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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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全跑了,韓岳趕在紅梅與二弟到來之前,總算替陳嬌穿好了衣裳。

荒草叢中,陳嬌緊緊閉着眼睛,眉頭緊皺,臉色蒼白。

韓岳很生氣,任何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都不該遭受如此災禍。

“嬌嬌!”看到躺在韓岳身旁的好姐妹,紅梅哭着撲了過來,心有餘悸,早知道會遇見歹人,今日她一定會換條路走。

“大哥,你沒事吧?”韓江更心疼自己的大哥,看着他臉上的血痕問。

韓岳皮糙肉厚,並不在意那點小傷,皺眉問紅梅:“到底怎麼回事?”

紅梅抽抽搭搭地道:“我與嬌嬌要去鎮上買東西,誰知道會突然冒出兩個惡人……先不管他們,韓岳你幫我看看,嬌嬌怎麼還不醒?”

她腦袋上挨了一棍,被韓江叫醒時,紅梅疼得不行,但也沒有一直昏迷啊。

韓岳讓紅梅扶着陳嬌,他撥開陳嬌烏黑濃密的長發,發現陳嬌腦後腫了一個包。腦袋撞傷,非同小可,韓岳不敢擅自動手,對紅梅道:“你先背她回家,我去鎮上請郎中。”說完,韓岳又囑咐二弟護送紅梅。

農家姑娘力氣都大,陳嬌又嬌嬌小小的,紅梅很輕鬆就將人背起來了,時間長了就休息會兒,然後繼續背。三人進村時,有村人看見了,好奇地圍了上來:“林嬌怎麼了?”

女子被劫影響名聲,紅梅謹記韓岳的交代,只說陳嬌去山上摘秋棗不小心滾了下來,摔暈了。

曾經的林嬌山上河裏都敢跑,現在因為摘棗摔了,也並不稀奇。

村人們都信了紅梅的說法。

紅梅大喘着氣,將陳嬌背回了林家。

女兒才走不久就摔成了這樣,田氏嚇得魂都快飛了,一邊哭着照顧女兒,一邊托韓江去私塾喊丈夫、兒子回來。

林伯遠、林遇父子火燒火燎趕回家時,陳嬌醒了,昏迷前的一幕,是被人一棒砸下。

胸口很不舒服,陳嬌不知自己經歷過什麼,才看見田氏關心的臉,她的眼淚便下雨似的落了下來。

“嬌嬌你別怕,咱們沒事了!”屋裏沒有外人,紅梅一邊哭一邊向陳嬌解釋了一切。

“幸好有韓岳,不然就是我害了你。”紅梅內疚極了,如果不是她拽着陳嬌一起出門,陳嬌就不會被人搶。

陳嬌此刻驚魂未定,暫且無暇安慰她。

林伯遠比較鎮定,寬慰了紅梅一番,田氏更後悔自己不該攛掇女兒出門,也沒有遷怒紅梅。

“不過,韓岳考慮的對,對外咱們就說嬌嬌不小心滾下山坡,紅梅千萬別說漏嘴。”沉思過後,林伯遠囑咐紅梅與家人道。

紅梅對天發誓道:“叔嬸兒放心,我連我爹我娘都不說,不然就叫我爛了這張嘴!”

田氏忙拉下她的手,嘆道:“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都快嫁人了,亂髮什麼誓。”

陳嬌也朝紅梅笑了笑。

“爹,韓大哥帶郎中來了。”堂屋裏頭,負責招待韓江的林遇看見大門外的二人,及時知會父親。

林伯遠立即出門迎接,見韓岳一身狼狽,林伯遠心中登時湧起無限感激,今日,韓岳不僅僅救了他的女兒,也救了整個林家,否則,林伯遠無法想像女兒被人擄走後,這個家會變成什麼樣。

“夫子無需多言,先請郎中替林姑娘看看吧。”韓岳冷靜地道。

林伯遠用目光道謝后,陪郎中進去了。

陳嬌腦袋后多了個包,外傷不算嚴重,至於腦袋裏面有沒有影響,郎中也看不出來,只能叫陳嬌這幾天多多休息,觀察一段時間,如果出了什麼癥狀,再去請醫。

送走郎中,田氏、紅梅留在西廂房陪着陳嬌,林伯遠將韓岳兄弟請到了堂屋。

林伯遠取出白銀十兩,要送韓岳當謝禮。

韓岳肅容道:“夫子客氣了,惡人行兇,今日就算是素味平生之人,韓某也會出手相救,更何況是相識的村人。夫子實在感激,就請您對三郎的學問多多費心,其他謝禮,韓某一概不收。”

韓家還有個十二歲的老三,叫韓旭,就在林伯遠的私塾讀書。

總之,無論林伯遠如何將銀子往韓岳手裏塞,都會被韓岳給塞回去,最後韓岳乾脆叫上弟弟走了。

林伯遠一路追到大門口,望着韓家兄弟的背影,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悉心栽培韓旭,幫韓家出個秀才郎,如此才能報答韓岳對自家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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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嬌心神不寧地睡了一覺,第二天腦袋沒那麼疼了,但林家卻惹了更大的麻煩。

胡全昨日回到村裡,就開始散佈韓岳與林家女在老虎山苟合的事,添油加醋的,好像兩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的那事一樣。本來村人還當他瞎說,但胡全將韓岳、林家女的衣着都說對了,再聯想昨日林家女是被紅梅、韓江一起送回來的,韓岳還幫忙請了郎中,村人就開始各種揣度起來。

莫非,林家女在老虎山與韓岳幽會,被人撞見匆匆逃跑時不小心摔了?

