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冥王殿
“主人,冥王殿來報,老殿主不行了。”
北川邊外羅剎宮,屍橫遍野,濃郁的血腥味充斥整個殿堂。
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身穿黑色罩衣,臉戴面具,黑色罩衣下滲透着死神般的恐懼之氣,猩紅的鮮血從他手中那把長劍流下。
“滴答!滴答!”
聲如鬼泣,勾魂攝魄。
男人的猛然揪心疼痛難忍,五指緊握劍柄,心像似被什麼東西牽扯——
黑色的眸子泛着血色,緊皺的眉宇間殺氣側漏,寒氣貫穿整個冥王殿,溫度聚降不寒而慄。
與此同時,龍國——
“媽媽,你怎麼了?”
小女孩嚶嚶,嚶嚶哭泣呼喊着。
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暈倒在冰冷的木板床上,灰色的圍巾緊裹着她的面部。
小女孩跪在床上,一雙小手拚命的推着女人,水汪汪的大眼睛淚水模糊雙眼,薄薄嘴唇不停的抽泣。
瘦小的身軀不停的抖動,驚慌,恐懼滿眼皆是。
家徒四壁,微風透過殘缺的木板牆吹進,女人蒼白的臉,眼睛微微動了一動,無血色乾裂的嘴唇張合。
“水。”
氣如懸絲,那聲音掙扎在死亡的邊緣。
小女孩抹了兩把眼睛,嘴角漏出一絲笑容,蹦到地上,踢踏着鞋子,拿起那個滿是豁口的白瓷碗。
女孩拿起碗的一刻愣住了,碗底就剩一口水,女孩噼里啪啦掉眼淚,拿着碗接着自己的淚水,慢慢的走回木床。
一步,一步,小手緊緊抓住那隻救命的碗,那口水是媽媽的救命水。
“媽媽,我扶你起來。”
碗輕放一邊,小小臂膀插向媽媽脖子下方,另一隻手緊緊環抱,小屁股一挪一挪,木板床吱扭吱扭,盡量用自己的小身軀支撐起媽媽。
黃而蒼白的面色,泛起了紅潤,汗水劃過稚嫩的臉龐。
拿起那個破碗,找到一面光滑的碗邊,送到躺在她懷裏的媽媽嘴邊。
一口水,女人艱難的吞咽幾次,呼吸平穩,乾裂的嘴唇輕輕抿着,微微睜開眼睛,一抹紅色進入她的視線。
女人頃刻間心都碎了,小小的手指鮮血順着碗檐流着,那隻手指剛好遮擋着碗邊的缺口。
“喜寶,是媽媽不好——疼不疼……”
女人哽咽着,淚如泉湧,那顆心萬劍穿心般疼痛。
喜寶稚嫩的小臉,大眼睛忽閃着淚花,薄薄的嘴巴笑的很甜,酒窩深嵌。
“媽媽,喜寶不疼,我就知道媽媽不會離開喜寶,媽媽最疼喜寶。”
啪嗒。
喜寶親着媽媽的臉,緊緊摟着媽媽在懷中,腦袋靠着媽媽的臉,小手胡亂的擦掉媽媽臉上的淚水。
女人微微笑了,她怎麼捨得離開女兒,可是自己病入膏肓,她是否能堅持到他回來?
“咳!咳!咳!”
