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排名越靠前，名次提升就越困難，老唐給的任務卻並沒有因此而變輕鬆。

蘇尋乙每天要完成雙份任務，早上睜眼和簡書白面面相對了片刻，然後用一個相當敷衍的親吻解釋了自己昨天一天不接電話還關機的行為。

再之後眼睛就沒離開過書本。

本來他是想解釋的，但昨天為了解決郭旭潔的事，落下了不少功課。

等再次想起這事，要把那天自己做的事和簡書白解釋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知不覺過去了大半個月。

簡書白聽他說完，無語了半天，不過好在蘇尋乙還記得自己做為學生的本分，沒有直接暴力解決，這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這天，蘇尋乙被保管在簡書白手裏的手機忽然在上課時間毫無預兆地震動起來，前排的余小年在連成片的嗡嗡震動聲中回頭戳了蘇尋乙好幾下，蘇尋乙才察覺。

蘇尋乙正有一道數學題怎麼寫都寫不對，時間一長就有些心煩，被余小年提醒，當即伸手掏向簡書白的桌肚，在看清是自己的手機后，又了無生趣地打算放回去。

放回去之前視線不小心落在屏幕上，於是那串備註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在他低頭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闖進了視野。

——催命鬼趙前。

電話響了一會自動掛斷，蘇尋乙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手機又在手心裏震動起來。

簡書白從試卷上轉過頭，“需要我幫你接嗎？”

蘇尋乙看了他一眼，心說您又不是第一次把我的電話搶走，這會裝什麼大尾巴神仙。

嘴上卻猶豫了一下，然後看了看講台上的老師，貓着腰按了接通。

806位置太獨特，想走後門溜出去接電話都不行，好在眾老師對他們很是放心，課間很少下講台活動。

趙前的聲音依然那麼沙啞，聲氣聽着像是好幾天沒睡，電話被接通，他也不管蘇尋乙是不是在上課，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蘇海強的案子要重判了，出了新的證據，不出所料這次他活不久了。”

蘇尋乙的呼吸下意識停了一下，然後心臟開始“砰砰”狂跳起來，他拍了拍因為心跳太快而“嗡嗡嗡”鳴叫的耳朵，一不小心沒控制住音量，“是誰給的證據？！”

教室里正安靜，所有人都聞聲轉頭看過來，包括講台上背對着他們的數學老師。

蘇尋乙趕緊捂住手機坐正了。

數學老師沒發現異常又轉回身去，蘇尋乙正準備繼續彎腰，余小年就回頭悄聲問他，“你在看什麼電視？懸疑破案的嗎？”

“……”蘇尋乙默默看了他一眼，拿起試卷把他的臉拍回去，“我這麼認真怎麼可能上課看電視。”

接着低頭對趙前說：“我在上課，你長話短說，是誰給的證據？”

“不知道，”趙前呼出一口氣，“證據以郵寄形式寄來放在保安室的，上面寄件人信息是空白的，”頓了頓又聽他說：“我們明天去證據上提供的地址提取信息，如果……”

電話里趙前不知道在忙什麼，停頓了將近有半分鐘，才說：“這期間有人打電話詢問我去了哪裏，你幫我保密，還有我回來電話聯繫你之前，你盡量不要出學校。”

沒等蘇尋乙問他為什麼，電話就已經被掛斷了。

蘇尋乙看着黑着的屏幕愣了半晌，直到一隻手把他的手機拿走，並托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抬起來，對上那雙淺褐色的眼睛，才從那種極度不真實感里回過神。

簡書白沒問發生了什麼，幫他把手機收好，然後把剛剛幫他抄好的筆記給他。

蘇尋乙看起來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天下來該看書看書，該吃飯吃飯，甚至在睡前還不忘囑咐簡書白幫忙熱牛奶。

……

貼吧里難得平靜了一段時間，春末夏初的時候，校園裏開的花敗了，學生們歡天喜地換上薄外套，更有不怕冷的女生直接在校服裏面穿上裙子。

從接到趙前那個電話開始，蘇尋乙就沒再出過校門。

老唐喜聞樂見，每周末都要把他和簡書白叫到教師公寓和蘿蔔等人熱熱鬧鬧吃上一餐飯。

蘇尋乙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撥洛裴的電話，而每一次迎接他的都是冰冷機械的電子音。

楊啟東的也打不通，剛開始李重雲的還偶爾能通一通，後面也打不通了，鍾辛決甚至連電話都沒帶。

總之他們幾人就像和蘇尋乙不是生存在一個世界，電話能聯繫上的時候還能牽強表示他們還在這個世界，電話不通以後，他們就徹底在蘇尋乙的世界裏消了音。

蘇尋乙每次聽到電話里機械的“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不在服務區”就會生出一種以前的種種就是他沉酣下做的夢的錯覺，只有接到爺爺奶奶電話的時候，才會明白自己是腳踏實地的清醒着。

