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替嫁大魔頭
“老酒頭,你眼睛怎麼這麼紅?”
高玥最先注意到老酒頭不對勁兒。
老頭五指緊扣着酒壺,氣到渾身發抖,兩眼發紅。
他鞠了一把眼淚,老淚縱橫道:“老朽縱橫江湖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如二師兄這般英俊男子,我是,激動。”
老酒頭五步並作兩步走到二師兄跟前,一臉崇拜尖聲道:“二師兄之顏,乃修仙界第一!”
這一聲吼,不僅把高玥宋樂樂給驚到,二師兄扭過臉,如絲媚眼儘是嫌棄。
銅鏡另一邊,赤霞宗內。
酒凌汐正用玉銅神鏡看安衡化妝,忽地從安衡那端聽見自己老爹的聲音,嚇得從凳子上跌下來。
酒凌汐抹了一把額頭大汗:“?”
她剛才是幻聽?
嗯。一定是幻聽。
玉銅神鏡的聯繫已經切斷。
“第一不敢當,師尊才是修仙界內一等一的美男子。”
二師兄安衡擱下眉筆,挑着彎月眉打量老酒頭,一臉嫌棄道:“嘖嘖,三師弟,我宗今年怎麼招了個老頭?”
宋樂樂畢恭畢敬一拱手,答:
“回二師兄,這是我宗最小的師弟。二師兄莫要小看這位老小師弟,他乃今年試煉門排名前十。今年第一名與第十名,通盤進入我宗。”
二師兄“喔”了一聲,這才擱下銅鏡,側了身打量高玥和老酒頭。
一個十五六的小姑娘,個高如直柳,身材單薄羸弱。因年齡不大,尚未擺脫嬰兒肥,圓臉顯得稚嫩可愛。
一個七八十老頭,雖不修邊幅,鬍子拉碴,精神倒也矍鑠。
安衡依舊青絲披散,一絲神態都透露着萬種風情,他輕聲細語道:“小師妹,日後你常來二師兄處。姑娘要學會打扮,你這般,以後找不着道侶的。”
安衡五官陰柔,卻又不似女子那般柔美。他雖描眉,面部卻未上脂粉,如此近距離,卻看不出肌膚上有任何細微瑕疵。
二師兄的皮膚真的到了一種吹彈可破的地步,不似嬰兒肌那般泛紅敏感,白嫩透亮,是美顏相機都達不到的高質感白皙。
面對這樣的美人,高玥暗暗自卑。
離開二殿之前,二師兄往高玥和老酒頭懷裏塞了一堆珠寶脂粉。二人瞬間有了一種進了寶藏宗門,得到無上寵溺的幸福感。
作為宗門新弟子,高玥和老酒頭住在第五殿。
這忘憂宗在眾大仙門裏,絕對算窮宗。
全宗上下,加上高玥和老酒頭,統共只有六個人。
人雖少,可高玥卻覺得這宗門很適合她鹹魚避禍。
易容香囊的能力有限,它的靈力效應會隨着時間推移逐漸變弱。
時間一長,高玥必定暴露。天大地大,只有修仙宗門不受朝廷管轄。
若她呆在人多的宗門,難保不會有同門修士為了錢去丞相府舉報她。
在原著小說里,對高瑜苒母親魏姨娘的描述少之又少。
可在原主的記憶里,這魏姨娘是火彝族女子。雖不知她修為幾何,但以她為女奪靈根且要殺原主滅口的狠辣手段看,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如果被娘家人抓回去,依魏姨娘的狠毒,她必然沒有活路。
忘憂宗人少獸多,很適合她修鍊靈根。
如果她能利用獸息孕育出靈根,也就算正式踏上了修仙路。
依三師兄所言,異獸在受傷時會吞吐大量廢息,那如果她在修仙界做一名異獸醫生,給異獸治療,是否會加速靈根孕育?
*
隨三師兄逛了一圈宗門,高玥雙腿發軟,兩腳腫脹。
入夜,星移漏轉時。
高玥餓得前胸貼後背,肚子“咕嚕嚕”叫個不止,索性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打算去廚房找點兒吃的。
在五殿找了一圈兒,高玥才想起一件頗為重要的事。
修仙者需要辟穀的,除非滿足口腹之慾,平日裏絕不食人間煙火。渴了喝水,餓了嗑藥。
修仙宗門,沒有廚房!
她無力再尋廚房,揉着空落落地胃,找了個石階坐下。
忘憂宗五殿地勢較高,頭頂月朗星疏,金星奪目,垂眼可眺山間一片黑茫茫的蔥鬱樹林。
“吱呀”一聲。
一塊肉餅落在高玥雙腿上。
肉餅還殘存着一絲溫熱,似剛出爐不久,焦黃的表皮撒了芝麻,背面印着“宋樂樂”三字食印。
高玥餓得昏頭,不顧這肉餅為何從天而降,抱着就啃。
一口下去,嘴裏滿是焦香酥脆。
第一口是黑芝麻混合白面發酵的香,第二口肉汁浸了滿嘴,肉餡兒肥瘦相間,濃郁不膩口的油香令人慾罷不能。
餅啃了半個,高玥才後知後覺仰頭,抬眼就看見空中一隻振動着紫色雙翅的小鴕鼠。
“……”高玥嚇得差點沒被噎住。
小鴕鼠落在她腿上,收了雙翅,兩腿站立,勾着一雙前爪:“唧唧唧唧~”
這鴕鼠長得圓滾滾,通體毛髮紫白相間,配色有些醜陋,卻遮掩不住它的萌態。
像非主流花倉鼠,圓滾滾一團,胖得脖子和身體一樣粗,偏它還長了一雙“不靈不靈”的大眼睛。
加上一雙小翅膀,像極了《數碼寶貝》裏的巴達獸,可愛得緊。
高玥白天沒注意到這隻小鴕鼠,自然對它沒印象。
她拿手指撥弄了一下小鴕鼠的耳朵,它歡快地在女孩腿上翻了個面兒,把圓滾滾地肚皮露給她。
高玥逗了她一會兒,反問:“這肉餅,是你從三師兄那裏給我偷來的?”
