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我是這個世界最大的毒瘤
第七百八十九章我是這個世界最大的毒瘤
“你看……”
伴隨着這倆個字，趙客陡然感覺眼前的一切開始快速的切換，就好似走到了傳說中的世界之巔，世界的一切真假，一切粗細，一切的一切都在眼前緩緩展開。
趙客看到了有孩子苦惱的場景，趙客看到了有學生苦惱的咬着筆桿，趙客看到了某一處上古戰場中修仙路的斷口，有倆方人馬拚命的廝殺，趙客也看到了數之不盡的淡淡霧氣形成一條條絲線，然後每一條都連接到了身旁的老師父身上。
“這是？世界能量？”
“對！”
老師父點頭，然後沒有半點炫耀實話實說道：“這世界，九成九的力量都匯聚在我這裏。”
他是沒有半點炫耀，趙客卻是如同不久前的秦知筠一般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已經知道老師父的強悍了，卻萬萬沒想到他能這麼強悍。
整個世界九成九的力量啊！
這麼說……
“我妻子和帝聞的至強者實力加一塊才佔了不足零點一成的力量？”
趙客不得不震驚。
幸好，老師父緩緩搖頭道：“帝聞已經死了，秦知筠那小丫頭一身實力算是借來的，隨着時間流逝現在恐怕已經跌落了不少了，所以，我才會再度佔據了九成九，他們戰鬥時候，最強時候大約能搶走一成左右。”
一成？
趙客瞳孔縮了一下。
這也很恐怖了好吧！
老師父！
“你到底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
老師父苦笑的搖頭：“我一直一直都致力於想要解決整個世界能量不足的問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都沒想過修行，但是，不知不覺間，我卻依舊謀奪了這個世界九成九的能量，我已經成為這個世界最大最大的毒瘤了。”
“我不死，這世界不足十年便會崩潰。”
趙客沉默！
“你要自裁？”
趙客以為自己已經問的夠直接了，卻沒想到老師父的回答更加的直接：“對，我不能活着了。”
不知為何！
趙客心頭肅然起敬。
沉默了足足有三四十秒，趙客才重拾心情，苦笑道：“那你培養我幹什麼？”
“總不能是因為我走的是新路，貌似對整個世界的能量需求不大，總不能是有感情，所以就培養我吧！”
“確實是因為感情！”
老師父實話實說：“我這一生幾乎未曾遇到過愛人，更不要說子嗣後代了，所以，我有一個愛徒，怎麼可能半點感情也沒有，所以，幫你除了發覺你的新路對於世界能量的消耗極小極小之外，還因為你是我的徒兒。”
老師父，是一個好人。
趙客心頭最後提着的那一口氣，漸漸回落，眉頭卻微微的有些皺起。
好人，也分對誰，從自己的判斷來說，他恐怕要做一些大事了。
果然，緊接着老師父便接着道：“當然，我也不能虛偽的只把自己做事的緣由歸結於因為你是我的徒弟，我幫你還因為我從你身上看到了徹底解決這個世界能量不足的辦法。”
“什麼辦法？”
“徹底釋放人類的靈性，卻是杜絕了他們消耗這個世界能量的可能性。”
趙客怔了一下，縱然已經有些預感，卻還是感覺腦子嗡了那麼一下，凝重道：“你的意思是？”
“對！”
老師父抬頭，目光中有一抹執着，堅定如鐵：“我既然已經成為毒瘤，佔據了整個世界九成九的力量，那麼我索性便要佔據百分之百，我要講這個世界的力量盡數吸納，旋即在它即將崩潰之前自裁，將全部力量注入到你的體內。”
“你的新路很好，你能在體內自成體系，你並不會在謀奪世界能量，那麼這個世界便會保持在即將崩潰的狀態，如此一來，人類的靈性不滅，他們還有精神，還有科技，他們還能從這個角度一直一直往不定的未來而去。”
趙客沉默，一句話甚至一口氣都不想出的沉默。
