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酒是個好東西
迷迷糊糊的時候,蘇嫁眼睛一亮:“真的?”
厲霆笑着應答說是,微涼的嘴角邊忽然貼上來一個柔軟的東西……這小丫頭片子剛剛居然藉著酒勁兒、親了他一下!居然……親!了!他!
有那麼一瞬,厲霆色迷心竅、福至心靈,以至於他由衷地覺得……酒是個好東西。
蘇嫁這一晚上睡得迷糊,厲霆本沒有起夜的習慣……不過蘇嫁總是不老實,在這小祖宗一連掀了十幾次被窩之後,厲大總裁煩躁地抓了抓劉海、乾脆盤腿坐起來。不過轉念一想,就這麼看着她、守着她其實也挺好的,商陸兩家股票市場日益下滑之後、公司里需要處理的各項事務也都跟着相繼多了起來……但這是厲霆第一次開始反思:有多久沒像從前那樣抱着她一起入睡了?好像記不清了。老人說記不清的事情、那就應該是很久很久了吧。
蘇嫁醒來的時候,替身旁的厲霆掖了掖被角、之後去廁所簡單收拾了一下,沒覺着有什麼不妥,隨後叼了片兒全麥麵包、晃晃悠悠地出門走了。
等到院子大門再次關上的時候,厲霆在蘇嫁的床上賴着滾了一圈兒,之後他用只有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說了句:“……養了這麼多年的小白菜,對我還算是有良心的。”
上學的路上剛好遇上了何靜嫣,蘇嫁有些奇怪地說:“哎,你家在建安路那邊吧、我怎麼不記得我們順路?甚至還會發生偶遇這種事情?”
何靜嫣說:“馬路對面的那幾個人,從家裏出來就一直跟着我……我沒辦法才跑到在這兒、看看能不能等到你。”
蘇嫁說:“下次我早點出來,你等多久了?”
何靜嫣搖搖頭:“或許是我運氣好吧……才幾分鐘,他們沒難為我。”
果然、在她跟着何靜嫣看過去的時候,其中的一個小青年掐了煙、朝這邊擺擺手、還吹了聲口哨算作招呼。爛到骨子裏的人啊、蘇嫁從前見得多了,斜着掃一眼就知道:和上次的不同、這批沒什麼殺傷力,就是些當街的混混。
估計這次的人沒想搞出多大的事情、也就沒給多少錢……所以他們在這周圍遊盪目的,大概是只負責跟蹤恐嚇,至於其他要進局子之類、更惡劣一點兒的事兒,這群人應該輕易不會冒險。
摸清了路數,蘇嫁不無鄙視地說:“沒關係,看這群人的身手,幾千個可能還打不過我一個……儘管叫他們跟着吧。”
一路跟到校門口、這群人可算是鳥獸散了,何靜嫣松下了口氣,就又有了說說笑笑的心思。“沈教授”今兒跟學校請了假,跟着她家厲哥走了、神神秘秘的,問他去哪兒也不肯說。
第三節語文課下課的時候,值日生在擦黑板,何靜嫣笑嘻嘻地說:“蘇嫁,中午咱們一起出去喝奶茶吧?我請你……就當是謝謝你今天早上救了小弟一命。”
司機發短訊說厲霆回來了,下午沒有課,叫她早點回來……問中午要不要去接,蘇嫁簡單地回絕了、說是要自己徒步回去。隨後才跟何靜嫣聊了起來:“放學之後還有點事兒,我就不去了。”
何靜嫣有些遺憾地說:“真的不去了嗎?”
蘇嫁還想說點兒什麼,後面又有不認識的女生趁機嘲諷說:“怎麼不去了?我沒記錯的話,咱們蘇小姐不喜歡喝奶茶,喜歡喝的是咖啡吧?”
另一個接著說:“怎麼著啊、蘇小姐……老華僑家裏的小情人可不好做吧?真是難為你了,被親生父母父母賣掉之後,又被養父母嫌棄、轉手買給了人販子。從小少吃少穿又少教養、書都沒念上過幾年。不過、你母親真的沒教過你什麼嗎?讓我想想,比如……勾人的手段?”
教室里爆發出一浪蓋過一浪的鬨笑,下節課的英語老師還沒有來、班長難得請了假又沒在,副班長呢……此刻正巴不得狀況愈演愈烈。
得到了想要的效果、蕭以琳十分滿意地拍拍手,低下頭在她耳邊說:“蘇嫁,說句實話、我承認你長的是很漂亮……但野雞永遠野雞,無論如何都變不了鳳凰,就算飛上了枝頭、也不過是只漂亮了那麼一點兒的野雞,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你就是只野雞、搔首弄姿了這麼久,不就是想要俞慕白娶你嗎?可你拿什麼跟我爭?”
