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兵不厭詐
李滄海的這位徒弟年紀並不大，看起來只是個實習生，也沒經歷過太大的風浪，坐在顧海對面時顯得局促不安。
沈北湘挑了挑眉毛，這個人坐在沙發上，屁股沾着沙發靠邊的位置，雙腿緊貼在一起向後縮，這細微動作可以看出，他是一個膽小卑微的人，平時都是唯唯諾諾，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下。
要怎樣強烈的動機才會讓這樣一個人出手殺人甚至是連捅數刀呢？
顧海清了清喉嚨：“我是來找你了解情況的，當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麼？可不可以再向我描述一遍？”
王曉磊面部表情僵硬，顯得十分緊張，雙手放在衣角處不停的揉搓着。
顧海皺着眉頭：“我還什麼都沒問呢，你這麼緊張幹什麼？難不成心裏有鬼？”
“沒！沒有！我，我其實很少有機會接受這樣的詢問，我很愛戴我的師傅，沒想到他竟然被歹人殺害了……我這兩天一直猜想兇手的動機，心裏生出了無端的恐懼……”
顧海心中一動：“李滄海被殺，你為何心中會有恐懼？難道說你與李滄海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人發現了？”
王曉磊趕緊搖了搖頭：“沒有！真的沒有……我師父，也就是死者受雇於一家醫療公司，這家醫療公司出資，可以讓他繼續研究他的課題。我也是因為這個課題才來到李滄海身邊的……”
沈北湘用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他似乎已經找到了這件事情的突破口，向顧海使了一個眼色。
顧海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這姑奶奶又要出什麼么蛾子了？
沈北湘對李滄海是越來越感興趣了，他是自己父親的最得意的學生，在沈北湘在記憶中，父親所有的實驗研究課題都是由李滄海主持的。
她猜想李滄海與自己父親的事是否有着某種關聯，而李滄海的死與他正在研究的課題會有什麼關係呢？
顧海皺眉：“那可不可以透露一下，你和李滄海正在研究什麼課題？”
王曉磊緊張道：“是關於心理學操控的一項研究課題，這可能在外人聽來有些玄，據說可以控制人的心智，我當時也是很感興趣才加入這個課題的！但如果成功了，能夠給這家醫藥公司帶來豐厚的回報！”
沈北湘一驚，原來李滄海，居然依靠醫藥公司繼續研究心理操縱學？
這個神秘的科學，似乎生來就帶着詛咒，深入研究的人都會莫名其妙陷入危難之中，甚至於無故身死。
顧海揉搓着自己的太陽穴，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而越探究真相，他就越覺得這件事情的矛頭指向了自己一直相信的沈北湘……
老馬追問：“你們的研究已經到了什麼程度？你和李滄海入住這家酒店的原因？”
王曉磊的局促不安越來越明顯，他的神色忽然慌張起來，兩隻眼睛圓睜，眼神不停在顧海與沈北湘之間來來回回，似乎有想說的話卻一直不敢開口。
“沒，沒有多大進展，其實李滄海在公司很多人看來，都是神棍和一文不值的騙子，他們覺得師父故作神秘就是為了騙取公司的資金支持，而這筆資金支持用在了什麼地方都是大有爭議的。”
顧海覺得李滄海和他這個學生之間，似乎有着鮮為人知的秘密……
顧海挑眉：“那……昨天晚上，你都在幹些什麼？”
“昨天晚上？警官！你不會懷疑我吧？！我是很尊敬我的老師的！我覺得他研究的課題非常有意義，不然我也不會到他身邊了！昨天晚上我一直呆在房間裏，從來沒有出來過，而且很早就睡了！”
沈北湘忽然冷笑了一聲：“你很尊敬你的老師？為什麼我從酒店的，服務生那裏得知你曾經和李滄海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顧海愣了，沈北湘什麼時候瞞着自己去做調查了？
居然還調查到了如此重要的信息，那之前為什麼不告訴自己？
王曉磊臉色大變，說話也變得支支吾吾起來：“我！我！我沒有！那些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發誓，我真的沒有殺他的理由！”
審問過後。
顧海輕輕嘆了口氣：“沈小妞，你似乎掌握了一些我並不知道的線索？能不能別再獨自行動了？我真的很害怕你出現什麼意外？！”
沈北湘忽然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顧海你不會真的認為我去做調查了吧？我剛剛只是隨口一說，詐一詐那位膽小的先生，真沒想到，他是真的與滄海發生不愉快……”
顧海連眼睛都瞪起來了，沈北湘在詐犯罪嫌疑人？
這到底是一波什麼操作？！
這種方法在普通詢問中是禁止出現的，顧海忽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受控制了。
“你應該不是突發奇想去詐王曉磊吧？你肯定已經掌握了什麼線索？”
沈北湘搖了搖頭，一副神秘的樣子：“其實線索就寫在王曉磊的臉上，他口口聲聲說他很尊敬自己的老師李滄海。但我們審問之初，他臉上沒有一絲悲傷的情緒，唯一想做的就是撇清自己關係，這種反應實在太不正常。所以我斷定他一定隱瞞了什麼，所以隨便詐了一句，沒想到王與李滄海之間的關係，真的不如他所說那般……”
顧海摸了摸下巴：“的確，按照時間和作案手段來說，王小磊是有足夠算時間和機會的，他畢竟和李滄海認識，李滄海不會提防這個人……而他剛才的表現，已經顯露出他的動機了？”
沈北湘搖了搖頭：“但是我剛剛細微觀察了一下，此人膽小謹慎，說每句話之前都要深入思考，他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如果他的動機不夠足，我會首先排除他殺人的可能性……去調查一下這個人的背景，我覺得他來到李滄海身邊的目的並不單純！”
顧海翻了一個白眼，自己的提審讓一個嫌疑人來旁聽已經是破天荒的事情，沒想到這嫌疑人居然對自己指手畫腳，哎，可憐啊。
當然吐槽只是吐槽，顧海當下就給警局發去了消息，仔細調查王曉磊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