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因果
“還有！！！”
這不是疑問，而是震驚，劍南子根本無法相信薛豪的話。
“這是自然！”薛豪認真點頭，開口道：“先不說這幾日的事情，就說當今大周朝的江湖勢力。
三山五嶽一修羅，五湖七洞二梁山，三十二山門，七十二幫派。
除了頂級的宗門進不去，但是二流宗派憑藉周元的天賦怎麼著也能進去吧，可為何偏偏進了紫雲山這等三流宗派！”
劍南子不服氣道：“紫雲山怎麼了？三流宗派怎麼了，只要我能進入武宗境，兩位武宗，也可以擠進二流宗派之列。
到時候就不是三十二山門，得改成三十三山門！”
“你？武宗？”薛豪聽到這話，更是萬分鄙視，但沒在這個問題深究，而是繼續說道。
“據說當初是紫雲山一位弟子曾救過周家的人，這才讓五品員外郎周瓊將自己最有天賦的兒子送到紫雲山來。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報以往的恩情，屆時周元突破武宗帶領紫雲山前行這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到時候江湖也會多一條美言傳聞，這對於紫雲山來講簡直就是天大的造化！
可我想不通一點兒！”
劍南子聽着薛豪的話，也與有榮焉，得意道：“這有什麼想不通的，有因即有果，我紫雲山弟子做了俠義之事。
如今得一個天賦無窮的弟子，這是應得的！”
“這就是我想不通的問題，堂堂五品員外郎，雖說是閑散官職，但至少是大周正式的官。
既沒有為惡一方，有沒有荼毒百姓，憑什麼就會被人刺殺！
又憑什麼被一個路過都城的紫雲山弟子所救？
要知道紫雲山一眾弟子的修為最高不過大武師，煌煌帝都，高手如雲，更有武聖境的國師坐鎮，豈能容一個小個子出頭？”
薛豪順着周元的思路，越分析越明朗，而一旁的劍南子則臉色越發的難看。
拋開那些所謂的光環外衣來看，這一切都顯得詭異和陰謀，而維持外表的就是周元。
他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那麼所有的事情都變得錯綜複雜起來。
感受到劍南子的失落，周元強笑道：“師伯，師傅他為人正直、善良，沒必要在他傷口撒鹽”
“呵，撒鹽？”
薛豪溫和揉了揉周元的腦袋，周元沒拒絕，這人能說出這些話，至少對他來說是好的，值得相信！
“徒兒啊，你擁有絕佳的武道天賦，如果進入那些二流宗派，成就肯定比現在要強，說不定還能避免此事。
可惜啊，可惜~~”
薛豪一邊感嘆，一邊搖頭，聽得一旁的劍南子既是羞愧又是憤怒。
周元搖了搖頭，指着閉關室內的華貴道：“師傅，您錯了，徒兒就好比這屋內的翡翠瑪瑙、白玉琉璃”
“怎麼說？”
“一碰，就碎了”
“嘖......”
二人繼續說著雲裏霧裏的話，這讓一旁失落的劍南子愈發難受。
看着二人，似乎感覺他們才是師徒兩個，稍微一點撥，彼此都知曉對方的想法。
沒再停留，周元不舍的掃了一眼那些華貴之物道：“二位師傅，咱們去事發現場吧”
之前就叫薛豪師傅劍南子並沒有不滿，索性他直接改了口。
周元率先邁步走出房間，薛豪跟在身後，重複了一句：“事發現場，嘖......貼切”
眼瞅着二人離開，劍南子收起劍在後面拉住薛豪。
他轉回頭：“咋了，認清現實了？明白紫雲山是個什麼東西了？”
“認清了”劍南子很難受的說道：“但我不相信這事兒與老祖有關，更不相信與掌門師兄有牽連！”
“那是當然，要是他們，事情肯定做的更好，估計連你徒弟的屍體都看不到”
“呼......”
劍南子長鬆了口氣，但是總感覺哪裏不對勁，這話聽得想讓人打人！
“還有個問題”
“你說”
“剛才你倆說的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薛豪疑惑，而後一拍額頭道：“明白了，就是說周元他現在實力低，誰都能欺負。
任何天才在沒成長起來之前，都如同這滿屋的華貴之物。
雖然看起來光鮮華麗，但實則如煙似霧，一陣小風就能吹得支離破碎。
懂了嗎？”
沒給劍南子再度詢問的機會，薛豪走出來門外，只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慢慢消化。
穿過幾間閉關室，掃過那一個個漢白玉台階，越發的讓周元感慨宗門的富貴。
這還只是三流宗派，若是再往上，那豈不是富可敵國？富載天下？
不過也不對。
如真的那樣，這天下早就是宗派們相互分割，但想到武聖境的大周國師，一時間也無法反駁。
或許整個大周朝就是最大的宗門。
推開小巧精緻兩人高的金絲楠木做的鑲金邊木門，周元和薛豪邁入其中。
這間房屋不似之前，再加上經過周元的事情發生，很多東西都缺失了不少，但是頭頂磨盤大散發著亮光的鐘乳讓他勾起心中記憶。
昏暗的石室，屋頂散發著朦朦光亮，似乎被一條黑布遮掩，僅能透出微許光暈。
看不清屋內是誰，僅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腳步聲。
雖然很輕微，但是在寂靜的環境裏被無限放大，嘴巴被繩條勒住，驚恐的氣息更是從心底蔓延。
雙腿和雙手也被用鐵鏈鎖住，稍微一動就發出嘩啦啦的脆響。
緊跟着是手筋被挑斷，鮮紅的血液噴射而出，如同絢麗的煙花在黑暗中綻放，順着微弱的光芒閃耀出瘮人的紅芒！
再然後是腳筋、腿筋、肋骨、手臂......
一幕幕畫面如同走馬觀燈一般在眼前瘋狂閃過，心臟更是痛的無以復加。
“啊—”
周元直接蹲在原地，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緊緊抓着剛剛鋪好青狼毛的地毯，聲嘶力竭的大喊。
極致的痛意如潮水般襲來，讓他直欲崩潰。
“告訴我，那個東西在哪？”
突然間，他的腦中多出了一句話，語氣帶着輕慢陰森，讓人生畏。
周元露出因疼痛而猙獰的面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要什麼，我給，只要你想要，我都給你。
不！
這是我的氣海，我的修為，放過我，求你放過我吧！”
一時間，他涕淚橫流，眼中儘是哀求和絕望。
聽到周元的大吵大叫，在身後認清現實的劍南子聞訊趕來，見如此情形就要立時上前，卻被薛豪攔住了。
“姓薛的，你......”
“噓，噤聲，不要吵到他”
“我......”
“他這是想起了不好的回憶，說不定能找出線索，不懂就別添亂！”
“哦”
劍南子一下子老實起來，看着面前痛苦不堪猶如瘋魔的徒弟，陷入沉思。
二人就站在一旁等着，終於在周元又嘶嚎了片刻后，軟軟的趴在地上。
看到這種情況，劍南子忍不住出聲：“這......”
“抱起來，咱們回去”
“完事了？”
“你以為呢，就等他醒過來吧，小心點他的頭，後腦勺還發著腫呢”
“我知道了，不用你瞎操心”
“嘖......”薛豪聽到這話又看看周元，忍不住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