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論豬腦粥的威力
“你怎麼來了?”
涼嬋迎了上去,猛的踢了那小偷一腳,“牛逼了你,知道襲警會是什麼後果嗎?”
那小偷痛呼一聲,喊叫着自己再也不敢了。
荀愈的三劍客從後面走了過來。
蘇齊從他手裏接過那小偷,問“送派出所?”
“嗯,去吧。”
蘇齊把人送到車上,直接開車帶走了。
荀愈這才說話,“你的調令已經出來了,元旦后不用再去京都了,級別提升一級。”
涼嬋一聽,心裏很高興,但面上不露,又問道“你怎麼來這了?”
荀愈指了指後面,“走吧,我和這裏的主任約了時間。”
兩人並肩而行。
氣氛有點尷尬。
荀愈不緊不慢的在前面走着,這幾天他看上去消瘦了很多。
基地中心的案子已經結了,雖然兇手是沈月,但是基地中心的主任董其,現在卻還是不知去向。
“基地中心的案子,雖然已經告破,但是真正的幕後主使並沒有露出來,而且董其這人現在還處於失蹤狀態。”
荀愈嘆了一聲。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皮質夾克,下巴上冒出了很多胡茬有點滄桑。
涼嬋不緊不慢的落後他一步,沒有說話。
她心裏還是有個結,那天聽着荀愈說出的那些話來之後,她確實很生氣。
嗯,怎麼講,怒髮衝冠的那種……
或許是因為爸爸是她心中誰都不可以觸碰的禁忌吧。
她不允許這樣一個滿身功勛一心為民的人被扣上這樣一頂帽子。
即使這個人是她所敬重的上司也是不行的。
荀愈自然也知道,她的態度的轉變。
“其實我也不相信那些東西是真的,所以,一起努力吧,真相總會水落石出的。”
“嗯。”
她聲音很輕,兩人離的比較遠,也不知道荀愈聽沒聽見。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也沒有懷疑過他,你被調到京都,也是……”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很多方面的原因,當時許諾走了,我又成了眾矢之的,如果再留在林市怕是連工作都會沒了,而且,去京都,我也有我自己的意願,與你無關,你不必再因此介懷!”
荀愈琥珀色的眼眸一沉,“嗯,好。”
其實有些話說開了,心裏的疙瘩也跟着解開。
涼嬋鬆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說道“董其沒死,還活着,而且他很有可能和真正的兇手混在一起。”
荀愈說“你查到線索了?”
涼嬋點頭,“我們在查0731案的時候,找到我爸爸給程家人送去的那些食物就是從沈月的母親沈汝臻的那間小店裏買的,我查到了沈汝臻曾經因病住過一次院,有目擊者稱見過一個陌生男人,而當時她所入住的醫院就是仁和醫院,也就是現在的市南醫院,我去查沈汝臻的病例時,檔案室被人襲擊,有人從我眼皮子底下偷走了沈汝臻的病歷,我想那份病例上一定有什麼東西,是兇手不願意讓我們看到的,或者說那份病歷與兇手有關。”
“不過因為市南醫院的副院長劉波的阻撓,我沒能及時獲取兇手的信息,讓他給跑了,不過也順着這條線索找到了另外一條重要線索!”
荀愈眼睛一亮,“和0731案有關的?”
“嗯,是一條重要的線索,你還記得咱們之前查到唐心怡的的那些瓶子嗎?”
荀愈說“嗯,裏面出現了一個名字,和程家人有關係。”
“不錯,深深在檔案室里找到了一個二十九年前的檔案,與程硯有關的。”
荀愈狐疑“二十九年前?”
“是的,程硯如果活着的話今年應該已經有六十歲了,二十九年前,有一樁基因生物研究院的案子,他被檢察院以危害公眾安全罪起訴,當時是法院是判了十年,不過他在被收監后的第二年突發疾病,被送到了當時還叫仁和醫院的市南醫院,也就是那裏,被開具了死亡證明,當時在死亡證明上簽字的人正是葉深深的媽媽,董雲,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確實回憶起來,有這麼一回事,但當時負責這個病人的醫生是劉波,她只是剛進院實習的醫生,按理說沒有資格在上面簽字的,根據她的回憶,說是程硯因為突發疾病被搶救了十幾個小時,劉波累倒,死亡證明只能由她來簽,她當時也沒多想,因為當年這種事情很常見,查的並不是很多。”
“之後呢?”
