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兵痞的頭
(不管做什麼,有實力才值得人敬佩)
自曹操領兵追擊董卓,在汴水戰敗后已過了一個多月。WenXueMi。com
在這一個多月里,酸棗的諸侯們還是在那裏整日花天酒地,毫無半點為國除賊之心。
曹操的心也已經淡了,在酸棗養了一個月的傷后,他就開始分派自己的手下到各處徵兵。曹洪,曹純被派回了譙縣,那名奮勇殺敵,把曹仁從包圍圈裏**來的樂進,在曹仁的陪同下回了他出生的郡縣招兵,還有一名自黃巾之亂起就追隨曹操的副將,在上次追擊董卓的戰役中因傷沒有上陣的李乾,也被派回了老家拉壯丁。
而曹操在跟鮑信和橋瑁商議過後,帶着夏侯惇和夏侯淵去往揚州募兵,可是他卻沒有帶上陳何三人,只是給陳何指派了任務——務必在他回來之前把騎術給練好。
陳何的確不太會騎馬,並不是沒有騎過,而是不會駕馬疾馳,上陣打仗那就更不要提了。
之前在那處不知名的關隘當兵的時候,陳何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步卒,雖然與匈奴的戰鬥后他們總能繳獲一些馬匹,但是那些都是給騎兵用的,慣於用劍殺敵的陳何沒有成為騎兵的機會,他也壓根沒有要當一名騎兵的打算。
在陳何的想法裏面,騎馬太麻煩了,而且騎馬打仗都是用的長兵,對於習慣用劍的他總覺得十分的彆扭。
可是曹操卻不那麼認為,當日若不是陳何不慣騎馬,徐榮老早就被他擒下了。像陳何這麼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武藝的人,曹操覺得很有鍛煉的必要,若不是需要把夏侯兄弟帶在身邊,他還打算讓夏侯惇和夏侯淵教授陳何槍法和弓術。
其實從十天前,陳何傷勢痊癒后,他就已經被拖到訓練場上訓練騎術。
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慘不忍睹,騎着馬慢慢走還可以,只要馬兒加快到一定的速度,馬背上的陳何就開始手忙腳亂了起來,看得一邊的曹操等人又想笑,又直搖頭。
陳伍和趙弘比陳何要好得多,他們兩人多多少少騎過馬,所以很快就掌握了訣竅。而陳何不知道是不是天生跟馬相衝,學了十來天都只是好了那麼一點點,完全達不到戰場殺敵的要求,所以他這幾天天還沒亮就又在校場上奔波了。
“陳小子,你的腰,誒,腰,別他媽縮得跟蝦米一樣,對,**,嘿,你的**不要翹起來,貼緊了,誒,***,你屬螃蟹的呀,你那兩條腿不要張那麼開,夾住,一定要牢牢的夾住,對,身子往前傾一點,***,叫你往前傾一點,不是叫你全部貼在馬背上,怎麼教都教不會,蠢死了!”
