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計劃
沈默好奇地打量着這處山寨。你要是說古人傻，他們還真不傻，他算是發現了。根據地勢，奇怪的氣味都會很快地往外散發。誰也不會把自己住的地方弄成一股糞坑的味道。在來的路上，他甚至還看到了在山谷之上，有着不少的陷阱。
很顯然，他們利用了這些奇特的氣味把可能吸引到的獵物也算計了進來。
再深入，味道並不是很濃烈，相反的，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很古怪的感覺。
這個山寨，說它簡陋，也的確簡陋至極，說它精緻吧，也有精緻的道理。
過了一會兒，飯菜也上齊了。並沒有所謂的桌子之類的，大家席地而坐，吃的是饢餅，並不是沈默帶出來的那種硬得跟石頭似的饢餅。而是剛烤好的饢餅，還宰了一頭野鹿，說實在的，並不好吃，因為沒有鹽，通常的調料便是醋布。
那玩意讓沈默想起了男生寢室之中的味道。再把醋布當成調料，那味道，簡直了。
至少，在沈家還能吃到細鹽，在這裏，想都不用想。稍微咬了兩塊饢餅，便放下。靜靜地等待着這群土匪吃完。
過了一會兒，全部吃完了。
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着土匪頭子，等着他說話。大家心裏都清楚，這光頭壯漢有話說。
“各位，飯也吃完了，下面該做事了。這位小相公呢，是俺從山下“請”上來的。寨子裏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今個兒呢，讓大夥都過來，事實上就是商量我們以後咋辦。突厥已經過了玉門關，過不久就會到這裏了。俺老何是個粗人，大傢伙也是，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辦法。”
“這小相公說他有法子，他說，我們聽。聽完之後咋樣咱們再商量。”
何二狗，這是這寨子首領的名字。他也有屬於他的智慧，沈默的主義，他覺得自己大概不能悟得透，便打算集合寨子裏所有人的智慧來參悟參悟。
大傢伙聽到這個小小人兒是讀書人，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讀書人，在這個時代，還是很受歡迎的。不過也有發出質疑的。
“大當家的，就這麼個小娃娃，讀書人說的那一套咱們也聽不懂哇！”
“是啊，他們說的那什麼什麼子的，咱們也不知道哇。”
“咳咳……”沈默乾咳兩聲：“靜靜、靜靜，子曰詩云那些東西你們聽不懂，好賴話總歸聽得懂吧。我也不說得那麼複雜，你們聽不懂的隨時問便是。”
“是啊，大傢伙，都靜靜，先聽聽小先生怎麼說。”何二狗對這個機會事實上是很看重的，讀書人，願意搭理他們的並不多。他原本是打算綁了沈默，再調教一些時日，強迫他出口的。不過他心裏也慌，他怕報復。
現在沈默願意幫他們，他自然需要給沈默一些尊重。
“之前我跟你們大當家說過，他面帶死相，他說我侮辱他。他不信，後來我跟他說我是個讀書人，他反而猶豫了。因此我知道了一些事情，推演的過程我就不多說了。我直接說結果吧。”
“突厥來了，他們破了玉門關，按照時間來算，估摸着也快到了。”
沈默這話一出，底下的人並沒有什麼慌亂，他們似乎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不過表情上依舊有些惴惴不安。
“看來你們知道了，那麼就好說很多了。突厥過來，無非兩個結果，第一個結果，越朝頂不住，滅了。第二個結果，越朝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暫時讓對方退去。”
“過多的東西我就不講了，不過我認為，越朝不可能敗。”
“小先生，這是為何？”何二狗疑惑地問道，玉門關這種地方都破了。憑什麼長安都破不得。何二狗也有自己的渠道訊息，既然沒人告訴他，但是玉華縣之中，他的上線，也就是他幫忙處理臟活累活的那幾位，一點兒都不慌，他自個兒分析出來的。人家都不慌，他慌啥？
“這個問題我們暫且不討論。”沈默撇了何二狗一眼。
“為什麼啊？”
“剛才不是你說的擁有問題就回答嘛？”
“不會是不知道瞎說的吧……”
看得出來，這群土匪一點兒都不相信沈默，除了對讀書人天生的敬畏之外，他們對自己生存的條件是很在意的。
“因為說了你們也無從驗證，比如我知道突厥的可汗並沒有這方面的才能，他當不得皇帝。你們也只能聽我說說而已。你們有辦法驗證嘛？毫無辦法吧？”沈默笑了笑，絲毫不在意。他會告訴這群人，看看沈粟那老頭子嘚瑟的模樣。
他就清楚，玉門關的事情沒那麼簡單。
不過是演戲罷了，新興貴族跟他們這些舊時代的貴族衝突過於嚴重了。趙鑠那邊也不是沒有讀書人，跟着他一起打江山的謀士多了去了。五大世家需要更多的籌碼。趙鑠雖說破壞了趙康的計劃，但是這麼多年。
他一直都在南征北戰，網羅人才，他手下的謀士也不是吃素的。
單純從這一點看，五大世家就該死，寧可放人進來，讓全國經濟倒退幾十年，也不願意堂堂正正地鬥上一次。有點資本主義在萌芽的意思。
“這……”台下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一點，事實上並不重要，你們並不信任我。不過這跟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沒有太大的關係。因為，你們的一系列選擇都不必在這個時間段選。簡單來說，你們還有時間。”
“更改年號，必然會大赦天下，吸收流民。你們在乎的是要不要成為良民，成為良民之後會不會給剝削，會不會讓自己的日子過得更苦。大概就是這麼個想法吧？”
這群人其實很好懂，大赦天下，像他們這種有點實力的土匪心裏都清楚。畢竟城裏有人，出不出來，另外說。這些消息是一定清楚了。現在就在選擇的當口。
“呵呵，小先生說笑了，我們肯定信任你的。還請您繼續說。”何二狗打了個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