近不太對啊，你該不會是忘了自己的處境，想要幫他吧。”
“怎麼可能，有他在我的機會更少了。”裴良一驚，連忙補充了幾句對白嶼的不滿，“他給我分的歌詞超多的，估計是想讓我出錯被淘汰，或者被粉絲陰謀論一番，別看他總是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實際私心超重。”
“哼，雖然陳經紀不待見白嶼，但老闆的態度一直曖昧不明，到底怎麼回事就看今天了。”
頂着毒辣的太陽，裴良陪着宋凌來到了天際附近的省醫院。
“愣着幹嘛？進去。”宋凌不耐煩地拉着呆愣着的裴良，直接進了電梯。
“不是要查白嶼嗎，我們來這裏幹什麼？”裴良摸不着頭腦，他剛開始以為宋凌來醫院是身體哪裏出了問題。
宋凌心不在焉地回答裴良，“他剛進公司的時候不是一直坐輪椅嗎，而且我搞到了他的住院記錄，雖然是轉院過來的，但是肯定有線索可循。”
裴良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跟着他走到了骨科，正在休息的小護士們看到他們眼睛一亮，“咦？你們是不是……”
“姐姐好，我是宋凌，這個是裴良。”宋凌擺出一副可愛的樣子，衝著發問的護士微笑。
“我看節目了，你們表現得都超棒。”長捲髮的漂亮護士捂着嘴笑起來，旁邊的一個護士也過來湊熱鬧，“什麼節目啊？”
“最近最火的那個選秀節目，等姐姐回去就給你們投票啊。”
“謝謝姐姐。”宋凌發散出自己最擅長的親和力，“我想打聽點事可以么？”
“當然啦，你想問什麼？”
宋凌嘆了口氣，眉頭微皺，顯出一臉凝重，“是這樣的，我聽白嶼說他以前在這個醫院呆過，但他這個人屬於報喜不報憂的類型，不想跟我說他的身體狀況，但是我真的很擔心他，想着過來看看能不能問到他的事情。”
裴良在一旁看着宋凌演戲，冷汗直冒，這位才是練習生里的演技最佳，他應該去當演員而不是組合里的偶像。
“啊，你找對人了，白嶼當時是我負責的，他那張臉讓人印象太深刻了，”小護士笑了笑，幾乎沒有回想，直接就把白嶼給供出來了。
她壓低了聲音，“我只能告訴你，他是真的傷得相當重，我在節目上看到他的時候都震驚了，我以為他傷好之後完全沒辦法跳舞呢，沒想到居然還在天際里。”
“他是腿受傷了吧，那時候一直坐輪椅，”宋凌的眼中劃過一絲傷感，小護士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胳膊。
“他腿骨、膝蓋、腳骨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上半身也是各種傷，不過還好沒有傷到脊椎骨，他可是在醫院躺了大半年呢，沒癱瘓簡直是個奇迹，他復健的時候也是耗費了不少時間。”
宋凌迅速掩過眼中的震驚，裴良則是長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他們完全沒有想過白嶼居然傷得這麼嚴重。白嶼從不去跳舞也有了合理的解釋，但就是這樣白嶼居然現在還敢跳舞，要是他們，跳舞什麼的，給他們多少錢都不會去跳的。
小護士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而且他是轉院過來的，剛過來時孤零零地不怎麼說話，我們都懷疑他有自殺傾向，不過後來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好像他有朋友因為那次車禍過世了。”
裴良也不知自己是什麼心情，聽了白嶼的經歷之後感覺悶悶的，他一直覺得白嶼是那種無堅不摧的淡然模樣，居然也有這樣的沉痛過去。
“而且我記得，”小護士回頭看了眼四周，發現沒人注意到這邊，才低聲說道，“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千萬別往出說，當時總來探病的有辛甜。”
“辛甜？”裴良震驚了，白嶼居然認識當紅小花，還能讓辛甜來探望他，他到底什麼背景？
宋凌眼裏劃過一絲算計，“那他不是在VIP病房咯，還有沒有什麼人來看他。”
小護士擺了擺手，“他是在VIP病房，但他父母都過世了，那點積蓄能承擔起這些醫藥費都不錯了，賠付金也不夠復健的，不知道後來哪來的那麼多錢，可能是辛甜借給他一部分吧。”
宋凌眯起眼，快速地思考着護士的這些話。
裴良則想起以前在天際時白嶼總是孤獨一人的身影，莫名有些心酸，他無法想像自己要是沒有父母會是什麼樣子。
宋凌和裴良走出醫院大門，裴良看着宋凌心滿意足的笑容有些瘮得慌，似乎宋凌掌握了什麼他不知道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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