不用問,叫嚷得這麼厲害的一定是趙弘,自從他的騎術被曹操等人通過之後,他就開始大模大樣地教導——應該說教訓起陳何來,整天一付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相比較之下,陳伍的建議就柔和得多:“小八,呼吸,注意你的呼吸,身體要跟着馬的起伏,放鬆一點,不要緊張。”
一天下來,陳何最累的不是騎馬,而是聽趙弘的嘮叨,這讓原本腰酸背痛,骨頭像是要散架一般的他,更添一份頭疼。不過這份頭疼在曹操等人都離開的第三天早上就結束了。
那天趙弘出奇地沒有再抨擊陳何的騎術,當然,並不是陳何的騎術進步了,而是他們三人正準備練馬的時候,一群士兵走上來把他們給圍住了。
“陳大人,咱們兄弟看大人每天都練得這麼勤快,也想跟大人討教討教。”說話的是一個身高八尺的粗壯大漢。他剛一說話,陳何頓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果然來了……與陳伍,趙弘對望一眼后,三人臉上都是淡淡地一笑。
因為在追擊董卓的戰鬥中,殺敵兼營救曹操有功,陳何剛剛投效曹操就被封了一個千夫長的職位,雖然他還暫時不領兵。
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卒,越過伍長,什長和伯長,直接提升到千夫長,這可算是相當優厚的待遇了,比連升三級還多了一級,更重要的是,在看到陳何能拔出青缸劍后,曹操還任命陳何為帶劍護衛,把青缸劍交給了他保管。
青缸劍是個什麼含義?曹操隨身攜帶的寶劍,輕易會交給別人?就算只是拿給陳何保管,就已經是很大的賞賜了。
陳伍和趙弘也在陳何的建議下,當了他的副手,都頂了個伯長的頭銜。
在很多士兵眼裏,剛剛加入行伍的士兵就能獲得如此的待遇,大部分的士兵都看得眼睛直發燙,有小部分人更是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在撕心裂肺地酸,疼,還有難受。
現在剩下的士兵幾乎都是原屬鮑信的人,加上在與董卓一戰中死的人很多,那些見識過陳何等人厲害的士兵已沒有幾個人活下來,況且就算他們把陳何等人的厲害之處說了出來,其他的人也不願意相信,他們就認準了,這三個傢伙不過就是運氣好,不過就是碰巧救下了主公曹操,所以才有這麼優厚的待遇。
看那小子騎馬時候的那狼狽樣,完全就是沒上過戰場的初哥嘛!眼紅心熱牙痒痒的他們早就想給陳何等人一點好看了。
可惜他們並不知道,他們所有人的表現,都被陳何三人看在眼裏。陳何他們三個是什麼人?陳何陳伍都當了三年多的兵,趙弘更是在軍隊裏混了十多年,在他這個老油條的眼裏,這些想法哪能瞞得過他。
“這些兵痞肯定要找咱們難堪,”這是趙弘某天晚上對陳何和陳伍說的,渾然忘了他就是一個老資格的兵痞。
兵營之中找難堪的方式有很多種,但是如果是地位低的人要找地位高的人難堪,通常情況下是以請教的名義打上一架。
“來就來吧,養了半個月的傷,手腳都發癢了,也好找個機會,舒展舒展筋骨。”陳何那時候是這麼說的。
趙弘笑笑,他相信整個軍營裏面,能讓陳何吃虧的人沒幾個。
可是今天,他卻突然不希望這些兵痞來鬧事。因為他看出接連幾天騎術都沒有進步的陳何,早就已經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愁着沒有地方發泄。
看到那三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走上前來,趙弘突然長長地嘆了一聲。
“喲,還沒打就知道怕了?”那名八尺壯漢明顯會錯了意。
“是啊,陳小子,你可千萬不要求饒啊!”趙弘臉上沒動靜,肚子裏卻笑得要疼了起來,一向唯恐天下不亂的他決定再加把火。
“求饒了爺們也不會放過你,”陳何的面前站着三名粗壯的大漢,除了那八尺壯漢外,還有兩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其中一個是個光頭,現在的他正壞笑着望着陳何。
因為早就心知肚明,所以在隨便應了幾句后,陳何就順着這幾個人的話應下了比武,心情很壞的他根本懶得跟這些人啰嗦。
“咱們可說好了,誰要是是輸了,可別慘兮兮的到處哭爹叫娘求姥姥啊,”另一名大漢說道。鑒於陳何的身份,他們還是有些擔心陳何到那些大人物的面前告狀的。
“恩,”陳何冷冷地應了一聲。
“好,那你們三個一起上吧,咱們三對三,”三名大漢立刻擺開了架勢,他們三個人的手裏都拿着訓練用的木棍,這種木棍比一般的槍要短上少許,棍的兩端都包上了厚厚的一層布。
“沒必要,我一個人就可以了,”陳何說道,“讓你們先上,免得說我欺負你們。”
在驚訝地對望了一眼后,三名大漢已經陰測測地笑了起來:“哎喲,大人您可真是好膽識啊,那麼,咱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話音未落,三個人就已經撲了上來。
“三招!”一邊的陳伍向趙弘伸出了三根手指。
趙弘回了一個巴掌:“五招!”
