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破關
王禮見眾人都用期望地眼神看着他，他只得緩緩說道：“是底下司役看到給城中大戶清理穢物的糞夫，這些糞夫出入城時只做簡單的盤問，裝載穢物的牛車並不做詳查，畢竟那味道……”
說到這裏，不少人眼前已經不由自主浮現出那令人生嘔的場景，楊漓姐妹更是捂住了嘴巴。
姜瀚聽得臉色都變了，可想到能夠離開海鼎，他還是強打精神道：“具體怎麼施行呢？”
王禮道：“我已經派人和那些糞夫接近交談，從他們口中套取信息，再由古小姐為我等易容，扮作糞夫出城。”
“這倒是個法子，就是不知道施行起來會不會有什麼意外。”古彤兒並沒有立刻否決。
“有沒有效都要試一試，這種機會可不能錯過了！”姜瀚一刻都不想再待在這裏了，他的身上混雜着牛馬尿騷味，整日都與這種味道相伴，他幾乎要瘋了。
“那這幾日便請古小姐準備一下易容所需的藥材，我則讓司役們想辦法把那些糞夫騙到此地，方便易容成他們的模樣。”王禮轉身便去安排。
在王禮的安排下，沒過幾日就傳來消息讓準備出城的人做好準備。
運送穢物的糞夫駕車來到了相距車馬行一牆之隔的人家把穢物剛收走，車馬行內就溜出來幾人趁着糞們沒有察覺把他們敲昏帶進了車馬行。
沒一會兒，穿上帶着濃烈惡臭味糞夫衣物的姜瀚以及楊漓姐妹和古彤兒就駕着糞夫的牛車來到了城門前。
糞夫們通常在天還未亮前就會在城中轉上一圈，而後在百姓們出門前離開，把收集來的穢物送到鄉間農夫手中。
故而姜瀚四人到達城門口時，天上星星還都一閃一閃的。
“老王頭，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要出城？往日都還要些時間了吧？”帶隊的隊正衝著古彤兒扮作的老者說道。
古彤兒假意捶了捶背道：“唉，三里街那邊一片兒住戶好像都吃了不幹凈的東西，個個拉稀拉的……您瞅瞅這不都裝滿了嗎？”
古彤兒假意去揭開糞桶蓋，隊正連忙擺手：“別！千萬別開，這味太沖，我怕把樓上那幾位給驚醒。”
隊正說得那幾人正是守在城門口的修士，此時那些修士正在城門樓上休息，但有人聽到了聲音從上面往下看了一眼。
“晦氣！還不讓他們滾？打算熏死我們嗎？”
一名修士出聲呵斥。
古彤兒連忙帶着糞車出了城。
出城后不久，古彤兒就縱牛疾馳，車上的糞桶早被他們推到了官道下，輕裝上陣，即便是匹老牛，也拉着他們一口氣跑出了幾里地。
“快停車我受不了了！”姜瀚叫喚着，下車后就是一陣嘔吐，胃液都快吐乾淨了。
楊漓姐妹也不好受，古彤兒則從鼻子裏取出兩粒藥丸丟了出去。
“有這個怎麼不給我們兩粒？”看到古彤兒居然有所準備，楊漓姐妹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古彤兒無奈道：“塞了這玩意鼻子不通氣，說話聲音才像那個老王頭，我可不是有意為之。”
“快些找地方換身衣服，我受不了這味了！”姜瀚又吐了。
古彤兒走到那匹累的直喘氣的老牛身旁，手中變戲法似的多了一粒藥丸，而後塞入牛的口中。
不一會兒，那牛便也劇烈嘔吐，居然吐出一小塊一小塊的銀子。
扯來幾把樹葉子把這些銀子擦乾淨裝在兜里，四人迅速離開。
……
姜鋮一路翻山越嶺，以他現前的修為已經能夠不眠不休數日，哪怕是進食也只需要保證飲水即可，故而一路上避開了不少關卡。
進入壑關郡后，山路便不好走了，他只能喬裝打扮成普通路人，行走在官道上。
通往壑關的官道上出現了不少流民，他們與姜鋮前進的方向相反，這些流民個個面黃肌瘦，身形枯槁。
“老丈，你們急匆匆的要去哪兒？壑關怎麼樣了？”
姜鋮拉住一位白髮蒼蒼走路都搖搖晃晃的老人。
老人看了他一眼，輕坦嘆一聲：“壑關破了，逃兵衝進了我們村子，家沒了，什麼都沒了……”
姜鋮見從他口中問不出什麼，又抓着一個壯年男子的手臂。
那個男子身邊還有妻子和兒子，見姜鋮忽然抓住他，男子極為害怕。
“你作甚麼？我沒有錢！”
姜鋮從懷裏掰了半塊餅子遞了過去，男人眼睛一亮，顧不得其他將餅子奪過來，送到妻兒手中，這才說道：“你要幹什麼？”
“向你打聽些事。壑關那邊怎麼樣了？”
“呵！還能怎麼樣？打輸了唄！
壑關破了，朝廷的大軍殺過來了，亂兵衝到了咱們村上，見人就殺，搶糧搶女人，牛羊都被他們搶走了，我們都沒活路了，只能向這邊跑了。”男人神情凄慘，想到那場讓他永生難忘的兵災，他到現在都沒緩過神來。
“咱們不是有大軍在壑關的嗎？怎麼沒擋住朝廷的兵馬呢？”姜鋮以一個靜海道人的身份詢問。
男人冷冷道：“什麼狗屁大軍？就是匪！比盜匪更可恨！
他們倒是逃進了縣裏，唯獨不讓我們這些窮苦人進去，寧可看着我們逃命也不肯出手相救，這樣的兵不是匪是什麼？”
姜鋮鬆開他的手，已經大致猜到了前線戰況。
官道上的流民互相警惕着，即便是同村甚至同族都彼此提防，他們害怕別人奪走他們的吃食。
姜鋮放開步子逆着流民潮而去。
壑關。
丘棋父子到底是晚了一步，當武威炮隊火力全開之時，壑關上的守軍被打懵了。
守軍失去了火炮，連投石車都解決不了，面對威力更大的火炮更是束手無策。
在火炮轟鳴聲里，萬箭齊髮夾雜着呼嘯而來的巨石，壑關守軍節節敗退。
關頭甬道里堆滿屍體，通過雲梯爬上關頭的士卒奮力拚殺把守軍趕下了關。
壑關城門被巨石堵住，他們便用鵝車送來火藥，堆在門前把門炸開。
大軍殺入，騎兵四條腿快過兩條腿的，丘家父子帶着所剩無幾的殘部逃入茲縣。
餘下亂軍潰散至鄉野，沒有軍律約束又是敗兵，便自暴自棄對曾經的同鄉大開殺戒，大掠周遭鄉村，逼得數萬百姓踏上流亡之路。
“我們是朝廷的正義之師，斷不能坐視潰兵作亂必須遏制！”
符辰緊急下令，追擊丘家父子的騎兵轉而圍剿潰散的亂軍，不能讓亂軍繼續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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