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虞淵你幹什麼

他僅僅動了動意念，「噗呲」一聲后，那火紅的肉團上便爆開一個小孔，那小孔里噴出一股黑稠的粘液。並無發聲器官的肉團驟然顫抖着尖叫起來。

那聲音尖銳得像是把鋸子切割着耳膜，周圍的氣流似乎都隨着這凄厲的叫聲沸騰起來。

然而「開竅」還在繼續。

第二、第三個小孔接連爆裂，就好似被生生戳出了一對眼和一張嘴，那三個孔洞的粘液流盡后，黑漆漆的深不見底，也看不清裏面是什麼。

開到第六個孔洞時，那刺耳的尖叫聲終於漸漸弱下去，像漏了氣的皮球，後勁不足。

然而就在要開第七孔時，忽然有什麼在半空一閃而過，隨後驟然吸在了他的心口。

白則驟然一痛，彷彿一隻手，狠狠拽着他的心臟旋轉着，企圖將他整個擰下來。

他被那股巨大的力道折磨得精神渙散，想要與之抗衡，儘可能集中精力定住心神，可他自身的一部分，卻拗不過這力道，像鐘錶上的指針一般，被強行撥過去一個角度。

白則幾乎聽到了魂魄撕裂的聲音。..

他痛得幾乎要暈過去，再無法集中精力。

可就在意識渙散，耳邊充斥着吵雜的瞬間，他看見一個人影從跟前墜落下去。

二十八位判官，都是寬衣大袖的打扮，可白則太熟悉那人的輪廓，甚至只要看一個背影，都能從人海中認出他。

白則心急如焚，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道，竟就嘶吼着將自己從神識的「母體」上撕裂下來，跟隨那個身影一同往下墜去。

他是想抓住他的，然而還是遲了一步。

他眼睜睜看着失去意識的虞淵落到那赤紅的皮囊上，隨後在顛簸中滾入邊上的黑穴里。

片刻后，白則與他墜落在了同一地點，剛才強行分離意識的後遺症，使得他感覺天旋地轉，渾身散了架似的，一時間動彈不得。

身下航母一般巨大的帝江像一張柔軟的水床，其下彷彿包裹着層層波浪，不停蠕動着。可那令人作嘔的腥臭味，此時倒是能迅速令人清醒。白則稍稍恢復些了，邊勉強撐起身，那表面的手感是光滑的微涼，只是近在咫尺的腰粗的孔洞，像一個醜陋的肚臍，翻出帶着濃稠黑液的內里的鮮紅的佈滿血管的嫩肉，完全看不清裏面狀況。

「虞淵！」白則沖裏面喊。

沒有迴音。

白則急了，抬頭看，卻看不到其他判官，天上依舊是璀璨的點點繁星，彷彿他們無處不在，卻又哪裏也尋不着。

白則一咬牙，在滑膩的表面匍匐前進，企圖跳下去一探究竟。

然而就在他爬到洞口邊上時，忽然一隻蒼白的手從洞裏伸了出來。

那隻手手骨節分明，修長而清瘦，平日裏，光看着他用這樣的手練毛筆、泡茶，就不知道看了多少回。

「虞淵！」白則趕緊一把抓住了他。

但太滑了，根本尋不着發力點。

白則只能趴在地上用自己的重量勉力維繫着，雙手緊緊抓着虞淵的手。

然而虞淵的手還是一點一點地向下滑去，他也曾試圖反握住白則的手，但最終只是徒勞。

「虞……淵……」白則額頭青筋暴起，揪着那最後的一點指尖。

就在快要支撐不住時，邊上「嗤」的一聲，虞淵的另一隻手從帝江體內刺出來緊緊摳入帝江厚實的皮肉里，隨後藉著那着力點，猛一發力從洞穴里一躍而出。

白則大喜過望，趕緊過去扶半跪着的臉色慘白的虞淵。

虞淵的束髮冠不見了，一頭青絲披散下來，他的臉也被遮了大半，看不清表情。

被白則抓住胳膊的剎那，他也反握住了白則的肩。隨後還不等白則反應，就將他壓在滑膩的皮囊上，一手捏着白則下頜，逼迫他迎接他粗暴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