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實驗變量
“不可能!!”
程硯咬牙切齒,衝過去抓住了顧震南的領子,要把他拎起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
顧震南嘶吼一聲,聲音都是嘶啞的。
“是你的,你可以去做鑒定!”
程硯不可置信的後退一步,“不可能,不可能,我們根本就沒有發生……”
“你被抓之前!還記得嗎?”
程硯猛的後退一步,好像追溯久遠的回憶。
顧震南見他精神恍惚,猛的一躍而起,一下子掛在了程硯的脖子上,像一隻野獸一樣,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脖子。
劇烈的疼痛從程硯脖子上傳來,他幾乎很快的反應過來,一手狠狠的掐住了顧震南的脖子,猛的向下一倒,拽着他的腦袋往地上砸去。
顧震南本身就受了傷力道不足,當然不是程硯的對手,沒幾下就被程硯砸暈了過去。
只留下一口鬆動的牙齒,和滿嘴的血腥。
程硯握着脖子目光不帶任何溫度的看着顧震南,“你這個老瘋子,老廢物!像條狗一樣咬人!”
顧震南的嗓子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他滿嘴是血,無力的癱軟在了地上。
“我是老瘋子,我的使命已經完成,程家的人快死絕了,哈哈,你呢,你到現在都還沒有完成你的實驗,你才是真正的廢物,不中用的廢物!”
程硯的眼底像是燃起了一團火,他最討厭聽到這三個字,氣的渾身發抖,快要尖叫出聲來。
“我是不是廢物,我不是廢物!!”
緊接着衝到了顧震南身邊開始對他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喊着我不是廢物。
直至顧震南一動不再動,方才鬆了口氣。
程硯累的頭暈,過了一會,他猛的抬起頭來,“我還有一個試驗品,還有一個我一定可以成功的,一定可以!!”
說完他飛快的向外衝去。
董其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的沖了過去,抱住了程硯的大腿,“不,你答應過我,不可以動的我孩子,不可以的。”
程硯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極嫌棄的一腳將他踹開,“能為醫學犧牲,是她此生的榮耀!!”
“不要!!”
董其望着程硯離開的背影,渾身的血像是被抽幹了一樣,他猛的摔倒在了地上,冰冷而堅硬的石板擱的他的骨頭生疼。
他一抬頭,正好看見自已已經化成白骨的妻子的空洞洞的眼睛。
很像當年,她還沒有斷氣的時候,他看着她的眼睛,關掉了她的呼吸機。
董其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平靜,他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將自己妻子的白骨包好,看着程硯已經跑出去的方向,沉默的拿起了手機。
……
急促的警笛聲將巴塘區的後山團團圍住。
董其背上繫着一堆枯骨,沉默而又冷靜的站在那裏。
顧震南命很大,救護人員來的時候,他還有呼吸,被送到了醫院。
涼嬋拿出了地圖,給屠夫遞了過去。
屠夫看的頭暈,“地毯式搜索,天黑之前一定要把這傢伙給找出來。”
董其說“我的女兒這些天一直被他藏了起來,至於藏在哪裏……在哪裏,我也不太清楚,我只參與了他實驗的一部分。他把我的女兒隔離起來,為的就是要控制我死心踏地的為他賣命……”
董其被戴上了手銬,他目光獃滯的望着前方。
涼嬋盯着這山洞裏的實驗室,給屠夫說道,“這裏和林市的南部山區的古堡很像,尤其是這個DNA立體模型發電機,如果沒有意外,那個古堡的幕後主使就是程硯。”
屠夫說“如果說建造這些東西需要的大量錢款並不是來自正規渠道,那麼這也可以說明了,之前程氏集團的那個收支不平衡的藥廠的來歷,所產生的利潤都用在了這上面。”
後山上幾乎全被包圍了,但仍沒有程硯的消息。
而從董其報警自首到現在不過才一個小時的時間。
其間已經封鎖上全部的道路,決不可能逃出去。
下午的風涼意森森,夕陽漸落,遠處傳來晚歸的鳥鳴聲。
時間正一分一秒的過去,涼嬋看了一眼時間,到現在為止仍然沒有消息傳來。
那個女孩子的命運,彷彿都在分秒之間。
她此刻忽然能理解了熱鍋上的螞蟻了。
轉了兩圈之後,一抬頭,看見遠處樹下抽煙的人,匆忙跑了過去。
當時涼嬋帶着這兩人還沒有回去的時候,便接到了屠夫的電話,讓她直奔某某區。
顧之炎見到他爸重傷之後,直接跟去了醫院,涼嬋一直忙着與屠夫找線索,這下才想起他來。
“程硯手裏還有董其的女兒,但是現在滿山可以找的,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沒有他的痕迹,董其很肯定,他女兒一定被程硯帶回來了,山外面的交通已經封鎖了,他不可能出去,也出不去,你說他還能去哪裏?”
