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能殺人

第53章 他能殺人

幾分鐘后,所有照片都被江雁聲給燒掉了。

他將打火器揣回兜里,又抽出紙巾擦了擦指尖,走過來居高臨下地望着她:“現在可以了嗎?”

裴歌抿着唇。

江雁聲傾身過來將她打橫抱起,裴歌抓着他的衣服,走到門口她伸手開了門,走廊上十分安靜,風從不知名的地方吹過來,只覺得陣陣陰冷。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升起,但室內還是有些涼。

男人一路抱着她回了卧室,將她放到床上,儘管動作已經很輕了,但還是不知道哪裏碰到了她。

“噝”的聲音從她嘴裏傳來,裴歌瞪着他:“你就不能輕點嗎?”

江雁聲收回手,看着她的腿,目光落到腳踝上,上面裹着好幾層厚厚的紗布,顏色潔白,看起來還好,並未傷到傷口。

他還是說:“要叫醫生嗎?”

裴歌還未拒絕,就聽外面有人在敲門,“歌兒,你在不在?”

是莫姨。

裴歌朝江雁聲遞了個眼色,“去開門。”

莫姨還不知道她挨了一巴掌,避免她擔心,裴歌又叫住江雁聲:“她肯定是給我拿了冰袋過來,你去拿過來,別讓她進來了,就說我準備休息了。”

江雁聲從莫姨手上把冰袋拿過來,走到床邊遞給她,裴歌順手接過貼在臉上。

涼悠悠的觸感讓她下意識抖了一下,她看他一眼:“他們將照片寄到這裏肯定還有別的目的,你去查一查是誰寄的,把那個人抓過來。”

裴歌以為他會很乾脆地答應,但沒想到他卻反問:“裴小姐用人倒是用的很順手,工錢呢?”

她看向他:“你在裴氏工作,我爸沒給你開工資嗎?”

“那你這一份呢?”他問。

裴歌抿了下唇,拿着冰袋一下一下地往自己臉上敷,動作很輕,語氣也是:“你知道的,你和我爸聯合起來限制我的消費,我沒有多餘的報酬支付你。”

他扯了下唇:“你去挪威遊山玩水會男人倒是有錢。”

女人眼睛眯了下,朝他看來,“你什麼意思。”

江雁聲也不再繼續說了,他思忖了一下道:“這件事肯定不用我去查,你以為董事長會沒有準備嗎?這東西早在昨天就寄過來了,那時候我們還在飛機上,他看到了肯定會去查。”

他斂住眸中的情緒,輕淡地開口:“我插手反而不好,除非是他讓我去做,cici和欺負你的人我已經扔到國外去了,如果董事長需要,我會重新給捉回來。”

裴歌牙齒輕輕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

她還未發表自己的意見,就又聽江雁聲說:“只是我覺得捉回來用處也不大,cici已經不能說話,扔到境外之前她精神還受了不小的刺激,現在只怕跟瘋子差不多,從她嘴裏也套不出什麼話來。”

“她肯定知道那東西在誰的手上,我必須找到這個人,否則這就是顆定時炸彈。”

男人眉頭挑了下,他道:“那我去查一查。”

裴歌手指按了按眉心,一早上回來就沒安心過,她眨着眼睛語氣裏帶着點睏乏的意味,說:“嗯,你出去吧,我要睡一會兒。”

江雁聲帶上門出去了。

下樓時,碰到正在樓下吃早餐的裴其華。

裴其華從餐廳里出來叫住準備往門外走的江雁聲,“雁聲,你送歌兒回來,也還沒吃早飯吧?過來一起。”

江雁聲站定,笑了笑:“董事長不用了,您用早餐吧。”

“別拘束,過來吧。”

“那,好。”

莫姨去廚房添了一副碗筷,江雁聲在裴其華的左手邊坐下,莫姨又重新拿了些小菜過來,拿着公筷往江雁聲面前的盤子裏布了些菜。

一旁裴其華看了莫姨一眼:“莫婷,你先下去,我跟雁聲說說話。”

莫姨說好,然後出去了。

餐廳里,只剩下他和裴其華。

既然江雁聲是幫裴歌處理這件事的人,那各種細節他肯定也比較清楚。

這種事情,裴其華不好直接去問裴歌,否則對她就是二次傷害。

他說:“那件事是怎麼發生的?”