他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只是想要駁斥老師父的這個想法，卻是一時間毫無頭緒，只能皺眉問道：“現在的修行者呢？你要剝奪他們的全部實力？”
“沒錯！”
趙客並非聖母性子，哪怕這些修行者當中包括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親朋好友，自己的左膀右臂，自己的妻子，如果只是剝奪力量的話，趙客甚至能夠勉強接受，只是……
“你只是剝奪了他們現有的力量，如果他們繼續修行呢？”
“你是想要將修行的痕迹也一併抹去嗎？”
“怎麼抹去？”
“清除他們的記憶還是……”
趙客的問題，一針見血，老師父感嘆欣慰的看着趙客，然後一如既往的堅定道：“只留下那些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不好嗎？”
轟
趙客腦子一下子就炸開了，眼神危險的注視着老師父，低沉道：“您確定？”
老師父並沒有在意趙客此刻露出的獠牙，緩緩搖頭，堅定無比道：“你想想，這世界超越俗世的力量，除了走我的修仙路的試驗品之外還有上古年間遺留下來的殘渣，還有什麼？”
“上古年間遺留的殘渣，早已經一次一次的證明哪怕修鍊到我這個級別，也不過是毒瘤，既如此，留之何用？”
“修仙路的那些試驗品更不必說了，他們的極限也不過是大羅金仙，他們連證道至強都做不到，何談未來？”
“如此存在，獨留……”
趙客神態嚴肅，陡然開口打斷了老師父的話語，認真道：“我從未排斥過你準備消除他們力量的想法，只是……”
“沒有隻是！”
老師父臉上不見怒火，卻是執着依舊，看着趙客神態更加的認真：“趙客，你難道還看不清楚人類的貪婪嗎？”
“貪婪本沒有錯，甚至於恰恰是因為貪婪，人類才能一直一直的往前走，哪怕撞個頭破血流也只是片刻停留，旋即繼續往前走。”
“所以……”
“如果我只是消除他們的力量，那麼得到的只能是怨恨，他們有幾個會感激，或者說這件事本就是損害他們利益的時間，我是為這個世界，而不是為了他們，能得到的只能是怨恨，那麼你覺得他們有幾個會就此停留，再不觸碰修行一事？”
“可以消除他們的記憶啊！”
“消除記憶？”
老師父搖了搖頭：“首先不說我能不能真的把每一個人每一份記憶都消除的恰到好處，讓他們毫不懷疑，安穩接受，也不說消除掉的記憶會不會以某種方式復蘇，單說他們已經祭煉出來的肉身該如何處理？”
“哪怕沒有力量，哪怕消除了記憶，這麼一幫肉身堪比超人的存在，如何融入尋常人世界，尋常人得知會不會好奇，瘋狂去追尋這種肉身強橫之道？他們自己哪怕失去了記憶，知道自己肉身強大與眾不同，會不會想要找回記憶？”
趙客沉默，一股股壓抑的敵意終究無法抑制的泛了起來。
老師父，確實不是一個壞人，但是，也不是一個好人。
老師父卻是完全不在意趙客的神態，繼續道：“趙客，這世間除你之外，包括你的妻子，你的父母，你的左膀右臂親朋好友，還有我，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毒瘤，想要徹底的拯救這個世界，就必須快刀斬亂麻，將這一切都清除的一乾二淨。”
“重病需下猛葯。”
“除非徹底的斷絕尋常人的這種修行可以讓自己的軀殼強橫無比的任何一點可能性，否則，必將有越來越多的尋常人踏上這條道路，這無可避免。”
“我知道！”
趙客點頭，同意了對方的說法，但是……
趙客抬頭，目光凝重而堅定：“還有最起碼十年的時間，你除了……”
“不是還有十年的時間！”
老師父再次打斷了趙客的話語，目光幽幽：“我是已經努力了千萬年的時間，你知道我想過了多少嗎？試驗過多少嗎？”
趙客再度沉默。
老師父繼續道：“曾經你提出來讓所有修行者死斗，創造一個死亡的大劫，讓修行者盡數戰死，隔絕修行的道路的時候，我和你的想法類似，我也覺得好像沒必要如此做，或許有其他辦法，但是，這千萬年後，我卻只感覺曾經的你還是柔和了。”