程風將煙頭按死,起身走了過來,“我需要一張地圖。”
她遞了過去。
程風打開,看着這片山地的地圖,“三面環山,只有一處通口,他可能想不到董其會報警,但一定也不會走遠,這處山的地形有些特殊,他這樣痴迷於實驗,一定會在各處投放自己的實驗設備,和試驗品,像是林市的南部原始森林的古堡,像是京都的那間溫泉別墅地下室,像是周光羽用的那間工廠……還有這些,如果這些分別代表了一種屬性,那麼最後一種……”
他語速飛快,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一個箭步衝到了董其面前。
“我問你,你跟着程硯做過幾次實驗,他每次的實驗變量是什麼?”
董其被他問懵了,“實驗變量?”
“對,每一個實驗都有一個參照組一個變量組,他一定提到過這個變量,你好好想想!!”
董其恍然大悟,“之前的變量我不知道,但這次的變量是因變異過後的炭疽病毒植入造血幹細胞,參照組是什麼……我不知道,他的實驗數據並不允許我觸碰。”
程風點點頭,“他是不是發表過論文,你快想想,有沒有哪一篇提到過地形,或者空間之類的!!”
董其是程硯的學生,自然對他發表過的東西熟知。
“嗯,他幾乎每隔着兩年都會發表一篇論文,但有的時候學術刊會給他發表,有的則不會因為他的想法太過大膽,我也曾經看過他的手稿,其中涉及基因的最大膽的有基因編輯,還有一個克萊因瓶四維空間的學說,那裏面涉及的知識太深奧,已經遠遠超過了醫學和生物學的知識。”
“最近最近發表過的有什麼?”
“最近一年發表的就是關於基因編輯的,他想改造人類的基因,比如把長壽動物的基因提取出來嵌入到了人體胚胎基因中,但那也只是理論,而且有悖人倫,應該沒有人做過。”
涼嬋想起了那些藏在唐心怡家地下室的瓶子裏的發生基因突變的胚胎,心中一陣惡寒。
“還有什麼,快想想?”
董其深吸了一口氣,“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對了他提到過空間的一個東西,他曾經說過,有兩個空間相對的實驗是他也此生必須要做的實驗,一個是太空,一個是四維空間!”
“四維空間?”
“四維空間?”
涼嬋和程風幾乎是齊聲問出口。
董其重重的點點頭,“是的,四維空間,這是他一直提起過的事情,但是我相信醫學,但是不信什麼四維空間,所以一直沒在意過。”
涼嬋和程風對視一眼,幾乎很快的想到了那個通道。
“我給屠夫說!”
屠夫對這個名詞很是懷疑,當然,以他老人家的智商,能分的清楚二維和三維已經是難事了,更無法理解這麼抽象的事。
涼嬋也沒時間給他解釋,所有的搜查人員幾乎已經全部投入了山林里,再難抽調其他人跟着。
她本想自己去,程風卻執意要跟着。
車子還沒啟動,那邊吳灝天的耳朵也賊尖,一把拉開了車門,二話不說坐了進去。
……
桃源度假村外的人被抽調走了,只有幾個負責治安留守的人。
涼嬋下車之後,直奔了上次發現從後院繞出來的那個口出處。
之前在那個小通道時走了很久,意識里覺得走了很遠,其實聽屠夫說,其實他們出口處離着桃源度假村不到一公里。
因為不記得是從哪裏出來的,只能找到出口,沿着之前的路再倒回去。
一行人剛下車,還沒走多遠,便聽到了孩子的呼叫聲。
“老大,有聲音!”