江雁聲說:“我後來看了監控,是裴小姐和周家少爺周傾在一起喝酒,後來周公子先離開了,裴歌後來跟那個女人談了一會兒,不知道那女人說了些什麼,裴小姐就跟她走了。”

“再後來,裴歌跟着她進了一個包間,再出來是被人扛出來的,接着扛去了房間……”男人嗓音徐徐,沒有帶感情,只把佩裴其華最想聽的實話講出來,“後面的監控就沒有了,應該是他們動了手腳。”

裴其華眉頭緊鎖,他問:“包間裏有沒有攝像頭?知不知道他們在包間裏都幹了些什麼?”

聞言,江雁聲一頓,隨後搖搖頭:“這個不知道,”他低頭吃了一口小菜,說:“不過我想倒是可以問問裴小姐。”

是啊,裴歌是自己主動進去包間,那她肯定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麼。

但裴其華擰着眉,搖搖頭:“罷了,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便是我出手抓了那些人,董事長您也知道,我的背景本來就不乾不淨,以前不知道,混社會的時候認識了些人,就讓他們幫了個忙收拾了。”

“再後來,人是裴小姐親口說扔到國外去,我照辦了,這事也是借他人之手,是隨着出海的集裝箱一起走的,具體去了哪個國家我也得問問,您要是想將這些人抓回來,我等會兒就去辦。”

裴其華抬手,“不用了,滾出去了也好,其他的我會收拾。”

江雁聲點點頭,過了會兒,他又道:“我當時是再三確認,對方說了沒有任何錄像跟照片留下,只是沒想到……還是給疏忽了。”

“對方是衝著裴家來的,有幾個替死鬼不奇怪,不用自責。”

說著,裴其華倒是嘆氣道:“相反的,我反而還很感激你,歌兒她再如何冷靜如何不怕,但她終究不過才十八歲,當時我不知道這些事情,倒是你費心了。”

江雁聲不疾不徐地說:“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裴其華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我很滿意。”

寄照片的人是裴其華自己親自派人在查,裴歌不敢去問她爸查的怎麼樣了,雖然她也很關心。

不管怎麼說,自己有點不堪入目的東西在別人手中,總歸不是一件好事。

可裴其華不將這事告訴她,裴歌也只能在心裏猜測。

她又在家休養了整整二十來天,那時候她的腳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去醫院複查,醫生說傷口長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學校複課了。

檢查也是江雁聲陪着去的。

從診療室出來,裴歌穿着小白鞋,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左腳還不能太用力,否則還有疼。

男人就陪在她身邊,下樓梯的時候他扶着她一步步小心地走着。

醫院人來人往的,有護士端着裝醫療器械的盤子邁着極快的步子往樓上走,一時不查,胳膊就猛地和裴歌的撞上,盤子裏的器械掉在地上,碎了。

裴歌專心致志走路,反應有些慢,護士一下就急了轉頭看着他們就罵:“不會看路嗎?”

裴歌皺眉,抿緊唇。

倒是一旁,江雁聲先一步說話:“我們是下去,你是上來,你走的太急,你先撞上來的。”

護士聲音比他大,在醫院忙來忙去本來就不舒心,遇到這種事情就好像身體某處被打開了一個豁口,她道:“我管你上還是下,她今天必須向我道歉。”

江雁聲目光一沉,看着她:“是你該道歉。”

他雙手護着懷中的女人,幽深的目光沉沉地盯着那護士,一動不動。

裴歌其實倒沒什麼生氣的意思,她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有些新奇,覺得挺好笑的,所以就沒開口,安靜地看戲。

護士受不住江雁聲的目光,看兩眼就感覺人都要被殺死,她先敗下陣來。

嘴裏小聲地念叨着:“真是晦氣。”