“我們把劉波請到了審訊室里,剛開始他死活不承認,不過從他的賬戶上查出來了一些端倪,他才開口的,二十九年前,程鳴,也就是程氏的董事長,拿着十萬的現金找到了他,讓他幫個忙,當時的仁和醫院還是程氏控股的,開具了死亡證明之後,程家的人把程硯的屍體帶了回去,至於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劉波說,前幾天有人找他,告訴他警察在查當年的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會牽扯到他自己,讓他想辦法阻止,於是他找到了人,從檔案室的應急通道里把資料搶走了,而找他的那個人,就是董其!”
荀愈一聽,猛的頓住了腳步,“你是說找他劉波讓他去偷檔室的是人董其?”
“嗯,是的!”
“董其的資歷很乾凈,還是當年國家重點培養的一批骨幹力量,他從Y國回來之後,一直留在了G省,獲得過不少世界級的獎項,為醫學界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他怎麼會和0731案扯上關係?”
涼嬋說“我這次來就是想找我哥了解一下董其的事情,你知道的僅僅是簡歷上寫的,或許那些藏在光線和勳章背後的東西,才是真正的他呢!”
荀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兩人加快的速度,走到了公寓大門外。
因為荀愈得前與研究中心主任的約,門衛沒再排查,直接放行了。
荀愈這些的系主任有私交,進了門之後,涼嬋便直奔了涼殊的公寓。
涼殊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蘇景懿挺着大肚子,在廚房裏給他熬粥。
涼嬋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副渣男虐待孕期老婆的場景。
二話不說劈頭蓋臉的逮住她哥一頓臭罵。
“你還算個男人嗎,不就是個腦震蕩嗎,你直至把自己偽裝的像剛做完剖腹產下不了床正在坐月子的女人嗎?”
涼殊摸了摸頭上戴着的蘇景懿的粉白色帶戴着兔子耳朵的帽子,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他受了傷,怕家裏知道擔心,蘇景懿提議到他的公寓來住,但這裏也沒有多少東西,他又是頭受了傷,蘇景懿怕他頭疼,不理會他的抗議,直接把自己的帽子蓋到他腦袋上了。
擺出一副抗議無效不予採納的架勢來。
不僅如此,蘇景懿更是讓她的經紀人根據以形補型的原理,給他熬制了豬腦粥……
天知道,他是多麼抗拒那種奇怪的味道,和有極有可能會感染絛蟲的危險……
涼嬋罵完,再觀察了一遍他老哥的形象,十分幸災樂禍的大笑出來,“這個帽子和你的氣質可真搭!”
“嗯,我覺得也很搭配!”
蘇景懿繫着圍裙從小廚房裏走了出來。
“還好你昨天把他送回來了,我剛做了豬腦粥,你要不要嘗嘗。”
蘇景懿完全進入了當嫂子的角色,尤其是在涼殊受傷后的這段時間。
涼嬋一聽豬腦這兩個字就頭疼,“不用,這等好東西,我吃了真是暴殄天物,還是給我哥吃吧,他需要豬腦子!”
涼殊拿了個抱枕就扔了過去,“你才需要豬腦子!”
涼嬋見他這兩天臉圓潤了許多,頭上的繃帶也換了新的,便知道他生活的還不錯。
“我今天有正事找你。”
涼殊見她一臉正色,便知道她想問什麼。
“董哥有消息了?”
涼嬋目光悠悠的看了他一眼,不答反問“你和董其共事多少久,你印象里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也沒多久,多畢業去了G省待一年實習,他幫了我很多忙,後來我申請調回了林市,就一直和他聯繫,我們很聊的來,董哥這個人很仗義,也很有才,是個有理想和抱負的人,希望他不會有事!”
