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困獸

蔡琰並不善於騎馬，再加上方才被綁在馬上奔行，顛撲痛苦，現在全身疼痛，行進的速度並不快。wWw.關平與佳人同行，只希望這一路永遠走不到盡頭才好，更何況天色尚早，當然更不會催促。所以二人前行的速度，比及關平早上從蔡家別院出來的時還要慢上幾分。

關平幾次想要找些話題與蔡琰說話，卻始終覺得說什麼都不好，有心想讚賞昨夜琴聲，卻總感覺到用什麼話來讚賞都有辭不達意的感覺，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心中抱怨自己當時沒好好的讀書，這時候只能是心中暗自着急。

雖然腦中會偶爾出現只句片言的詩句，好像是小時候自己從昏迷中醒來便記憶的東西，似乎是別人的作品，更何況少年人的心理，總是想憑自己的能力來贏得佳人芳心。自己又怎麼能剽竊他人的詩句呢？

而蔡琰一大早驟逢滅門慘禍，險遭凌辱，慘烈幾乎可以和當年父親為人所殺相比。萬念俱灰之際又為關平所救，可謂九死一生。她本為聰慧之人，自小便被人稱為才女，更何況家學淵源，這時正滿心情懷，感嘆亂世人命賤如豬狗，世事無常，一時也忘了與關平說些什麼。

這二人都是滿懷心事，卻又都是一言不發，只是默默趕路。

正行路間，關平聽到轟轟的馬蹄身自身後傳來，轉回頭一看，心中發苦。只見遠處，有近百騎的匈奴正向自己這面趕來。那些匈奴也許是看到了關平二人，散開拉寬了隊伍，成雁形向二人逼近。

原來這是一個部落的匈奴在此處劫掠，一個小隊洗劫了蔡家別園，小隊頭領搶了蔡琰，見蔡琰容貌，知道不是平常人，便想獻給自己部落的小汗，說不定能得到更大的好處，卻沒想碰到了關平，惹來殺身之禍。

逃走的匈奴兵找到小汗，把事情經過一說，這小汗聽了大怒，到嘴的鴨子怎麼能讓它飛掉，也不及召集起在附件劫掠的全部人馬，只是帶了身邊百十騎，想關平畢竟只有一人，還要保護一名女子，就追了過來。

關平二人一個是初次離家，沒有經驗。另一個是大家閨秀，更不說出行經驗了，兩人只以為趕跑了那隊匈奴就萬事大吉了，沒有及時趕路，沒想到會招來大隊的匈奴的追趕，禍事不遠。

關平連忙拉了蔡琰的馬韁，說：“快跑”，二人加快速度，只是蔡琰馬術不佳，二人奔行速度不快，只見匈奴兵越來越近。關平有心讓蔡琰先逃，卻轉而想到蔡琰騎行速度本來就不快，匈奴又人數眾多，即使分兵兩路，一路圍殺自己，一路追趕蔡琰，也是很容易的。到時候蔡琰孤身一名女子，只怕更是危險。還不如二人在一起安全。

追兵越來越近，蔡琰說：“把包袱財物打開散落丟了，說不定能延誤一下追兵。”

關平心中一喜，知道匈奴一向貪財，出來劫掠也大多是為了財物，只希望這些匈奴得了財物，就不再追趕，說了聲：“好。”連忙把包袱打開，使細軟散落一地。

財物本來就沒有多少，很快就丟完了，二人丟了財物，跑出一段路回頭再看，連身叫苦，只有數名匈奴下馬撿起了財物，別的匈奴依然追趕不變。

看看匈奴追得更近了，關平知道再跑也無濟於事，轉頭看到蔡琰一聲不吭，卻也知道她正忍受着奔行的痛苦。再看到她秀麗的臉上滿是堅毅，關平胸中熱血上涌。何況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昨晚蒙蔡琰留宿，關平心想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護衛蔡琰周全。