然後彎下腰將掉在地上還能用的東西撿起來,抬腳準備走。

哪知道她沒走成,手臂被人一把拽住,回頭,就聽江雁聲冷沉的嗓音響起:“護士小姐,你該向她道歉。”

護士想發火,卻硬生生在江雁聲的目光下,什麼表情都不敢有。

她抬眸朝裴歌看來。

裴歌抱着一隻手臂,另外一隻手抓着江雁聲的衣服,一臉好整以暇,她挑着精緻的眉,笑的煙視媚行抓人眼睛:“護士姐姐,你確定要跟他犟嗎?到時候吃虧的可是你自己哦。”

江雁聲仍舊只有那冷冷的一句:“道歉。”

護士覺得自己今天真是遇到鬼了,她還未開口,抓着她手臂的手指倏然用力。

疼痛讓護士一張臉瞬間變得煞白,江雁聲盯着她胸口的工牌,冷漠地勾了勾唇,嘲道:“名字這麼顯眼,就不怕別人投訴你,然後你丟了工作么?”

裴歌笑的肆意,像個妖精,她在一旁添油加醋:“我的保鏢可有本事了,他能殺人,我都惹不起。”

下一秒,護士恭敬地朝裴歌鞠了一躬:“對不起。”

“嗯哼。”她挑了挑眉。

江雁聲放開手,那護士逃也似地跑了。

他轉而繼續扶着她下樓梯,往來的人都紛紛小心翼翼地貼着另外一邊走,生怕碰到她。

裴歌覺得好笑,她嘖了一聲,抓緊江雁聲的手臂,笑道:“你看,你可真有本事,現在我像個瘟神,誰見了我都得繞路,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他低頭注意着樓梯,聞言只說:“挺好。”

到了草坪裴歌就放開了她的手,她慢慢地走着,除了有一點點慢跟平常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江雁聲事先走到前面去開車門,回頭就見她狠狠踉蹌一下,整個人眼看着就要摔倒地上去。

他眸子一眯,腳步先於意識邁出去,走到她跟前,裴歌已經穩穩噹噹地站穩了。

她好笑地看着他:“你跑再快過來我該摔倒還是會摔倒,剛才逗你玩兒呢。”

江雁聲低頭望着她嘴角那抹笑,覺得有些刺眼,他沒說話,跟着她一起朝車子的方向走。

裴歌說:“明天我可以去學校了,早上你來接我吧,七八點的樣子。”

“好。”他答。

上了車,她低頭系安全帶,抬頭看到自己光裸的腿上殘留着黃黃的液體,是醫生上藥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她看着覺得有些噁心。

轉頭問他:“有紙嗎?”

江雁聲啟動車子,打着方向盤,說:“格子裏有。”

裴歌也沒多想,伸手打開面前的格子,抽紙從裏面掉出來,她低頭去撿,和抽紙一同掉下來的還有一塊工牌和頭繩。

裴歌將工牌和頭繩拿起來,低頭看着。

是某家酒吧的工牌,工牌上有個女人的照片,清清秀秀的容貌,留着空氣劉海,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小家碧玉。

底下寫着名字:顧風眠。

這名字在裴歌心裏過了一遍,很容易就和那天晚上和他一同走進包間玩牌那個女人的臉對上,是一個人,跟工牌上的人長相一樣。

cici叫她顧小姐。

顧風眠。

不知怎麼的,裴歌忽地覺得有些沒意思。

她將那頭繩連帶着工牌一起扔回格子裏,抬起右腳嘭地一聲將蓋子給踢上,動作有些重,江雁聲回頭看了她一眼。

男人眉頭皺起:“怎麼了?”