不管真相如何,有胡全繪聲繪色的描述,林家女的清白算是徹底毀了,韓岳在村人中一慣的好名聲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沒人當著林家人的面說,還是紅梅娘聽到風聲,趕緊來通知田氏了。

田氏一聽,兩眼一黑,差點昏厥過去,跑去問女兒,陳嬌當時昏迷,並不知道有沒有遇見胡全,再問紅梅,紅梅去晚了一步,也不知道胡全竟然在場。

就在此時,聽到風言風語的林伯遠、林遇父子也回家了,父子倆剛進門,還沒來得及說上話,林家大門口,又多了一道身影,那人高大魁梧,一身粗布衣裳,不是韓岳是誰?

紅梅娘倆先告辭了。

林伯遠讓兒子看着妹妹,別讓妹妹做傻事,他與妻子一起將韓岳請進了屋。

“韓岳,這到底怎麼回事啊?”田氏急着問。

韓岳薄唇緊抿,沉默片刻,才如實道:“昨日我救下林姑娘,發現她衣衫,略有不整,不得已先抱她躲入山林。林姑娘昏迷不醒,我為她整理衣衫時,胡全突然出現,我怕他認出林姑娘,就,就將林姑娘抱進懷中擋着臉,那胡全混賬,仗着我騰不出手便賴着不走,正好家弟與紅梅尋來,胡全猜到我懷裏的是林姑娘,這才離去,只是我沒想到,他會信口雌黃,四處污衊我與林姑娘。”

林伯遠恨得攥緊了手!

田氏已經背過去哭了起來,她可憐的女兒,被救下時衣衫不整,肯定已經被人佔了便宜去,被韓岳知道也就罷了,韓岳人品端正信得過,沒想到又被胡全那賴皮看了去,四處造謠。胡全是什麼人啊,爹是酒鬼娘是老賴,胡全從小就是村裏的小混混,如今二十五六了,也沒有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面對夫妻倆的憤怒與悲痛,韓岳內心十分猶豫。

他是救人的,本來救完人便沒事了,可胡全一攪合,他與林家女便再也撇不清關係了。

這個時候,韓岳可以無視那些閑言碎語,無愧良心繼續過自己的,但,他很清楚,他放得下,捲入流言蜚語的林家女,卻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有絡繹不絕的媒人登門提親。可以說,林家女怕是要嫁不出去了。

韓岳有些內疚,如果不是他將人家姑娘抱進山裡,繼而被胡全遇見,就不會出這檔子事。

“夫子,是我不夠謹慎,連累了林姑娘。”韓岳誠心向林伯遠賠罪。

林伯遠深深地嘆了口氣,搖搖頭道:“你千萬別這麼說,如果沒有你,嬌嬌可能已經……”

“我的嬌嬌啊,怎麼這麼命苦!”男人身後,田氏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上氣不接下氣的。

林伯遠看眼韓岳,腦海里冒出一個念頭,但,又怕韓岳不願意,自家強人所難。

韓岳外粗心細,領會了林伯遠的那個眼神。

他再次陷入了兩難。

不娶林家女,她確實再難嫁給別人,娶了,先不提他對林家女無意,林家女也肯定看不上他。

但是,身為一個大男人,韓岳覺得自己必須承擔責任。

故,他鄭重地對林伯遠夫妻道:“夫子,嬸兒,韓某粗人一個,萬萬配不上林姑娘,但事情因我一時冒失而起,如果二老不嫌棄,我願娶林姑娘為妻,從此一心一意對她。倘若二老另有打算,這話就當我沒說。”

林伯遠緊皺的眉頭終於鬆開了些。

田氏的哭聲也止住了,飛快擦擦臉,難以置信地看向對面的高大男人:“你,你當真願意娶嬌嬌?”她的嬌嬌被歹人佔了便宜,韓岳是知情人,他不介意嗎?

韓岳垂眸道:“只怕林姑娘不同意。”

林伯遠、田氏互視一眼,由林伯遠回道:“你太妄自菲薄了,嬌嬌的命是你救的,能嫁你這樣的英雄好漢為妻,是嬌嬌的榮幸,她高興還來不及,怎會不願。”

韓岳苦笑,腦海里浮現出那日騾車上,她用手帕掩住鼻子的側臉,農家漢,每天都會出汗,她真嫁過來,以後還有的是嫌棄他的地方。

“這樣,韓岳你先回家,我去問問嬌嬌,有了准信兒馬上告訴你!”田氏一掃剛剛的絕望,熱絡地對韓岳道,看韓岳的眼神,已經像看自家女婿了。

韓岳點點頭,告辭了。

有些話,更適合母女之間談。

在丈夫憂心忡忡的目光中,田氏去西廂房找女兒了。

陳嬌不反感韓岳,卻也不喜歡,她真正想嫁的,是,是國公府里,哥哥那樣的貴公子,既容貌俊朗,又文武雙全,能提筆作畫,也能在戰場上金戈鐵馬。來到這第一世,陳嬌自知身份,根本沒機會接觸什麼貴公子,可她覺得,好歹能嫁個溫文儒雅的書生吧?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竟與一個農家漢綁在了一起。

能不嫁嗎?

不能,她的名聲已經壞了,如今韓岳便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選擇,至少,他是個君子。

“娘,我願意。”

低着頭,陳嬌給出了她的回答。

這一刻起,她不用再考慮嫁誰了,她要想的,是如何讓韓岳對她死心塌地,儘快改了這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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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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