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阿努比斯》(中篇)
“那你們厲害了,這等於不死之身了?但這也太可憐了吧?無限被利用?”路橋此時下意識的看向了神龕外,路橋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看見一個身影劃過。
此時外面的奴隸應該還在日以繼夜地搬運,他們直到死亡之後會被阿努比斯吃掉。然後帶去王城重新復活,直到心臟都已經薄得沒辦法進行血液推送了,然後就被廢棄掉。
哪有什麼上天堂,變得比羽毛還要薄的後果就是不能用了而已。
“等等,王城的法老也是人類。他為什麼能被當成國王?難不成就是因為他學過知識嗎?”路橋詢問道。
阿努比斯點着腦袋:“是的,我不是說了嗎?我之前也是人。法老只是一個神位,只要還能學得進去就有價值。我們就會把它培養成才,學不進去的就會被當成這種電池人。”
“怎麼區分學得進去和學不進去呢?”路橋看着阿努比斯。
“在六歲之前會有三天的學習,之後會有考試。滿分的留下,剩下的哪怕是錯一分我們也不會留下,就會被當成奴隸。至於能學習的,我們就會慢慢培養成官職。像我就是接受了狐狼神的神職成為了現在這樣,這也是我說你和這些奴隸不一樣的原因,朋友。”阿努比斯把事情說清楚了。
“算是誇我了?原來是這樣,成績好的留下成神。成績差的就成為奴隸?這樣一想真的好現實哦。我如果生在這個世界,也就是當奴隸的命。對了,像你這樣的神明多嗎?”路橋詢問道。
“你考不了一百分嗎?我覺得不會,就你一千次都要救人的精神,我們的戰爭之神奈斯應該會很看重你,至少我們這裏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沒有你這種毅力。其實也是因為我們的人數實在太多了。所以才會有這麼嚴格的制度,但神位其實不多。王城裏沒有神位的人類很多,但其實真正的神位手指頭數得過來。離開一個舊神才會來一個新神,我在神明中算是年輕的。如果我死了,接下來一個成績很好並且被狐狼神庇佑的孩子就會繼承我的神位,在這個世界繼續承擔我的責任。總有人在等待,這樣我們的王城才會越來越好。你不是說了木乃伊嗎?真正的人才就會被製成木乃伊。等待神位,這樣就能做到人才的最大利用。”阿努比斯解釋道。
毅力?路橋尷尬地笑着。自己是因為愛情啊,才能一千次地重複。當然路橋聽懂了這個神位的概念之後也明白了阿努比斯為什麼不懂愛情。因為他的職能里根本不需要愛情。
“法老也是這樣決定的?”路橋好奇地再次追問道。
“是的,不過法老作為神位有一個先天條件是世襲。必須留着一樣的血,才能想到一樣的事情,才不至於每一代的法老對發展方向都完全不一樣。相對地法老要生很多的孩子,也是在庸才里挑選一個最聰明的繼續繼位。真正的人才早早被製成木乃伊等待,沒有天賦的也會成為奴隸。”阿努比斯解釋道。
聽起來有些魔幻但是接受了這個設定之後似乎就能理解了。
路橋想起了自己的世界,現在的埃及不是也都只剩下沙漠了嗎?沙漠上面的金字塔現在成了景觀,而什麼法老和什麼神職早就不復存在了。
“天色不早了,如果你今天晚上不睡個好覺的話。第二天就沒有好的精神去維度之間裏面接受故事了,早點睡吧。”阿努比斯說完躺平閉上了眼睛。
路橋反應過來閉上了眼睛,確實是怎麼一說。自己在自己的夢裏無限重複了一千次。都是真實的經歷,會感受到疲憊。雖然每次進入夢境之前都有一小段的睡眠,但其實這樣的小段睡眠是完全能夠抵消疲憊的。
路橋剛打算睡覺,耳邊呼嚕聲就傳了過來。
路橋嚇了一跳,才發現阿努比斯已經睡著了。
這?才用了不到三秒鐘吧?