涼嬋打開了手電筒,走的飛快。
越往前走,那聲音越響亮。
很快到了那一片空心的山體中間,轟隆隆的水聲響起。
一塊碩大的玻璃後面,竟然是一處瀑布,只不過瀑布流出來的水,是沿着山壁而行的,此時的山體像一個巨大的空心玻璃瓶子,那些流出來的水,在山壁是間無限循環,卻沒有將這處空間灌滿淹沒。
那些水像是脫離了地球的吸引力一樣,懸浮在山壁中間。
“克萊因瓶的原理。”
程風看着那些流動的水,緩緩開口。
涼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間,竟然還是停留在下午六點,她明明記得進來的桃源度假村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在快七點了。
時間是靜止的這個想法從她腦子裏一劃而過,迅速的被她pass掉,最大的可能,就是這裏的磁場與別處不太一樣,對電磁波產生了嚴重的干擾!
那一塊巨大的玻璃板後面,有一個與之前山洞裏所發現一模一樣的操作台。
程硯就站在那裏,一臉認真的看着那些精密儀器上所產生的數據。
他旁邊放着一個培養皿,培養皿里的東西鮮紅如血。
他旁邊不遠處,有一個檯子,一個小女孩被鎖在上面,小女孩子的胳膊露在外面,上面還一處針孔。
涼嬋掏出槍來,指着他,“程硯,你非法進行人體實驗,被逮捕了!”
程硯也不理會,仔細的盯着自己的儀器,像是沒有看到她們一樣。
涼嬋看着那培養皿里古怪的東西,只覺得瘮人,砰的一聲,開槍,將那東西打碎了。
程硯猛的抬起頭來,目光兇狠的瞪着她,“還有一分鐘,你們為什麼不能再多等一分鐘!!”
說完他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
“站在原地不要動,否則我開槍了!”
然這句話似乎對程硯沒有任何效果一樣,他依舊沒有停下來。
“再往前一步,我就開槍了!”
程硯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怒氣沖沖的向前走來。
涼嬋不知為何忽然生出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告,她看着不斷逼近的程硯,手指猛的一扣。
“砰!”一聲槍響,程硯並沒有倒下,甚至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他穿了防彈衣!!”
吳灝天大喊一聲。
程硯冷笑一聲,“防彈衣,呵,那東西管個屁用,真正的天然防彈衣是生活在叢林裏的大蟒蛇,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
說完他一把扯掉了自己的領帶,那一身英式三件套的衣服被他撕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
只見他脖子以下,呈一種青綠色的紋路還泛着某種幽藍色的光澤,像是長了一個塊塊的鱗片。
剛才涼嬋射擊的地方,竟然只有一點點的擦痕,全然沒有傷到他一樣。
眾人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
辦案這麼多年,第一次遇見這種,似乎只存在於美國科幻大片中的人物。
涼嬋太陽穴跳的突突的,她換了一個方向,對着程硯的大腿射擊。
竟然和之前一樣,子彈根本無法穿透他的皮膚。
他冷笑一聲,很快衝到了涼嬋面前,“怎麼相,還要再見識一下嗎?”
涼嬋將槍扔給吳灝天,“先救人,我來引開他!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擊斃!!”
說罷猛的一躍而起,一個掃堂腿對着程硯的胸前襲去。
程硯沒動,涼嬋只覺得腳下像是踹在了一塊鋼板上一樣,整個腳踝震的都疼。
程硯冷笑一聲,出手反擊,他動作很快,動手利落又兇猛,且又很有章法,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幾個回合下來,涼嬋竟然沒討到半分的好處。
程硯冷嗤一聲,“就知道你們這些臭警察規矩多,剛才你那一槍要是打在我腦袋上,還會有現在這種局面嗎。”
“你這麼想死,還有很多事情沒查清楚,你暫時還不能死!”
她出肘,提膝,旋身一個小擒拿手,扣住了程硯的胳膊,卻被手下那種鱗片擱的生疼。
“你是怕我死了,沒人給你爸洗刷冤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