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滑脈
忙到晌午,韓莞才帶人回安院吃晌飯。飯後也沒晌歇,帶領蜜蠟等人翻看帳本。又把帳本格式改了一下,讓蜜蠟教管事新的記帳格式。
韓莞之前在星月山莊管理工廠商行事務時,都是蜜蠟當助理,也教了她不少東西。
等待是難熬的。韓莞把時間擠滿了,才不去想朝堂里的情況。
申時末,她去了明壽堂。
和昌拉着老太太和二夫人、劉嬤嬤打馬吊剛結束。
大虎倚在老太太懷裏說著,“太奶樂得這麼歡,一定是又贏錢了。”
二虎問和昌道,“祖母輸了嗎,孫兒用零花錢補上。”
兩個中老年婦女各抱一隻虎,高興地叫着“寶貝肉肝”的。
若別的話題謝二夫人都會湊趣,但誇兩隻虎,她就是笑不出來,又嗔了謝三奶奶一眼。謝三奶奶理虧,低下頭扭帕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終於等到男人們下衙下學,謝國公和謝明承、謝二老爺最後回來,具是滿臉笑意。謝二老爺也聽說朝中出了大事,回府後在外院等謝國公父子。
看到他們的神態,老太太問,“這麼歡喜,是有什麼好事?”
謝國公的臉又嚴肅下來,很是難過地說,“五彩祥雲絲巾一直供奉在御馨閣的香案上,昨天夜裏突然飄落在地。看守御馨閣的護衛眾多,玻璃罩又密不透風,無人無風,不知絲巾如何落地……皇上非常痛心,怕是不好的預兆。辰時前,皇上帶領眾龍子龍孫,以及包括兒子在內的幾個重臣,把玻璃罩取下,重新將祥雲絲巾供上……早朝時說了這件事,言官夏大人彈劾皇上做事有違天意,才致祥雲絲巾落地……”
他看看謝明承,臉上又浮現出笑意,“正好明承有事稟奏皇上,駁斥了夏大人的說辭,說祥雲絲巾沒有消失只是飄落,是預警而不是預兆。這正說明皇上得上天眷顧,才借祥雲絲巾給皇上警示。”
謝明承的這句話讓皇上龍心大悅。
謝明承又說皇上仁慈賢明,以孝治天下,大梁朝才在皇上的帶領下繁榮昌盛,國強民富。而突然五彩祥雲預警,會不會即將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他也不知即將發生什麼,遲疑着不知該怎麼說。
朝中的大臣都是精,自覺搞懂了,有些人便說此時太后病重,閩南一帶又遭受了蟲災,章家一黨不知為皇上分憂,卻只顧結黨營私,打擊寬厚賢淑的娘後娘娘,意圖抬章賢妃上位,其心可誅……
“抬章賢妃上位”的話第一次明晃晃地在朝堂說出來,若擱平時,皇上肯定會讓侍衛把不積嘴德的言官打出去,可今天居然沒阻止。
章家一黨辯解,更多的大臣指責,朝堂上爭論不休。皇上本就害怕,聽了朝臣的指責,也覺得此時廢后不妥,斥責了之前彈劾任皇后最多的朝臣,還說了幾句皇后賢惠之類的話……
“哈哈,皇上不僅不可能廢后,那兩位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韓莞和謝明承相視一笑,目的達到了。
韓莞暗哼,古代絕大多數男人都有個通病,就是自己做錯了,或者自己沒本事,喜歡把錯歸結到女人身上。給遞他一個台階,他馬上順勢往上爬。
別人需要付出百倍努力才能做到的事,她利用空間很輕鬆就做到了。以後將如何博弈,是和王和謝國公這些人的事了。
眾人也都歡喜起來。謝家最怕的,就是章賢妃當皇后,五皇子順理成章當太子。
謝二老爺給謝明承比了比大拇指,笑道,“不管祥雲絲巾何故落地,後果都得由章家擔著……哈哈,年輕後生反應快,一下就找到了癥結所在。”
他不好說“禍水東引”的招數,你也學會了。
又對兩個兒子說,“要向你們哥哥學習,明承年紀輕輕取得如今的成績,不光靠武力,更靠的是腦子。”
謝三爺、謝四爺趕緊起身給謝明承作揖,表示要向二哥學習。
謝國公欣慰地看向兒子,兒子終於長大了成熟了。
和昌和兩隻虎更是十分傲嬌地看着謝明承。
九月初,韓莞熟悉了齊國公府的事務,齊國公府也出了一件大喜事,就是謝二老爺升任京兆府尹了。正三品大員,首都市長,絕對的肥差。
謝家人高興,也更低調了。府里沒請客,只謝家幾個男人請好朋友在酒樓吃了頓飯。
韓莞的月信延遲了幾天,韓莞根本沒當回事,覺得是興奮和緊張造成的。她還給自己摸了脈,的確沒有滑脈。
春嬤嬤卻是暗喜,第一次對韓莞診脈技術提出質疑,“才過幾天,有滑脈也淺。就姑奶奶這江湖郎中水平,能摸出來才怪。”
這一次她是真心認為韓莞摸脈水平不精準。但不敢聲張,也怕出現萬一,悄聲囑咐韓莞注意,不要讓世子爺太放肆。
韓莞哭笑不得,由着春嬤嬤把她當孕婦一樣服侍,也提醒謝明承注意。
謝明承也希望韓莞能儘快懷孕,不敢造次。頭兩天下衙回到明壽堂,他都最先用探尋的眼光看一眼韓莞,當著眾人的面他不好意思問。
看到韓莞輕搖一下頭,他才會鬆一口氣。
這讓韓莞緊張不已。回到安院后就埋怨道,“你這樣,我也跟着天天緊張。”
謝明承忙道,“好,好,再不那樣了。”
韓莞又嘟嘴問道,“萬一沒懷上,你是不是會不高興?”
謝明承笑道,“怎麼會,沒懷上就繼續努力。”
“繼續努力也沒懷上呢?”
“咱們還有兩隻虎,夠了。”
此後,謝明承沒敢再用那種眼神看韓莞。
九月初八早晨,韓莞送走上衙的謝明承,看着他匆匆走出院門,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天氣越來越短,已經卯時,天還未亮。
韓莞回屋坐上炕桌,哈欠一個接一個的打,她感覺困,還渾身乏力。
月事已經過了十天,韓莞確信自己肯定懷孕了。她給自己診脈,還真的摸出了滑脈,只是比較。
她欣喜地對春嬤嬤說,“嬤嬤,我摸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