蘇嫁也跟着耳語說:“蕭小姐未免太自以為是了、這並不算是什麼貴族學校,所謂的野雞也沒進珍饈玉林里、反而是落了草堆……說到底,不管你承不承認、很多時候我們都是一樣的。”
周圍的笑聲弱了一些,蕭以琳氣的發抖、蘇嫁也不理她,只是繼續說:“你看、蕭小姐處處強調着高貴,但其實我們在同一所學校里讀書、拿着一樣的書本、在同一間無塵教室里上課……”
蕭以琳惱羞成怒,幾乎就是一邊吼、一邊尖叫地說:“夠了!誰要和你這賤民一樣……”
蘇嫁退後幾步、理都沒理她,繼續擲地有聲地說:“是嗎?可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像咱們蕭小姐這麼有錢有勢有顏值……哦、對了,還很高貴的人,不也還是要倒追別人嗎?不也是特別喜歡、並且還特別熱衷於給我這個‘賤民’做女配嗎?”
蕭以琳氣的臉都白了:“蘇嫁、你……”
何靜嫣踹開桌子、直接說:“夠了!蕭以琳你這條瘋狗,有種就找俞慕白本人去鬧啊。有種你去替所有人去問清楚他究竟喜歡誰、問清楚他究竟有沒有交女朋友啊……當著人家的面兒你慫,只敢在這裏張牙舞爪、算是什麼東西?!”
蕭以琳根本咽不下這口氣,但說一提到俞慕白、她又氣得不行:這男神一般的人物,從前見了誰不是惜字如金,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怎麼就突然間瞎了眼,偏對這個新轉學來的丫頭百般示好。
陳小穎那性格,是學校里公認的瘋狗、做事不計後果那是出了名的;但蕭以琳要比她聰明的多,她在乎的只有俞慕白。只要俞慕白在,她就永遠都會是那個名媛家庭教導出來、溫柔體貼的淑女。
蘇嫁回來的時候,他們剛剛處理掉一個商業上的間諜,厲霆的手上還沾了點兒血,胡燁眼尖、咳了一聲遞了張面巾紙過去,厲霆揉成一團、略顯隨意地擦了擦。
蘇嫁換下校服走過去,笑着說:“霆哥……友情提示一下:總生氣容易傷肝,這樣下去你會老的很快。”
厲霆臉色瞬間又黑了幾百度:還沒怎麼著呢,這就嫌她老了?!
胡燁忍了好久才沒笑出聲來,心裏暗說:這丫頭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客氣,見面就往死穴上戳。
蘇嫁繼續說:“厲哥,別生氣了……工作上的事兒先放一放吧,我做咖啡給你喝。”
或許是某種強烈的佔有欲作祟,厲霆說:“我要喝意式濃縮。”
蘇嫁原本走進廚房、正準備洗杯子,聽到厲霆說的什麼,想了想回頭說:“哎?這款咖啡在國內很暢銷嗎?”
胡燁一口大紅袍、差點兒噴在沙發前面的檀木茶几桌上:這小妞兒人才啊,就是不曉得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呢。
厲霆倒是沒給他沒功夫細想,直接下了逐客令說:“沈釋都回家去鞏固新的防火牆了,你還留在這裏……等着喝咖啡呢?”
胡燁暗罵了一句沒人性,轉眼就抬頭說:“得嘞、這位爺……我這就走。”
蘇嫁奇怪地說:“三叔人走了?”
厲霆應答說:“……嗯、走了。”
蘇嫁有些遺憾地說:“他的焦糖瑪奇朵還沒嘗嘗呢……我加了雙倍的糖。”
厲霆也有些驚訝地說:“這麼聽沈釋的話?他不過隨口說一句、你就記住了照做?”
蘇嫁說:“當然了……那可是金主。”
厲霆挑了挑眉,問她說:“他是金主,那我是什麼?”
蘇嫁想了想,隨後很貼切地說了句:“……鏟屎官。”
厲霆笑了笑,評價咖啡說:“你做的這個、比外面買的要苦一些。”
蘇嫁說:“嗯……好久不見,手就生了。”
厲霆說:“到底是手生了、還是有心事啊?”
蘇嫁說:“沒……就是最近快要月考了,複習有點兒累。”
厲霆點點頭說:“新學校待的還習慣嗎?”
蘇嫁想了一下,回答他說:“……嗯、挺不錯的,也許還交到了朋友。”
厲霆說:“那就好,晚上想吃什麼?”
蘇嫁說:“就在家裏吃吧……簡單點兒、四菜一湯,我來做,順便叫張姨嘗嘗我退步了沒有。”
厲霆是天津人,蘇嫁做了清淡的小炒、還有特地學的幾個家常菜。
厲霆看着雖然滿意,但還是說:“不用做這麼多菜、下次還是叫張姨來做,你不需要會這些。”
蘇嫁半開着玩笑地說:“那不一樣的……要是哪一天離開了霆哥,我豈不是什麼都不行了?”
空氣中帶有半秒持續尷尬的靜默,厲霆停了筷子,在桌子的另一邊、臉陰沉的厲害……
蘇嫁說:“害……我隨口胡亂說的。那個、我吃好了,霆哥你慢慢吃,我先上樓複習去了。”
厲霆不動聲色地叮囑說:“嗯……別熬太晚、記得早點休息。”
這一番叮囑、彷彿剛剛的那一刻是錯覺,蘇嫁鬆了口氣,然後開始暗自思索:自己怎麼就沒他那麼鎮定自若呢?
撂下碗筷,此時“鎮定自若”的厲總裁吩咐說:“立刻去查,最近嫁嫁都見了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