關平眼看無法甩脫追兵，望見前面不遠處有一小山，便拉了蔡琰，二人騎馬上坡來到山腳下，倚山而立，關平持槍立馬，將蔡琰擋在身後，看着遠處越來越近的匈奴兵。

看着匈奴越來越近，眾匈奴簇擁之中，似乎有一名頭領，關平便想故技重使，擒賊先擒王，轉頭對蔡琰說：“小姐稍候，關平去去便來。”

“恩公叫妾琰兒即可，”蔡琰似乎知道關平的想法，見他為救自己，義無反顧，心中更是感激，說，“恩公一身武藝，卻被琰兒拖累，為救琰兒才如此狼狽，請無以琰兒為念，速殺出敵圍。”

關平聽了蔡琰的話，心中激蕩，搖頭高聲道：“琰兒不必擔心，看我取那賊首的性命！”說罷縱馬提槍，迎面向匈奴衝去。

關平看準那匈奴頭領所在，大聲呼喝，居高臨下，縱馬向其衝去，馬借坡勢，人馬合一，利箭一樣直衝匈奴頭領。

匈奴小汗聽手下匈奴兵報告時，得知關平武藝非凡，心中卻不甚相信，這時見其躍馬挺槍，大聲呼喝，氣勢逼人，向自己方向衝來。小汗雖是自恃勇力，此時卻為關平氣勢所迫，不敢上前，忙大聲命令，讓親兵擋在自己身前，更是下令眾匈奴兵向前迎擊。

便有數十騎匈奴迎向關平，不想關平氣勢正盛，如狼如羊群，更如刀劈波浪，撞入匈奴兵群中，只見關平鐵槍連刺，數名匈奴倒身落馬。關平已沖透敵群，殺向匈奴小汗。

遠處蔡琰只見關平孤身一人，殺向匈奴，轉眼間只見關平已沒入匈奴群中，只見有人紛紛落馬，蔡琰一顆心是揪得越來越緊，此時已完全把自己的安危丟在一邊，一雙眼睛，只是緊緊的盯着賊群中的那黑色身影！

轉眼間見關平已殺透賊圍，沖向那匈奴頭領，心中不禁一喜。卻又看到關平轉瞬間又被匈奴兵圍了起來，關平在向匈奴頭領衝突被阻，眼見難以殺入。就見關平似乎放棄目標，轉身往回殺來。

蔡琰正擔心此時關平身陷敵圍，若想衝出殺回，似乎已不再可能，更見後面匈奴頭領也提前向前，追殺關平，蔡琰心中緊緊揪在一起，為關平着急。卻見關平又忽然轉身，又向匈奴頭領迎去。

原來關平殺到匈奴小汗前面時，被小汗的親兵所阻。這些親兵都是匈奴小汗挑選出來保護自己安全的，兇狠更甚於一般匈奴兵。再加上小汗就騎馬站在這些親兵身後，所以眾親兵人人爭先。關平左衝右突，不能殺入，轉眼間身後身邊匈奴便向自己圍來。

關平見已不能如願，又擔心匈奴藉機分兵傷害蔡琰，轉身向來路殺回。鐵槍連刺，槍槍奪人性命，關平好似要趁包圍之勢未成之機，轉身殺出。

匈奴小汗見關平視已方人馬如無物，來去自如，不禁大怒，高聲怒罵，更是斥開親兵，揮刀縱馬向前，要親自追趕，親手殺死關平。

未曾想匈奴小汗看看追近關平，剛剛舉起手中彎刀，卻見關平突然撥轉馬頭，又自己衝來，匈奴小汗面前的兩名親兵未及反應，只是稍一錯愕，便被關平鐵槍連連刺出，跌落馬下。匈奴小汗與關平之間，再無阻礙。

關平大喝一聲，藉機馬往前竄，手中長槍如毒蛇吐蕊一般疾刺而出。匈奴小汗欲抬刀招架，卻已不及，嚇的面色慘白，慌亂中只來得及側了下身子。感覺到脖間一陣冰涼刺痛，只驚得頭腦一片空白，天旋地轉，撲通一聲，跌落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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