路橋有些難以置信地推了推阿努比斯,此時的阿努比斯早就已經睡熟了。
路橋無奈睡着石床,還要聽着這樣劇烈的呼嚕聲。
路橋試着將自己的耳朵堵上,但發現根本於事無補,無奈只能坐起了身子。整個神龕不小,但呼嚕聲就好像音響的內箱一樣,此時不斷地將阿努比斯的呼嚕聲無限地放大。
聲音在裏面成倍疊加,路橋無奈只能出去透一口氣了。
本以為跟着阿努比斯才能安心地入睡,跟着克蘇魯估計會被折磨一整夜。但沒想到事情似乎朝着反的方向來了,路橋走出了神龕此時看見遠處微微泛着燈火。
原來是奴隸們用起了火把,此時在黑夜下進行着巨石的搬運。
這樣的金字塔,或者說發電站需要沒日沒夜地進行竣工,聽阿努比斯的意思已經幹了七八年,居然還需要兩三年才能完成。
但路橋也明白,這些奴隸就好像是螞蟻一樣。只是負責體力勞動,不讀書就沒有思想不存在意義。
這樣的文明建立顯然是不健康的,但現在路橋在這裏作為客人自然也無法評價什麼。
看着遠處搬運的奴隸,聽着身後阿努比斯的呼嚕聲。
路橋看向了遠方,明白要一夜無眠了。
而此時的路橋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為什麼有一群奴隸沒有在工作?
路橋才反應過來一個事情,這裏根本就不存在監工。
奴隸們幹活全靠自覺,相對地出了事情也是先思考着自己解決。實在不行了才會去找阿努比斯,阿努比斯也只會按照要求來處理。
不會外帶任何感情,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日日夜夜太過無聊。阿努比斯才會想到進入維度之間這個時間靜止的領域去尋找樂子,也才有了自己會出現在這裏。
路橋出於好奇,路橋也想知道他們為什麼聚在一起。
畢竟這些奴隸們等於說沒有學習的能力,路橋也好奇沒有這種能力的人聚在一起會幹些什麼。
還好阿努比斯用了一點他作為神的招數,所以大家說的話雖然路橋完全聽不懂但也能在腦海中匯聚成含義。
路橋走了過去,才發現奴隸們並不是單純地站在一起。
而是有組織的十幾個人在中間溝通,四周分別有一個奴隸進行眺望。
其中一位奴隸偵查員看見了路橋之後,向奴隸們發去了消息,剩下的奴隸們顯然立刻散開了。
路橋眨巴着眼睛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短短五秒時間,原本用來當作凳子的巨石此時重新推動起來就開始工作了。
一個偷懶聊天的小團體,一下子就變成了一整個正在辛勤勞作的奴隸們。
若不是遠遠地就看見他們,還真會覺得自己看錯了。
此時的路橋自然假裝上廁所似的,打了個哈欠假裝掏了掏褲襠。吹着口哨對這群偷懶說悄悄話的奴隸們充耳不聞,隨後抖了抖假裝是方便完畢轉頭離開了。
路橋離開之後,反應過來平日裏不管不顧的阿努比斯,哪會知道這裏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無聊的路橋此時假裝回神龕,在夜色中俯下身子開始做起了伏地魔。
才發現這樣的團體不在少數,而且也發現了他們的特點。
這也是用心觀察才發現的事情,哪怕是一隻沙鼠竄出他們也會散開隊形進行假裝勤勞搬運。
但有外來的奴隸加入,他們卻視若無睹。
連普通的動物都害怕,難不成是因為怕神明們變成動物?