涼嬋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他是研究生物學的,你是航天工程的你都可以調到戶籍地工作,他為什麼會選擇留在基地呢。”
涼殊搖搖頭,“不是很清楚,我也問過他,G省的經濟相對落後一些,環境也不太好,董哥是川省人,兩省雖然離的近,但終究相差太遠了,而且G省的環境不太好,常年風沙,大家都是幾年一輪守,只有他紮根在那裏,結婚生子。”
“董其結婚了,他太太是G省人嗎?”
“不是,他太太也是川省的,與她是老鄉,也是研究中心的,據說他們是高中同學,後來去了不同的國家留學,之後兩人相繼回國,到了G省基地研究中心。”
“他的資料上顯示,妻子這一欄是空的!”
“嗯,他妻子患了癌症,去世大概有個四五年了,他自己帶着女兒生活,一直沒有再婚,他是個很專情的男人。”
涼嬋忽然開口問道,“董其的妻子是什麼病症?”
涼殊狐疑,“這,也與案子有關?”
涼嬋瞪了他一眼,“你廢話有點多!”
涼殊無奈,自己妹妹什麼德行他很早就知道了。
反正就算不是傷員也打不過她。
還不如認慫。
“我聽人說好像是血癌!”
“白血病?”
“嗯”
“白血病不是可以骨髓移植嗎,她沒經過手術嗎?”
涼殊說“白血病也分為很多種,她應該是最嚴重的那一種,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而且她還有血友病,這些都是在後來才發現的,當時整個基地中心的人都組織去給她配血型,但人還是沒保住!”
“董其平時的工作是什麼?”
“他是生物學和醫學雙學位,從Y國回來之後,一直在生物研究中心做基因研究。”
“生物基因研究?”
“嗯,你也知道,生物都有自己獨特的繁衍方式,DNA的排列組合決定了生物的顯性或者隱性基因,如果想要打破常規,就要給基因遺傳創造一個不一樣的環境,比如在太空的失重或者輻射的情況下,讓生物基因進行突變,然後再觀察其他突變出來的基因的穩定性,從這些突變的基因里挑選有用的,再進行培育。”
“他做的是動物還是植物!”
“植物居多,大部分被帶上太空的種子都要進行嚴格的篩選,並且這些東西都是絕密的,因為一旦泄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上次G省基地出了問題,我在那個保險櫃裏看到了一個感染了炭疽病毒的白樺樹的種子,還有一些看上去江並不像是植物種子的東西,那些都是準備帶上太空的?”
涼殊搖頭,“這些有專業人負責我不太清楚。”
涼嬋一聽,只覺得一陣牙疼,“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那麼多幹嘛,我一個學理工的做系統的人,你讓我去研究生物學?”
涼嬋白了他一眼,“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蘇景懿說“留下來一起吃吧。”
“不,豬腦粥還是留給我哥自己喝吧。”
她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董其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嗎?她上幾年級了?”
“小學三四年級吧,上次我見她已經很高了。”
“董其的妻子叫什麼名字,哪裏人?”
“叫付曉軒,川省人,不是剛才給你說過了?”
“川省哪裏的?”
涼殊一時語塞,“你是警察,不是有那個系統嗎,想知道信息去電腦上查啊,我腦子受傷了,記不清楚這麼多,再說了,我和董其雖然關係不錯,但總不能逮住人家媳婦打聽吧!”
“嗯,你說的有道理!”
涼嬋關上的門,大步離開。
身後還會來涼殊求饒的聲音,“我能不喝嗎?”
蘇景懿很堅決,“不可以!”
公寓有點老舊,外面路邊上的那些法國梧桐,隨風掉落了執着了一年的葉子。
風有點涼,聲音有點暖。
她走下台階時,還聽到某人對豬腦的吐槽聲……
轉過一條彎,荀愈正和一位中年男人站在一起,看樣子那人正是他提到過的那個這裏的主任。
他手裏還拿着一個檔案袋,也不知道是不是從這裏提到了董其的檔案。
她剛準備過去,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來電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警惕的看了一眼,隨即接了起來,“您好?”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幾乎讓她落淚,“林市海關,有你們要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