兩人的話還沒落,就聽得‘啪!’‘啪!’‘啪!’三聲悶響,那三名大漢手中的木棍不知怎的,竟同時間飛了起來。
“慘了,陳小子/小八真的發火了!”趙弘和陳伍立刻異口同聲地說道。
“叭叭叭叭叭叭……”那三名大漢還沒反映過來,一陣急劇的棍雨已經劈頭蓋臉地向他們打了過來,頓時間三人頭上,手上,身上不知吃了多少記。
好像沒事在打木樁玩一般,陳何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手上的勁卻是一點也不松,他手上的木棍更是舞得風生水起。
旁邊那些原本打算為那三名大漢吶喊助威的士兵們都驚呆了,他們完全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啪!”打到最後,陳何手中兩指粗的木棍竟被硬生生的打斷,而那三名身體彪壯的漢子早就抱着腦袋躺在地上不住地呻吟。
如果不是木棍的兩端被布包住,如果不是木棍恰好被打斷,估計這三個人的下場還會很慘。
“陳小子,舒坦了嗎?”趙弘壞笑着走了過來,“上次那幾個不服氣你的人,可是被打死了一個,打傻了兩個,咋今天心軟了?”
聽着趙弘的胡言亂語,陳何白了他一眼,卻沒出聲揭穿他。因為陳何知道,趙弘這是一片好意,目的就是嚇嚇這些昏了腦袋的士兵們。對於趙弘這樣的老兵痞,這樣的事他最拿手了。
軍營裏面的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在刀口上過日子的士兵們只佩服強者,只要你有足夠的實力你就是老大,別說把幾個人打趴下,就算打殘,打死,都沒有人會說你的不是,他們只會更加敬佩你,畏懼你,當然,你要先保證治軍的主帥不會把你給斬了,因為軍營裏面嚴禁私鬥。
見識過陳何的實力后,再加上趙弘嚇唬人的這一句,其餘的士兵都再不敢跳出來叫板,只能又佩服,又害怕地望着陳何。他們也在這次時候才想起,不是有幾個士兵說這三個人殺人眼都不眨么?對於躺在地上呻吟的那三位,他們只能表示惋惜了。
“怎麼,都躺下了,接下來我跟誰比試啊?”壞心眼的趙弘踢了踢那三個不知好歹的傻瓜,“都還有氣呢,那就別躺在地上裝死。”
“大……大人,饒……饒了……咱們吧……”那名光頭大漢說道。
“剛才是誰說別求饒的啊,”趙弘繼續壞笑。
“我們錯了……”那位八尺壯漢靦腆得像個小姑娘。
“知道錯了啊?”趙弘賊笑,“那會不會有人哭爹叫娘的四處告狀啊?”
“不會……”
“那以後還要不要繼續帶眾鬧事啊?”
“不要……”這三名大漢現在乖得就像個三個吃飽了就睡的嬰兒一般。
“那都起來吧,只是點皮肉之苦,又沒有傷筋動骨的。”
三名壯漢慘兮兮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趙弘說得沒錯,陳何的這一連番棍子下來,其實都是留了手的,沒往要害去,所以三人的傷沒看起來那麼嚴重,事實上,就連最後把棍子打斷的那一下,也是陳何故意的。
“我說你們三個啊,本領應該都不錯的嘛,要不要陪老哥我練練,”趙弘覺得意猶未盡,活動了下肩膀又再說道,“這段時間沒活動身子骨,一直想找個機會舒展舒展。”
“大人,咱們三個認輸,不練了,不練了。”這三名漢子腦袋也不慢,練練擺手道。
“老趙,別欺負人家,誰不知道你這老兵蛋子都在行伍里混了十幾年了,”眼見趙弘玩得開心,陳伍也來湊了熱鬧,“小八的棍法都是你教的,跟你打,人家還活不活了?”