女人突然咳嗽起來,聲音空明,咳得整個身體顫抖,胸腔炸裂般疼痛。
喜寶慌了,小手不停的擼着女人胸口,滿頭汗噼里啪啦往下掉,她害怕,媽媽幾次咳暈,那咳嗽聲讓她恐懼。
“媽媽,媽媽——”
聲聲的呼喚,和死神搶奪媽媽的命,聲音嘶啞,悲凄回蕩。
女人長長舒了口氣,搖搖圍巾緊裹的腦袋,緊緊抓住喜寶的手,微笑着。
“喜寶,媽媽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喜寶拉過補丁接補丁的枕頭,墊在媽媽腦袋下面,盤着小腿,輕輕撫摸着媽媽的胸口,靜靜的看着媽媽。
微弱的呼吸平穩,女人緊鎖眉頭,臉上掛着絲絲痛苦,她睡著了,喜寶貼近媽媽的臉,呼吸還在。
蓋上破舊不堪的被子,悄悄下地,拎着那雙大碼的白色鞋子,擠出門。
穿上鞋子,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帶上棒球帽,回頭看了眼屋內,堅毅的離開了。
綠城花園——
喜寶踢拖着鞋子,扭動着小屁股,向別墅區跑去,她要給媽媽買葯,她要去求那個和她有血緣關係人,她的外婆。
氣喘吁吁,臉紅撲撲的,像個熟透的紅蘋果,滿臉的汗水弄花了白凈的小臉。
站在門口,喜寶喘着粗氣,雙手不由自主的緊握,多年來,外婆對於她就是個陌生人,而她就是個沒有爸的野孩子。
心撲通撲通跳,她記得五歲和媽媽來過這裏,家裏沒有米,媽媽咳疾剛發作,外婆憎惡的眼神,向惡魔一樣可怕。
喜寶冷汗直流,身體抖了抖,緊咬嘴唇,眼睛緊閉剎那睜開,快步上前按響門鈴。
屋內傳出中年女人的聲音,緊接着門開了。
一雙怒目瞪着喜寶,“哪來的野孩子,趕緊滾。”
喜寶撲通跪在了地上,緊抓住女人的衣角,聲音顫抖,哭泣。
“外婆,求求你,救救媽媽,喜寶給您跪下了。”
女人臉色一驚,喜寶?這不是那賤女人的野種嗎?
抬起手狠狠打向喜寶抓住衣角的手,喜寶任由外婆打,死死的抓着。
“小野種,誰是你外婆,給我鬆開。”
厭棄,憎惡——
喜寶手紅腫起來,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着外婆。
跪在地上,蹭膝靠近中年女人,“喜寶知道外婆生媽媽的氣,媽媽快死了,求求您救救媽媽,喜寶給您磕頭了。”
砰!砰!
小腦袋磕着地面,中年女人冷如冰,不耐煩甩開喜寶的手。
“那賤人不是我女兒,小野種,趕緊滾。”
女人抬腿一腳踢開喜寶,喜寶被踹到一邊,女人關門一剎那,喜寶小手緊緊板着門邊。
“外婆,喜寶不能沒有媽媽,求求您了,救救她,你讓喜寶做什麼都行……”
門裏的女人陰邪的哼了一聲,打開門,站在喜寶面前,喜寶眨着眼睛向她笑着。
“我的鞋髒了。”
喜寶伸出小手,蹲下身擦拭着女人腳上的拖鞋,蜷縮身體像個會動的玩偶。
“拿開你的臟手,給我舔!”
喜寶嘴唇緊咬,眼淚如珠斷線,為了媽媽她忍了,雙手支撐地面,跪在地上舔舐這個血緣至親的腳丫子。
中年女人雙臂環抱,得意,又惱怒,龍國第一美女,生下野種,毀了自家的名聲,心痛早已被厭惡淹沒。
她死都不會承認這個野種是慕家的長孫,更不會認那個賤貨女兒。
伸手抓起喜寶,如同抓起一隻小雞,啪啪兩巴掌扇在喜寶臉上,喜寶眼淚瞬間止住。
那雙明亮的眼睛死死瞪着女人,那一刻她知道女人在甩她,乞憐竟是縱容惡人。
“死丫頭,還敢瞪我,滾,回去等死吧。”
啪。
重重一推喜寶摔倒在地。
北川冥王殿—
冥王殿傳來的噩耗竟是老殿主離世,南宮冥緊握老殿主留下的東西,懷揣着對龍國的牽引,惱怒,憤恨。
砰。
“龍霸天,我要你血債血償——”
滔天的血光爆發在南宮冥的身上,無盡的殺戮之氣霓漫冥王殿,憤恨的聲音震徹殿外,冥王殿地動山搖。
轟!轟!轟!
冥王殿上空一道白光閃過,震耳欲聾的雷聲劃破蒼穹,好似預示着冥王震怒的硝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