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們遲早是夫妻
別墅外。
裴顏抽了抽手，想要掙脫厲司寒的束縛。
但他似乎先一步察覺到了她的意圖，手上加力，根本不容許她絲毫的退卻。
“都出來了，就不用演戲了吧？”裴顏冷聲提醒他，也為方才在客廳內之所以的不拒絕而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不過是在配合他演戲罷了。
現在看戲的人都沒了，他們也沒必要再繼續這樣親近。
厲司寒的腳步不停，拉着她一路走到車邊。
隨意看了一眼旁邊等候的司機，司機便會意的遞上了鑰匙。
“上車。”他掀唇，語氣是不容拒絕的堅定。
裴顏僵在原地，遲遲未動，“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談。”
“可以。”厲司寒自然也不會拒絕，帶她出來，本就是有話要說，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這話說的倒是。
裴顏自然知道，這是在裴家的地盤。
別看裴可欣是小輸一局，但說不定她此時此刻就躲在樓上的窗帘之後盯着他們兩……
有什麼話，離開了裴家再說，才是聰明的。
然，此刻不是她單獨離開裴家，而是和厲司寒一起。
他這個人本身可能就要比裴家危險千萬倍。
厲司寒見她始終不為所動，又道，“怕了？”
聽言，裴顏才抬眸去看他。
黑夜之中，他如神佛矗立，湛黑的瞳眸邪氣而深邃……
邀約的意圖是那般明顯。
她想，她一定是被那樣一雙眼睛蠱惑了。
多少年後，裴顏再回憶起今夜，多麼慶幸她什麼也沒有問，就上了厲司寒的車。
不過片刻，車便駛上了繞城高速。
裴顏沒問他要去哪裏，只側頭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飛速掠過的整個臨江市的夜景。
她沒少在黑夜中飆車欣賞這座城市在黑暗中的燈紅酒綠。
只是那時候的她，又是另外一重身份，背負着特殊的使命和任務，可容不得她這樣優哉游哉的欣賞風景。
巧的是，厲司寒似乎也看出來她此刻沒什麼交談的慾望，只專註的開着車。
兩人誰也沒開口說什麼，卻絲毫不覺得尷尬。
好像他們天生就該是如此的契合，只要呆在同一個空間內，不用刻意去找話題，一切都這麼自然。
二十分鐘后，厲司寒將車停在了海邊。
裴顏下意識的去開車門，想下車吹吹風，可下一秒卻聽“咔噠”一聲，厲司寒將車門鎖上了。
原本就是兩個人獨處在一個空間內，現在更是直接把這種獨處變的更加私密，徹底的將他們和海邊三三兩兩的遊客和那黑夜中水天相接的景色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裴顏不由得蹙了秀氣的眉，扭頭去看坐在駕駛座的男人。
“什麼意思？”她問。
厲司寒也在這個時候回眸，見她黑白分明的大眼裏寫滿了疑惑和詫異，卻獨獨沒有驚恐和慌亂。
“你是什麼人？”他不答反問。
這話卻是讓裴顏心頭一頓，清麗的小臉上是故作鎮定的嗤笑，“二爺怕是糊塗了吧？我還能是什麼人？裴思遠的養女，裴家最不受歡迎的那個。”
說起自己的身份，裴顏沒多少痛苦，反而更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
別人或許會覺得她沒心沒肺，但厲司寒卻知道，她是根本就不在意什麼裴家的四小姐。
當初在車禍現場，她輕輕鬆鬆的就帶他躲過了超過二十個人的搜捕。
一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或者一個出生鄉野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都做不到。
“除此之外？”厲司寒再度追問，語氣是不疾不徐。
“還能有什麼？”裴顏假裝什麼都不明白的去反問他，卻對上他那雙沉沉的黑眸。
那種彷彿靈魂都被人在一瞬間看穿的感覺讓裴顏心頭一縮，轉而道，“哦，你說咱兩的婚約啊？我頂多算你一個名義上的未婚妻？”
反正也不會真的結婚，隨便頂着這個名號過幾天，也沒什麼損失。
況且以厲司寒的身份，的確能給她不少便利。
算起來，她是佔了便宜的那個。
然而，厲司寒要的答案，卻不是這個。
他往後深靠在座椅內，也不再看她，只悠閑的閉上了雙眼，假寐。
“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
裴顏，“……”
他有時間，她可沒有啊！
今晚，她還有特殊的任務。
暗自咬了咬牙，裴顏的語氣也冷了下來，“全臨江的名流貴族都看到你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我帶走了，我要是一夜未歸，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想？”
“我們有婚約，誰敢多說一個字？”男人回的理直氣壯。
裴顏被噎的不輕！
轉身就想下車，才想起來他把車門鎖死了！
所以……他一開始的打算就是為了逼她說出真實身份？
深吸了一口氣，裴顏氣急，“那晚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你就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
聞言，厲司寒才緩緩掀開了眼帘，朝着她看去。
“你要我怎麼報答？”
“我……我要下車！”裴顏懶得跟他多說，只想重獲自由！
被關在這裏，實在不利於她行事！
但厲司寒卻好像根本沒聽見她說的話，反而微眯了鳳眸，吐出一句，“要我以身相許？”
裴顏聽的眼角抽搐，腦子都空了一瞬。
她什麼時候說要他以身相許了？
不等她問他是不是瘋了，他又繼續說道，“也不是不可以。”
裴顏伸手撫了撫額角，提醒他，“你別想太多……”
“裴顏，既然你已經答應嫁給我，有些事情就不必藏的那麼深。我們遲早是夫妻。”厲司寒出言打斷了她。
那雍容的氣質與溫柔的嗓音，讓裴顏的思緒憑空斷了一層。
一句遲早是夫妻，多少讓她冷靜了下來。
“你真的要娶我？”
她還是忍不住問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厲司寒皺眉，黑眸中沉下一絲不悅。
裴顏眨了眨眼，說出了內心的疑惑，“我只是個養女。雖然也叫裴思遠一聲爸，但他對我沒什麼感情。而裴可欣……她從小就是裴家的掌上明珠，母親又最是疼愛她，怎麼看也是她跟你比較合適吧？”
像厲家這樣的豪門貴族，應該更在乎門當戶對吧？
不管怎麼說，她的條件都算不上好。
厲司寒怎麼就偏偏看上了她？
難道真的是為了報救命之恩？
想到真有這樣的可能，裴顏又道，“你要是為了報恩的話，那就大可不必了。我當初救你，就沒想過日後我們還能再見。”
聽完了身邊女人的長篇大論，厲司寒才不疾不徐的說，“除了我，你再沒有更合適的選擇。”
裴顏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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