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惜一切代價

劉若瑤只能幹着急地看着，靠着牆體摸索着。

忽然，她像是摸到了一個花瓶狀的物件，瓶體清涼入骨，倒讓她徒增了憐惜之意，但是她沒有其他選擇，只好向孟衡砸去。

她還想着這也只是負隅頑抗，抽出藏在衣袖的短刀衝刺而來。

卻不曾想，孟衡會鬆開掐住九兒的手去接那個花瓶，九兒劇烈咳嗽起來，九死一生，她這才能往旁邊堪堪躲去。

不知為何，混入四十一組織也有三年了，孟衡對人倒是沒有半點感情，每每看到這花瓶便會有着莫名的熟悉。

花瓶通體雪白，沒有任何瑕疵，只有當暗室的光微微斜照，才能看到微微泛着的青光，青光之下方才知原本通體雪白的花瓶上安然鐫刻着蘭花，靜謐的蘭花讓人內心分外平靜。

孟衡臉上的血滴落在花瓶上，他還在為自己的血臟污了花瓶而氣惱，立時之間血跡便化為烏有，陣陣蘭花香溢散開來，蘭花的印記更加明顯。

馬克曾提起這是東晉時的寶貝，他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才得到的，頗有靈氣，背後也有着一段凄美的傳說。

如此局面，三人各佔一個角落，僵持不下，只虎視眈眈地看着彼此。

滴答滴答，是血流下的聲音。

滴答滴答，是秒錶轉動的聲音。

再一陣衣服摩擦地面稀稀拉拉的聲音，馬克用手支撐着地爬了起來。

他看見三人僵持着，趁機跑向最後一道密室，孟衡向九兒她們扔了一個煙霧彈，便去追馬克。

第九層的電梯還停留着，馬克沖了進去，拆掉試劑保護套，向孟衡扔去。

試劑瓶摔在地上，玻璃分崩離析，長滿黃綠色黴菌的液體向四周流散。

馬克勾了勾嘴角，“你們想弄死我，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就讓這個世界在疾病和恐慌中滅亡吧！解藥你們永遠也別想找到！”

孟衡聽了這番話，立即戴上了防毒面具，並把槍丟向準備合上的電梯門，卡住電梯門，一個箭步上前。

那些黴菌瘋狂的開始向四周蔓延，並已極快的速度產出孢子，黃綠色的孢子粉塵充斥在空氣中，準確來說就像是捕捉，侵略空氣一般。

槍能阻擋電梯門的關閉，卻無法阻擋電梯的繼續上行。

孟衡丟掉了剛剛拿着備用的幾個防毒面具，抓着電梯牽引電纜跟隨電梯上去，在最後還餘下一點能夠容納他的空間時一個撐手鑽了上去。

他終於能知道八角亭的真實面貌了，八角亭八角各設置了一個激光發射器，八角亭底部有一個超高速旋轉儀，正對面是一個智能控制盤，旁邊紅色的自毀按鈕格外醒目。

馬克自知沒有能力和孟衡打鬥，只能快速奔向八角亭內的控制盤，操控着控制盤的光譜數據，參數設置，選定了歷史記錄的一條設置程序，並且按動了紅色按鈕。

剎那間，八角亭中央的旋轉儀高速轉動起來，馬克俯身貼在地上，保證自己不會被甩出去，馬克還不忘放狠話，“我一定會回來報仇的！”

八角亭的激光投出激光，在一個原點匯聚再投射到馬克身上。

剎那間，馬克被打散成億萬顆微粒子，然後再消失不見。

孟衡揉了揉眼睛，眼前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消失的無影無蹤。

紅色報警燈光在孟衡的臉上一閃一閃，操縱台上開始最後一分鐘的倒計時，孟衡站上了控制台中央，手上緊緊抱着花瓶。

他向來能在極為危急的情況下保持冷靜，但是這種情況他的心慌唯有花瓶能撫慰。

他的腦中快速地思索着這件事的可能性，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時光倒流或者星球穿越。

他快速按了按耳骨的傳感器，傳感器是可以直接聲音交流的，只是原來必須得秘密彙報，現在這種緊急情況下，當然是可以說話的。

只是還未等他開口，那邊的首領先說了話，聲音格外沙啞蒼老，倒讓人覺得有些刻意，“啟動程序，找到馬克，武器和解藥。”

首領的聲音不帶有一絲情感，命令的口氣讓人無法拒絕。

在孟衡十多年的間諜培養生涯中，他被灌輸的也一直是：不惜一切代價執行命令。

儘管消失後會碰到什麼還是未知數，雖然他還沒弄明白上級為什麼像是時刻監視着他一般，還沒等他彙報便已經對所發生的事了如指掌，他還是沒有遲疑地選定了上一條歷史記錄——那上面赫然寫着370。

“收到。”

孟衡的言語沒有感情，他卻毅然而然地站上了旋轉儀。激光投射在他的身上，他只感覺整個身體有種被人硬生生生刮活剝拉扯開的劇烈痛楚，然後再眼睜睜感受着身體的分崩離析。

再然後，他也不知道他將會到達什麼地方，也有可能，他將不復存在，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