浮浮沉沉17年，蘇尋乙最討厭的就是等，可每一回等待都是身不由己。

就在這身不由己中，重堯市迎來了又一次中學生籃球市聯賽。

這一次比賽場地不在一中，在距離一中足足兩個小時車程的二十一中。

場址一出來，全校怨聲載道，郭傑有一回氣得差點把籃球從窗戶扔出去，好在蘇尋乙阻攔及時，才沒釀成慘劇。

本來就不準備參加，一聽場址這麼遠，蘇尋乙更是連籃球賽這三個字都不想聽，任郭傑怎麼軟磨硬泡，絲毫不鬆口，只是偶爾覺得累的時候會拉上簡書白和他們打幾場球。

市聯賽前兩天是期中考，期中考前兩天，蘇尋乙終於把眼睛從資料上挪開。

簡書白知道他已經摸索出了自己的學習模式，也就沒在他上課玩手機的時候制止。

蘇尋乙打開了長時間沒用的微信，消息列表裏面一片紅，手機把手掌都震麻了，好幾分鐘才安靜下來。

他一條條點開看了，有的時間太長失去了回復的意義，時間比較近的都給了回復。

未讀數量在變少，當左下角的紅色數字變為35的時候，他看到了半個月前夏瑩翀發來的消息。

-夏天の螢火蟲：郭旭潔還找你麻煩嗎？

半個小時后，見一直沒回復，她發了好幾個疑問的表情包以及一通語音電話。

後面就再沒了新消息。

蘇尋乙想了想，覺得只打了一個電話過來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退出去看其他消息，準備把新消息都看完了再打電話過去問問是什麼事。

但緊接着，夏瑩翀找他的前一天，丁銘的電話也打來了，他同樣沒接到。

要擱平時，兩個毫不相干的人同時打電話給他，他絕對不會馬上聯想到其他地方，但這一次蘇尋乙看着兩個人的電話，眼皮使勁蹦了蹦。

就在他猶豫着要不要回電話的時候，下課鈴響起，然後郭傑像是火燒了屁股一般從凳子上竄了起來，“嗷”地一聲把剛準備喊下課的數學老師都驚到了。

數學老師抽着嘴角沒來得及張口，緊接着吳齊棟也竄了起來，然後一個個跳蚤一般往蘇尋乙這邊擠。

瞅了瞅一班打了雞血一般的學生，數學老師嘆了口氣，對還正襟危坐等着他喊下課的少數學生輕輕揮了揮手，“下課。”

“蘇尋乙！”郭傑搶在吳齊棟之前喊了起來，“驚天大新聞啊！你還記得之前老在貼吧里誹謗你的那個郭什麼什麼的女的嗎？”

蘇尋乙按了按眼皮，“廢話，我又沒失憶。”

還隔着好幾個人，郭傑突然拿起手機懟着蘇尋乙的臉扔了過來，蘇尋乙唬了一跳，下意識接住，然後臉就黑了，“你是扔手機還是砸人？”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現在蘇尋乙很少在課間和他們玩鬧，之前一起玩的那群人還是一到課間就圍過來，哪怕蘇尋乙並不理他們。

郭傑努力從人縫中擠進來，拍着亂糟糟的頭髮說：“你快看上面是什麼。”

不用他說，蘇尋乙已經在看了，不光看，還把一張張圖片放大了看。

“某中學女生一個月內攜多名不同陌生男人出入頂級會所，這是教育的失敗還是社會道德的淪喪！”余小年一個字一個字地把標題念出來，“卧槽！這是誰，好眼熟啊！”

蘇尋乙從手機上抬起頭，幫他把掉出來的眼珠兜住，“我耳朵要聾了。”

“哦，”余小年斂了神色，翻了翻手機，又忍不住要爆粗口，蘇尋乙趕緊雙手托着他的臉讓他面朝另一邊。

余小年對着杜尚大小瞪小眼一會，把持住了。

“簡哥哥，”蘇尋乙貼着簡書白的耳朵貓爪子撓一般輕輕喚了他一聲，“別做試卷了，看我看我。”

這條消息簡直大快人心，關鍵是這不是單純地發佈在貼吧里，而是直接上了新聞。

那些圖片不知道是誰拍的，連兩人一起開房的都有，甚至還有一張是懟臉拍的，那女的臉被打了馬賽克，穿着浴袍，白皙的脖子上可以看到一長串曖昧的痕迹。

臉被遮住認不出是誰，但那張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卻被相機永久留了下來。

繼續往後翻，能看到一張漏洞一般的全臉照，赫然就是郭旭潔。

簡書白只抬頭瞥了一眼手機屏幕，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看了，然後接着刷題。

蘇尋乙晃着他的胳膊心情甚好地把一張張圖片給他看，“你看這張，哇這男人都能當她爹了！”