裴歌覺得十分膈應。

她看也不看他,只說:“停車。”

剛從醫院裏出來,路上來來往往都是車,江雁聲說:“路邊不讓停車。”

“我要坐後邊去,你趕緊停車。”

又駛出一段路,江雁聲拗不過她,將車停下,他下車繞到副駕駛這邊來,裴歌已經自己跳着坐進了後面的座位。

關上門,等他坐進來,她才冷聲道:“走吧。”

江雁聲沒多說,開車。

將她送回裴家,露絲知道裴歌去醫院複查,聽到車聲就出來等她。

平常裴歌回來,要麼是江雁聲抱着她走進去,要麼是他扶着她。

而今天露絲也理所當然地覺得是這樣。

她站在一旁安心地等着,哪知道裴歌從車上下來邁着不慢的步伐朝屋子裏走,臨經過露絲身邊時還頓住,裴歌指了指身後停着的車:“給我攔好了,不準那車開進來。”

走了幾步,裴歌又回頭:“那個人也是,不准他進來。”

江雁聲下車,見她走到飛快的背影,眉頭幾不可聞地皺起。

下午江雁聲要去一趟工地,他回家拿資料。

顧風眠在他那裏住了一個星期,期間他只回過一次家,因為另外一間房並沒有鋪,他直接是在客廳的沙發里將就了一晚的。

半夜顧風眠起來上廁所驚醒了他。

她看到他長手長腳的一個人縮在沙發上,連腿都打不開伸不直,而這一周,顧風眠自己品出來了,他就是在刻意躲她,避免跟她見面。

為了顧全的彼此的體面,當時顧風眠就跟他說自己準備搬走了,只是他一直沒回來,所以一直拖着沒跟他說。

江雁聲沒多做挽留。

但第二天他給顧風眠找了一處房子,租期只有兩個月,到時候房子到期顧風眠也差不多該開學了。

鎖車時,眼角餘光瞥到掉在副駕駛地墊上的抽紙盒,男人沒多想傾身過去拉開格子的蓋子將抽紙扔進去。

然後就眼尖地看到了放在裏面的工牌。

江雁聲將工牌和頭繩一併拿出來,低頭看了眼,眼神閃了閃,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隨後又將它們扔了進去。

想起方才裴歌的臉色,他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

第二天早上,差不多才七點鐘江雁聲就開車停在了裴家門口。

這會兒還早,他就耐心地等着。

過了沒多久,裴其華的車子從裏面出來,經過他的時候還停了下來,後座的車窗搖下,江雁聲跟着就要下車打招呼。

裴其華抬手制止他:“不用,歌兒這會兒還在收拾呢,要是沒吃早飯就進去吃個早飯再去學校也不遲。”

江雁聲拒絕:“不用了,董事長您今天這麼早?”

“要去北邊的分公司開個會,早上的飛機,先走了。”

“好,再見。”江雁聲點點頭。

他差不多等了她一個小時,裴歌才從別墅里出來。

她照舊是坐的後面,露絲將包遞給她,裴歌順勢拉上車門。

林清已經事先給她發了教學樓的位置,裴歌默默地將地方記在心裏。

這一路上她也沒有跟他說一句話。

到了學校,江雁聲直接將車開了進去,他問她:“你教室在哪裏?我送你過去。”

裴歌漫不經心地看着窗外,說:“教學樓不準社會車輛開進去。”

他嗤道:“你腳還沒完全好,不宜走太多路,那是要我抱裴小姐去上課嗎?”

裴歌手指一攥。

她抬手隨意地指了指前方的某棟樓:“在那兒放我下來了就行了,我自己會走。”

聞言,男人照做。

停下之後,他還是下車繞到這邊要給她開車門,裴歌已經自己開了車門下來,一下車就見面前站着一堵牆。

她一把推開,臉色有些冷,江雁聲在原地愣了半秒,跟了上去。仟韆仦哾

旁邊剛好是女生宿舍,大清早人來人往的。

顧風眠和同宿舍的室友剛剛走出宿舍大樓,剛好看到停在路邊的車,心臟漏了一拍,接着就看到了江雁聲。

他和那個被他擋住了大半身形的女人靠得很近,顧風眠只看有一隻白的晃眼的手落在他黑色襯衫上,而後一把將他推開,動作有些粗魯決絕,看也不看他一眼朝人群里走去。

顧風眠抱緊懷中的書本,一時看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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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朱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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