小鴕鼠胸脯一挺,彷彿十分驕傲:“唧唧唧唧……”
高玥和異獸彷彿有心靈感應。
她沒忍住,撥弄了一下小東西的翅膀:“三師兄那裏,有廚房?”
小鴕鼠:“唧唧唧唧!”
高玥冷呵一聲:“死胖子吃獨食,以後孤立他,上茅廁不叫他,買零食沒他份兒!”
小鴕鼠一雙翅膀展開,翅尖兒抵在腰部,宛如叉腰姿態:“唧唧唧唧!”
它的鼠臉寫滿“義正言辭”,並把給高玥偷食物當成了餘生目標。
與此同時,三殿內傳來宋樂樂的怒吼:“死阿布!!你又偷我餅!!我與你,不共戴天!”
主殿內。
趴在主人重越身邊休憩的阿布崽,聽見遙遠的怒吼,狗耳朵靈動地顫了顫。
阿布崽:“……”
——死胖子。又搞污衊。老子才與你不共戴天!汪汪!
阿布崽憤怒一齜牙,主人重越一雙大手裹住了它的頭,揉了揉,它氣焰頓消。
紅衣男子盤腿打坐,一頭烏髮慵懶披散開。
他五官生得英挺硬朗,眉宇間瀰漫著濃郁的殺氣。
重越集天地魔靈之氣孕育而生,在即將突破化神鏡時,魂體幾近崩碎。
重越運行周身靈力,嘗試再次破鏡。
很快,天地之間的魔氣再次匯聚,在他體內瘋狂竄動、攻擊。
重越一睜眼,那雙眸子紅得詭異,手背青筋暴突,體內好不容易重塑的筋脈悉數迸裂。
男人嘴角滲出一抹腥血,一身魔氣邪祟張揚,聲音冷冽如冰:“還是,不能……”
如今修仙界,遭遇瓶頸,不僅無人飛升,也無人突破化神境。
一股寒氣逼人,床榻被一層寒冰覆蓋。
砰、砰、砰……
冰刺在阿布崽周身竄起,嚇得它夾緊尾巴,縮進角落。
它夾着尾巴,瑟瑟發抖望着重越,喉嚨里發出“嗚嗚嗚”地求饒聲。
重越的身體正承受五臟六腑崩碎,筋脈斷裂之痛,可他表面卻平靜如水,彷彿,並不知痛為何種感知。
他抬手,對阿布崽動了動手指:“過來。”
阿布崽的身體被一股力吸過去,一顆小腦袋被男人大手裹住,嚴絲合縫。
它感覺一股令獸膽戰心驚的壓力。
男人手掌收緊,幾乎要將它頭骨捏碎。
它止不住發抖,絕望地閉上眼。良久,一股詭異的力量將它扯入了另一個空間。
等它再睜眼,視角發生轉變。
它垂眼看見“自己”蜷縮在床榻上,房間內冰刺消失,魔氣消失,恢復一派平和。
它嘗試抬了抬前爪,到眼前的居然是一雙修長乾淨的人手。
它抬抓摸了摸“狗臉”,居然摸到人類五官。
阿布崽取過銅鏡,這才發現,自己又和主人……魂體互換了。
它又變成了重越。
阿布崽垂眼看蜷縮在榻上的小可憐自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狗頭,慶幸自己再一次活下來。
可它剛碰到狗頭,對方眼皮一掀,凌冽的目光像冰刺一樣打在它身上。
阿布崽嚇得“汪”一聲,往後一縮。
寄居在吞雲獸體內的重越,看見“自己”那般怯懦,不由拿爪扶額。
阿布崽喉嚨一滾,盯着自己的身軀,目光戚戚哀哀。
——想念玥玥懷抱!汪!QAQ
阿布崽想起許多年前,與重越相遇的那一日。
橫屍遍野的戰場,它從一堆吞雲獸屍體裏鑽出來,飢餓難耐,遇見了一個五官精緻的奶娃娃。
它飢腸轆轆,想吃了奶娃娃果腹,幼小時期的善念讓它收了想法。
也正是這一念之善,救了它。若它真的傷害奶娃娃,必定死無全屍。
奶娃娃不是別人,正是天地魔靈之氣孕育的重越,它日後的主人。
阿布崽每每想起這一幕,都心驚膽戰,還好當年沒傷害重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阿布崽擺脫了犬身,寄居於主人身體,沒那麼貪戀高玥身上的靈息了。
它想念高玥,僅限於精神,而非身體。
可寄居於阿布崽體內的重越,脫離了人身,開始無比瘋狂地思念高玥的靈息。
*
高玥吃飽喝足,回卧房躺下,小鴕鼠也飛到她身邊,找了個舒服的姿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女孩睡熟后沒多久,小鴕鼠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寒氣逼近。
它下意識豎起渾身毛,呈戰時狀態,準備抵禦危險。
黑暗裏,一雙眼睛散着腥紅的光,逐漸逼近。
小鴕鼠感受到對方的王者氣場,“唧唧”一聲,表示臣服,揮着翅膀退至角落。
重越跳上床榻,一揮爪,掀開錦被。
他鑽進高玥溫暖的被窩,在她懷裏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把自己團成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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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越騷嗎?出現即巔峰,秒鑽媳婦被窩。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