“還有這張，”郭傑的下巴搭在余小年頭頂上，把手機給蘇尋乙看，“看他的肚子！”

“這真的是一個月之內發生的事嗎？”杜尚不知想到了什麼，吸了一口冷氣，“好厲害。”

“杜尚你好變態啊，”蔣冬覃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郭傑邊上，“老師剛剛佈置的作業你們都做完了嗎？借我抄一下。”

幾人面面相覷，“有作業嗎？”

蔣冬覃翻了個白眼，看向簡書白，“簡書白你做了嗎？”

接過作業，蔣冬覃正準備回座位上，就被蘇尋乙拉了一下外套帽子，“學委，順便幫我抄一下。”

“好啊，”蔣冬覃彎着眼睛笑了起來，“發張你兩的合照過來。”

蘇尋乙：“……”

郭傑說：“我把我和班長的合照發你，你幫我抄一下。”

“做夢！”蔣冬覃翻臉無情。

“我有班長裸/照！高清無碼！”郭傑加重砝碼。

蔣冬覃一巴掌拍他頭上，“色狼！去死！”

蘇尋乙都要笑抽了，放在簡書白肩膀上的手抖個不停，被簡書白一把拽着坐下，“今天的任務做完了嗎？”

“哪有那麼快，”蘇尋乙還要繼續往下翻新聞，就發現頁面上顯示“該內容存在違規行為已被刪除”。

同時，一直埋頭搗鼓着什麼的吳齊棟抬起頭懵逼地和幾個同樣一臉懵的人對視。

“操？”郭傑先反應過來，“這女的什麼人，連新聞都能刪？”

黃明宇說：“你要讓你爸介入你爸也能刪。”

“這關我爸什麼事？”郭傑瞅他。

“打個比方，”黃明宇解釋。

郭傑繼續瞅他，一臉你是不是皮又癢了的表情。

“你倆要打架嗎？”杜尚站在兩人中間舉着手機說：“我已經全部截圖發群里了。”

所有人鬧哄哄地扒群消息，連上課鈴都沒聽到。

“安靜！上課了！”徐歡站起來吼了一聲。

大家看到了在門口不知道站了多久的英語老師，然後各自歸座，但一時半刻顯然安靜不下來，劉依塵慢慢踱上講台，撐着桌子，“今天誰值日？擦下黑板。”

于娜娜站起來，“蘇尋乙，簡書白，今天輪到你們了，你們是不是忘了？”

蘇尋乙茫然地和她對瞪了一會，才慢半拍反應過來學委叫他做什麼，簡書白已經走到講台上拿着板擦開始擦黑板上的粉筆字。

見沒自己什麼事，他正要坐下，就聽劉依塵說：“蘇尋乙你上來把桌子收拾一下。”

數學老師是個有些微邋遢的中年男人，每次他上完課，講台上就一片狼藉，全是斷掉的粉筆，幫他收拾粉筆就是所有值日生課後的任務。

好在這節課是英語，要是老唐的語文，不聽他念夠十分鐘“思想品德”就別想罷休。

很多粉筆都碎成了一顆顆小石子，也不知道數學老師是怎麼用的粉筆，蘇尋乙得一顆一顆撿起來，簡書白擦完黑板過來幫他一起撿。

好不容易收拾好，劉依塵又叫住了蘇尋乙，給了他一張英文日報，指着其中一篇說：“把這篇大聲讀一遍。大家安靜，讓我們看看蘇尋乙這段時間的成果，能流暢讀下來有獎勵，以後除了考試，每堂課我都會叫一個人上來讀一篇英語報，超過20個單詞讀不出來，有懲罰。”

本來聽到有獎勵的都雀躍着恨不得每堂課都點自己，一聽有懲罰瞬間又焉了，“罰什麼？”

“哪篇讀不出來就罰抄哪篇20遍，並背誦，”劉依塵很冷漠地說。

講台下一片唉聲嘆氣。

蘇尋乙拿過報紙大致瀏覽了一遍，發現這篇寒假的時候簡書白就讓他背過。

聽着底下的聲音，虛榮心油然而生，他把報紙往講台上一放，看也不看張口就念了出來。

除了簡書白和余小年，幾十號同班同學全都驚呆了，直到蘇尋乙念完回到座位坐下，都久久沒能回過神。

還是余小年先帶頭鼓掌，大家才陸陸續續鼓起掌來。

蘇尋乙眉開眼笑地迎着眾人打量的目光回到座位，假裝很淡定地拿出英語試卷提筆刷刷地寫。

簡書白瞥了他一眼，“今天的任務里應該沒有英語。”