三名漢子的臉唰地一下白了。徒弟都把自己打成這樣了,要是師傅出手,那咱們三個真的是……還活不活了。
“換我來就不一樣了,我不擅長跟人打架,用棍,用刀,用槍,用劍,用戟我都不行,咱們還要不要比一比?”陳伍接替了趙弘向那三人問道。
三人臉上一愣,對望了一眼,也不知道是要搖頭還是點頭。
當然,早已被嚇破膽的他們是不敢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聽到陳伍說自己不會打架,他們難免不會有別的心思。
“千真萬確,”陳伍嘆了一聲,扔開了手中的木棍,然後走到校場旁的兵器架上,拿過了一把短弓,試了試弓弦后,對那三名漢子說道,“要不,咱們來比射箭吧?”
“……”
“你們走出五十步外,我來射你們頭上的頭巾,射中了就算你們輸,射不中就算你們贏,怎麼樣?”
三個人的臉唰地一下又白了,連連搖頭。
“你們搖頭幹什麼?”陳伍的臉上一沉,“不相信我的箭術是不是?再問你們一遍,比還是不比?”
三個人中一個搖頭,一個點頭,一個變成了傻愣。
看到三人這樣子,陳伍的肚裏也笑成了一團。
最後還是陳何給這三個人解了圍,他騎在自己練習騎術的那匹馬上,沖陳伍喊道:“五哥,算了吧,別玩了,我要開始練馬了。”
“就只准你逞威,不能讓我也表現表現啊?”陳伍回道。
說完,陳伍瞧了瞧早已嚇得面無土色的那三名漢子,非常誠懇地說道:“以後呢,見到立了功的人呢,咱心裏明白就好,別瞧着別人碗裏的心窩子泛酸,你們惹到我還好一點,反正我不愛打架,要是惹到那邊那兩位,自己買好棺材吧。”
眾士兵連連點頭。
“哎,今天真的沒我表現的機會啊,”陳伍一嘆。正在這時,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陣雁叫聲。
陳伍回過頭,又沖士兵們誠懇地說道:“弟兄們,介不介意中午加個餐?”
眾士兵不明所以,有幾個茫然地點了點頭。
然後中午就真的有加餐,雖然士兵們只是喝到了一點雁湯和雁骨頭,雁肉都被某三個兵痞拿回自己營帳分來吃了,但是這並不能阻止他們的敬佩。
不得不說,陳伍的這一手確實做得十分的漂亮,儘管他也是看到雁群后臨時起意的。士兵們都在畏懼陳何和趙弘的同時,對陳伍只有着由衷的敬佩,因為在他們的眼裏,這位箭術超凡的大人還是比較親切的。
看着陳伍被士兵們簇擁着,趙弘酸溜溜地撇了撇嘴——誰叫他把那三名大漢作弄得不成樣子,以至於士兵們都把他歸到陳何那個級數了。
而陳何呢,他還是每天都在騎着那匹馬,但是除了趙弘,陳伍之外,再沒有任何人敢笑他。事實上也不必再笑他,因為經過那一次之後,陳何的騎術居然突飛猛進。
等一個多月後,曹操等人回來的時候,他們發現,除了陳何的騎術已經達標之外,軍營里的士兵們都乖了許多,居然都自發地跟着陳伍學弓術,或是跟着趙弘學槍法。
曹操等人都是莫名其妙,他們不懂,只是短短的一個月,為什麼這些士兵會有這些轉變,要知道,自汴水之戰失敗后,軍中的士氣都低落了很多,曹操等人也是沒有辦法,因為這數百士兵裏面大多數都是鮑信從原屬地方上的部隊,還有就是鄉間招的壯丁,這裏面的很多人都不服管,特別是那些兵痞老油條。
。現在軍營中最霸道的一名兵痞站在曹操的面前,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正在微笑着。
(沒發現本篇與前面幾篇的差別的就算了,發現了的也只能算了,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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