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去世

老將軍去世

不過,這次昕然的母親雖然帶着目的而來,但是並沒有掀起大的風浪,不是昕然的母親消停了,而是文老將軍生病住院了。

文老將軍早年逾百歲,最近日子精神和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此次入院,文家人都知道老爺子是快到了大限的這一天了。

文家的人,超乎往常的團結,沉默,每天輪流照顧着爺爺。

也有絡繹不絕的軍政高官來看望文老將軍。

老將軍都是精神不振,很少能睜開眼睛和人說話。

這天,昕然正在照顧老將軍的時間,老將軍的精神出奇的好,拉着昕然說話。

但昕然此刻心裏卻咯噔一下,只冒出來了四個字:迴光返照。

她急忙聯繫了文穆博,文穆博也聯繫了家人,只說難得文老將軍將軍精神好了,讓大家都去和老將軍說說話。

大家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彼時,文爺爺文奶奶,文清遠穆夫人,文清勇墨夫人,文武張弛,

昕然的母親來到帝都一遍一遍撥着昕然電話,吵着鬧着要見到昕然和文穆博的時候,昕然猶豫片刻給了醫院的地址,就怕母親見不到她鬧到其他地方更加難堪。

昕然此刻正走不開,準備見到母親先讓母親能夠平靜下來。

而母親到了一i元見到此情此景,果然本來準備好的天大的潑也撒不出來了,而穆夫人看到昕然的母親只皺了皺眉表示不滿,卻不會在此刻出演嘲諷了。

昕然的母親見到文老將軍和文爺爺都是打怵的。

“這是誰啊?”文老將軍卻眼尖的看到了在人群后的張母。

“老將軍好,我是昕然的母親。”

“親家啊!”

“哎哎…”張母有點無措,但是冷場不是她的風格,她眼睛突然看到了病床邊掛着的信息牌,嘴快於腦子的說,“原來文老將軍,叫湘彬,和我爺爺同名呢。”

“真的嗎?姓什麼?也姓張嗎?”文老將軍很是激動。

“是的,我們那原來就是張家村,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姓張。”

“張家村,張湘彬…”文老將軍喃喃道,“你爺爺也參軍了嗎?”

“參軍了,只是沒能回來。”

“當年,我參軍,我的班長就叫張湘彬,來自張家村。他家裏條件好,我們當年都是窮小子,很多人是迫於生活無奈去參軍某口飯吃,但是他是真的想從軍,有熱血,想為國家效力。”

“我爺爺家以前是地主家庭呢!”張母驕傲的說。

昕然想,家裏以前是地主,有什麼可驕傲的。不過也是,有錢就是底氣足,儘管已經是被推翻了。

“我還記得,他說想參軍,但是家裏不同意,私下跑出去就被家人綁回去。家裏人也怕有朝一日看不住,就非讓他娶妻生子,留了后,才讓他走。他偶爾也會說,前來參軍不怕犧牲,但是確實覺得對不起媳婦。我們那群半大小子,當時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只覺得他提媳婦是惹我們嫉妒呢。等他犧牲的時候,各個回憶起來都不好。”

“爺爺犧牲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奶奶哭了幾日,後來給爺爺立了一個牌位,日日上供,拱了一輩子。”這也是張母雖然沒有見過爺爺,但是對爺爺的名字記憶猶新的原因。

“我以前沒名字,村裡人都是二狗二狗的叫。張湘彬是我最親密的戰友,我的好大哥,對我也有恩。他死了,我就想繼承他的名字,好好的活。”

他沒說是什麼恩情,但是能在此刻說出這番話,也可見輕易之深。

文將軍和張母有來有回的說話,老將軍回憶着戰友,張母回憶着奶奶口中的爺爺。

“只是名字相同吧?會這麼巧?”穆夫人提到。

“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也是唯一沒有兌現的承諾,就是當年答應了湘彬,要等戰爭結束后找到他的家人,幫他照顧他們。”文老將軍卻沒有應答,獨自神傷。

“祖爺爺,別勞神了,你可以把昕然當成是張家的後代。”文穆博把昕然推到了前面,又暗暗的碰了一下穆夫人。

畢竟天底下同名同姓那麼多,陳年舊事,確實無法作證,但是此刻,這只是給老人一個安慰。

穆夫人也知道這一點,於是沒有說話。

“好好!好孩子,過來再給我看看。”

“祖爺爺。”昕然乖乖上前。

“你這幾天照顧我,很盡心,我都看在眼裏。”

“應該做的。”

“我們家對不起你。”

“祖爺爺別這麼說…穆博…待我很好。”