路橋有了想法之後,越來越好奇想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路橋回到了神龕內,隨後脫掉了自己的衣服。
雙手開始在地上摩擦,將臟髒的沙土都拍打在了自己臉上。
隨後躺在地上開始打滾,將自己的皮膚沾染成黑色。
在夜色下,就顯得不那麼明顯。
路橋摘下了神龕上的帘子,開始試着盤成帽子和衣服。
這群奴隸的衣服都沒什麼特點,但只要是破就是他們的風格。
只可惜路橋相比於他們骨瘦如柴的樣子是壯了些,但趁着天黑沒什麼燈光應該也能混入其中。
準備好一切的路橋,偷偷摸摸地爬出了神龕。
隨後小跑起來,繞過神龕從後方不遠處出現。
跑起來的路橋才發現一個事情,自己腳傷確實存在。但跑起來的速度比起之前快了不少,夢裏一千次救蘇月的跑動比得上這些年日以繼夜的康復鍛煉。
路橋此時甚至開始腦補,如果自己沒有傷病,再加上這一千次豁出命的死亡訓練,自己現在的速度能有多麼恐怖。
路橋沒看見巨石,上手搭在了一位搬運奴隸的身後開始假裝幫着推石頭。
奴隸似乎也沒在意路橋的出現,此時的路橋也明白自己聽得懂他們的話語。
任何語言都能直接在頭腦中形成中文,而自己向奴隸說了中文就會露餡。
此時的路橋自然閉上了嘴巴,帶着八卦之心朝着聊天的小團體靠了過去。
巨石從小團體身旁路過,此時的路橋鬆開了手走了過去。
四個方向的奴隸偵查員看見了路橋,但都沒說什麼讓開了一條路。
路橋盡量不笑出聲走了進去,本以為能聽到什麼八卦內容才發現他們聊着不得了的事情。
“今天動手還是再過一夜?”
“神明身邊多了一個人,好像之前還發現我們了。但應該沒有真的發現,我覺得算了。本來是今天動手的,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危險不是嗎?”
多一個人?路橋反應過來多的人不就是自己嗎?
“神明帶來的也是神明嗎?要不我先去跟其他小隊說取消計劃?”
神明?路橋此時有些飄了,自己居然也被當成神明了。可這個計劃?沒文化的人還能整出什麼計劃?
“取消計劃?又要等到什麼時候?我一分鐘都不想多等了,我要自由。”
“這畢竟多了一個人,要不我們明天單獨試試那個新來的神明看看他有什麼能力再動手?要不我怕這日後這個神明都會在這裏,在的話我們總不可能就不再動手了吧?”
“以後都在?這是什麼話,要麼就現在動手!”
“聽不懂他說什麼,也沒展現過魔法。其實我們計劃得多麼周密,多一個人對我們不是問題。直接殺掉就是了,我覺得儘快執行我們的計劃吧?”
“誰能拿定注意?”
“我之前偷聽過他們對話,雖然聽不懂新來的神明說的什麼。但阿努比斯跟他在解釋我們的事情,似乎這個新的神明對我們沒什麼了解。”
“要不就今天吧,只不過時間往後推一推。剛才那個新來的神明還沒有睡覺,我們在搬運兩次之後在神龕門口集合行動。告訴大家,我們今晚要殺神。成功的話我們就自由了,組成自己的國家。等待機會,推翻王城!”
此時的路橋都聽傻了,這是要起義啊!
而且路橋反應過來一個事情,因為蘇月喜歡看這些類型的百科書籍。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也就九十多座金字塔,在這之後應該埃及就滅絕了所以沒有新的金字塔建成。現在想想眼前的奴隸們居然偷偷摸摸地在搞起義,難不成埃及就是這樣沒落的?
路橋開始緊張起來,低下了頭轉身想要從人群中離開了。
路橋已經走遠了,本以為沒事的路橋直起了身子想要脫下身上的帘子。那玩意太髒了,身上有些癢估計起包了。
路橋剛脫下衣服,一隻手就按在了路橋肩膀上。
“你在這裏不幹活幹嘛?”
路橋無奈地轉過身,也是一位落單的奴隸放下了巨石此時到了自己面前。
“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看你面生?”
這幾句靈魂質問,路橋尷尬得說不出話。
怎麼辦?
路橋此時俯下了身子,奴隸看着路橋想知道路橋在幹什麼。
路橋摸了摸自己的腳,白皙的大腳丫在夜色中有些突兀。
奴隸發現了什麼,剛打算說點什麼的時候。
路橋抓起地上兩把沙子朝着眼前奴隸直接潑了過去,一聲慘叫傳了出來。
路橋一個手刀打倒了眼前的奴隸,隨後緊張地看向遠處。
尖叫聲,已經有其他奴隸朝着這邊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