蘇尋乙一本正經地說：“現在是英語課，老師對我抱有那麼大的期望，我要在英語課上做其他作業，老師一定會很傷心的。”

簡書白默默看了一眼因為蘇尋乙的優秀表現而容光煥發的英語老師，“……這樣你在1點之前就完不成任務了。”

“晚點睡也沒關係，”蘇尋乙不在意地揮揮手，下筆如有神。

余小年搬着椅子往前挪了挪，把擋住臉的課本放下，默默拿起了筆。

李子庄驚奇地戳了戳他的臉，發現他嘴裏竟然沒藏東西，不由吃驚道：“你今天的零食就吃完了？”

“沒有，”余小年正襟危坐，筆下刷刷刷地寫着什麼，就差在腦門上綁根寫着“奮鬥”兩字的額帶了。

下課鈴響起，劉依塵收好粉筆，笑着說：“余小年，上來一下。”

余小年心驚膽戰地站了起來，慢吞吞往講台上挪，好像站在講台上的不是笑容滿面至今未婚的女老師，而是會吃人的老虎。

所有拿出手機準備接着上一個課間的話題聊天的人，都被劉依塵這句話吸引了注意力。

耗時兩分鐘，余小年終於蹭上了講台，腳底一半懸着，似乎準備隨時跑路。

然後在大家新奇的目光下，劉依塵從包里翻出了兩個小盒子，“這節課表現不錯，這是給你的獎勵，另個一你幫忙帶給蘇尋乙。”

余小年愣住了，挨着講台坐的人拿筆戳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當即欣喜若狂地接住，大聲道：“謝謝老師！老師我以後每堂課都會這麼認真的！”

……

英語老師走了，所有人不再執着於上一個課間的話題，全部的注意力都被余小年珍之重之藏在懷裏的小盒子吸引了，奈何余小年平時看着像一隻溫軟無害的小白兔，這會為了護着小禮盒，硬生生化身為大力金剛熊，誰也不給看，揚言說要今晚回宿舍再看。

蘇尋乙接過自己的獎品，打開看了又是一本筆記本，對此他更好奇余小年的是什麼禮物。

兩個盒子一大一小，余小年的比他的小太多，一看就不是一樣的東西。

賴了一會，余小年死鴨子嘴硬，怎麼也說不動，蘇尋乙就放棄了。

……

熄燈之前，蘇尋乙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完成了一部分作業任務，然後沖向隔壁。

郭傑、黃明宇、杜尚、吳齊棟以及班上的其他同學，全部圍着余小年，聚精會神地等着他拆禮盒，宿舍里站不下就擠在走廊上。

大家不是沒收到過劉依塵給的獎勵，有的人還不止一次得過獎品，但余小年這是第一次。

這會就等着蘇尋乙，郭傑拉着蘇尋乙擠進人群，然後開始催，“快熄燈了，我澡都還沒洗，趕緊開了讓我們開開眼，再不開熄燈看個毛。”

余小年摸了摸額上激動出來的汗，把外面綁着的綵帶解了，然後在一片口水的吞咽聲中……

郭傑受不了他的慢吞吞，一把搶過盒子打開。

所有人伸長了脖子，統一變成了長頸鹿。

“什麼玩意兒？”郭傑不可置信地把一個正方形的白色盒子捏在手裏，“耳機？還是無線的？”

蘇尋乙拿過盒子拆開，只見兩個精美的耳機靜靜躺在盒子裏。

嫉妒使人瘋狂，蘇尋乙的眼睛漸漸紅了。

郭傑拿過耳機塞耳朵里，眼睛也紅了。

蘇尋乙說：“為什麼我們的要麼是鋼筆，要麼是筆記本，你的卻是耳機？？”

“說吧，英語老師是不是你親戚？”程東說。

余小年從巨大的驚喜中回過神來，把耳機從郭傑耳朵里摳出來，喜滋滋道：“說這麼多都是因為你們沒有。”

吳齊棟不愧是要做央視記者的人，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很快他就從盒子裏面抽出了一張小紙條，劉依塵在上面留了一行英文句子。

“今天我生日，為表慶祝，特買了這耳機獎勵今天課堂上表現最好的學生，但要幫我保密哦，”蘇尋乙翻譯了出來。

紙條後面還畫了一個簡筆畫出來的笑臉。

“……”

宿舍里陷入了短暫的安靜，蘇尋乙彷佛能聽到流竄在每個人心間的懊悔。

——為什麼我上課的時候要聽歌/玩手機/聊天/摳腳……

不知是誰突然震驚地喊了一句，“今天英語老師生日？！”

眾人回神，爭先恐後掏出手機給劉依塵發祝福消息。

徐歡這時候在群裏面分享了一條連結，點開后是劉依塵吹蠟燭許願的視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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