“你們都還沒結婚呢吧?”文老將軍很是清醒。

“我們就快結婚。”文穆博說。

“是,祖爺爺,之前也有我的問題。”昕然不能讓文穆博背鍋,“但是我們的孩子已經這麼大了呢。”

文楷和文璇也被推到了文老將軍的面前。

“好!好!別看文楷年紀小,我看有湘彬當年的影子。”

“我還記得,我們行軍在一家寺廟休息,那個廟求姻緣靈。我當年就還和湘彬說,如果我以後有了女人,要嫁給湘彬的兒子,我們結成兒女親家。”

“祖爺爺,你如今也算如願了。”文穆博說。

“是啊,當年我們還在寺廟求了平安符,那個符被當作遺物,被湘彬的一個老鄉連同其他遺物帶回去了。但是兵荒馬亂,也不知道最終有沒有送到。”

“平安符!”張母陡然驚訝出聲,“確實有個平安符,奶奶給我但也沒說來歷。我又給了昕然。”其實張母當時當哄孩子的玩意兒給了昕然去玩。

“是有,我給了…穆博。”

那個符還是8年前,他們剛在一起過的第一個七夕節的時候,她沒有錢,身上也沒有其他東西,只有那個平安符是從小一直帶着身上的,就綉了一個套把平安符裝了進去送給了文穆博,上面綉着竹報平安,也綉了博和昕兩個字。

但是時間過去了這麼久…

沒想到的是,文穆博真的從錢包里拿出來了那個平安符,那是昕然親手繡的,他一直帶在身上。

他們彼此送了對方很多禮物,文穆博一直都很珍惜。昕然內心極為觸動。

文老將軍顫抖着手接過去。

因為袋子的大小正合適,所以怎麼都抽不出來裏面的符紙,還是文穆博幫忙取了出來。

眾人摒神凝氣,彷佛真的在見證一個奇迹。

文老將軍打開了兩層紙才見到那個符,並把那個符打開。

果然,是當年的那枚,因為平安符的裏面其實還藏着一個簽文,上上籤。

當年,張湘彬抽了一張上上籤,文老將軍抽了一個下下籤。

張湘彬把手裏的上上籤給了他。場戰役,他擋在文老將軍的身前,把命也給了他。

文老將軍當年握着上上籤,痛苦無措,最後把上上籤包在同在寺廟求來的平安符里,和其他遺物放到了一起。

文老將軍失聲痛哭:“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爺爺!”

“祖爺爺!”

眾人想勸。

文老將軍擺擺手,只握着昕然的手,同時看向其他眾人,語氣嚴肅:“你們,你們如果誰要是再阻攔孩子們的婚事,在家裏讓昕然難堪,就是和我過不去,這是我最後的遺言了。”

“爸,你別胡說。”文爺爺說。

文老將軍不聽,又拉起床另外一側張弛的手,和昕然的手疊放在一起:“你們都要好好的。”

文穆博和文武同時眼皮一跳,拉回自己媳婦的手。

“祖爺爺,這可是你年輕的時候,就給我定下的娃娃親。”文穆博說。

“老糊塗了,老糊塗了。”文老將軍念叨,“但是我沒遺憾了,沒遺憾了。”

文老將軍說著就閉上了眼睛。

……

文老將軍走的很安詳。

昕然的母親也一起幫忙着喪禮,沒作沒鬧,只是偶爾會平靜的說:“如果當年你的祖爺爺還活着…那我們家是什麼光景?”

“媽,別想太多。”

“嗯,這是命啊。”張母喃喃的說,“所以,還是活着最重要。”

“媽媽,你要照顧好身體。”

真的經歷了人的生死,會看淡很多問題。

也會更加知道活着的含義,這裏面不僅僅有“留得青山在”,更有“生命價更高”。

其實雖說文老將軍最後說昕然的祖爺爺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是其實對昕然和文家人的生活沒有太大的影響。

多的,只是對命運和緣分的感嘆。

而文老將軍提到的結婚,其實也本來就在計劃內的事情。

只是,現在由於文老將軍剛剛過世,家裏不宜辦婚禮,至少近一年是不能辦喜事。

除了祖爺爺的喪失,文穆博其實有更多的難言之隱,昕然覺察出來了,但是體貼的沒有問。

文穆博沒有說的是除了博信面對商業上的惡意競爭,文家在此刻也面對着政局危機,高層的變動勢必會影響到每個人,無法獨善其身。

有人的地方就是存在着競爭,人與人,家族與家族。

此刻局勢未明,把昕然卷進來,對昕然和對孩子們都沒有好處。

就這樣,他們已經幾近準備好的婚禮被延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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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初規劃就寫的埂,不吐不快。

可能鋪墊的很隱晦,而且有點牽強,但是我還是想這個橋段。

其實,和文章頁有關,是一直也提到的階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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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口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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