“當然，這也因為那時候的你縱然強悍，卻不能說碾壓一切有關，所以，我算是繼承了你的想法。”
“毒瘤，容不得留情！想要拯救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的發展朝着最好最好的方向而去，必定要抹除一切肉身修行相關的東西，一切的一切都必須清理的乾乾淨淨，否則，病灶再起，世界必將不復存在。”
老師父的話說的有理嗎？
有理！
如果僅僅只有地球這一個世界的話，能量消耗殆盡必將是一個死局。
千萬年前的一次大劫，讓強者弱者中流砥柱者死了一大批一大批，算是延續了千萬年的安寧，卻也只是千萬年的安寧了，老師父成為了最大最大的毒瘤。
這非他所願，卻是完全無法避免的事情。
沒有老師父，還有帝聞，還有其他仙王，甚至還有自己那走到了修仙路盡頭的親生爺爺，總歸會有人依靠這個世界的能量修行到極限，然後，他便會面臨這個死局。
他們就好像是被困在房子裏的氣球，他們會一直一直膨脹，最終觸碰到邊緣，要麼繼續膨脹與房子同歸於盡，要麼便只能是最大的氣球自爆，給房子騰出來空間，但是，如果不徹底的堵住給氣球充氣的那一個口子，這種無限膨脹的氣球必將一次又一次的觸碰到邊緣，並不是每一個氣球都有自爆的勇氣的。
這是死局！
趙客神色變幻不定，老師父也不在說了，就靜靜的站在那裏等待着。
十年很短，彈指一揮間，卻又很長，足夠趙客將這些情況里裡外外的思慮一邊一邊又一邊。
這個過程中……
趙客陡然明白了老師父為何找自己談話，以及除了因為感情，因為想要讓自己成為護持這個世界的人之外的另外一個原因，他或許內心深處也有些不願如此做，說的狠辣，真下手未必那般的自如。
他也想要另外的解決辦法。
自己或許就是他那一縷希望所在。
趙客想到此處，苦笑了一下，老奸巨猾啊！
“無法突破這個世界嗎？”
“這個世界是唯一的嗎？”
“唯一的！”
老師父面對趙客的詢問，回答的乾脆利落毫不隱瞞：“最起碼對於我們這些渾身上下充斥着這個世界力量的人來說，她便是唯一的而且永遠無法突破的，除非同歸於盡，只是……我不敢賭！”
對啊！
誰敢賭！
賭贏了便罷了，賭輸了那就真的是一切都化作了虛無。
“你知道宇宙嗎？”
“當然！”
老師父的回答熄了趙客的某種想法：“這也是我曾經想過的想法，但是，只要踏入修行，只要以這個世界的力量增強自身，便會處於一種和尋常人的科學世界觀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三觀，我們的突破是一種空間一層層往裏的突破，我知道人類已經能登月了，所以我非常激動，我便試着從地面往上飛，一直一直的往上飛……”
“宇宙啊！浩瀚無垠的宇宙，哪怕它也有它的極限存在，但是，最起碼供養億萬我這種級別的存在應該是毫無問題，但是……尋常人的火箭往上飛會越過大氣層，進入宇宙，而我卻是觸碰到了極限，突破便是進入里一層的空間……”
“一旦修行，我們便被鎖在了這個世界。”
老師父說話的聲音一點點的低沉，趙客的一顆心也緩緩滑落。
他不是這時候才知道這個世界的死局存在，他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他還有過一些自己的想法，只是那時候生死攸關顧不得細細思量，其中一點便是將修者的目標引向星辰大海。
宇宙啊！
那麼廣褒無垠的宇宙啊！
只要將修者的目標舞台放到整個宇宙，那麼，什麼能量死局，什麼自身毒瘤都將不復存在，甚至於，這才是徹底的引爆修者輝煌未來的起點。
但是……
“竟是如此嗎？”
“嗯！”
老師父點頭，顯然已經沒有什麼意外了，只是看着趙客輕聲建議道：“你想試試嗎？”
趙客沉默了一下。
“試一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