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也不是人吧
田久久再次上了一位,這次她沒有開口。
程天萬等待着她像剛才那樣主動,可這次田久久像是進入了獃滯狀態,一本正經地摳着手指。
程天萬瞪了良久,迫於頭頂時間的壓力,不得不先開口。
“司沐安先放放,你說說這幢樓的情況。”眼看田久久張口就要來,他忙道:“說的簡單點,長話短說。”
田久久點點頭,仍舊是“好的,董事長”開頭。
這個問題是程天萬為了加快進程,他對司沐安之類的已經不在乎,一心想吃掉眼前的“美食”。
田久久這一次特別配合,簡單敘述完樓內的情況,在程天萬的同意下,又一次前進一位。
這一下她和程天萬之間只隔着一個座位。
可是桌面上翻滾的蛆蟲就在面前。一個一個翻滾着從桌面掉下,就等着田久久這塊美味的食物。
程天萬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下滴着涎液。
“田久久,你的能力是什麼?”雖然獵物已經近在咫尺,程天萬依舊小心萬分,他之前就是因為大意才被司沐安送進了精神病院。
同樣的虧,他不會再吃。
孟孟的心臟咚咚直跳,他有心想提醒田久久不要回答,又怕程天萬的能力突然轉向自己。
眼看田久久就要張開口,他忙出聲道:“程老闆,我有事情彙報!”
雖然搞不懂這個所謂的“董事長的威嚴”是什麼,但通過田久久和程天萬的互動,他明白了。
程天萬是老闆,自己這邊是員工,根據老闆的問題彙報工作,也可以是主動彙報工作。
“這位同志,你的上司沒有教導你,在領導和別的同事說話的時候不要隨意打斷?”程天萬皺着禿掉的眉毛,透過眼皮上方盯着孟孟。
孟孟呼出一口氣,昏暗中感受到田久久不太贊成的視線。
不贊成?哼,她肯定是感激自己的,不過,不用謝!
要不是大家同在一個戰線,他肯定不會出手。
這個遊戲是正確彙報工作上前一個座位,錯誤彙報則會被程天萬的下屬——蛆蟲全面包裹。
說起來身為一個公司的董事長,下屬全是蛆蟲這種設定是不是有點太形象了?
想着這些的時候孟孟的精神緊繃成了一條麻花辮,他的腦子飛速轉動,極快地說道:“程老闆,我不是來跟你開會的,我是來要賬的!”
“哈?”程天萬張大了嘴巴。
在孟孟聲音落地的同時,他的座位迅速一變,椅子自動往後退了兩個座位。
孟孟眨眨眼,茫然不解地盯着長了不少的會議桌。
程天萬驚嚇不定地摸了摸臉頰,瞧着孟孟一臉傻象的表情哈哈大笑。
“有趣有趣,這個遊戲還能這麼玩。看來我的能力還有很多可以開發的功能……”
他的話音剛落,桌面上原本活躍涌動的蛆蟲頓時焦化一樣死掉大半。
程天萬怔住。
“哎?”
“很明顯,你的能力還沒成熟,或者說你自己根本不知道該怎麼使用。”田久久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那些燒焦的蛆蟲被水一衝落向地面。
會議桌化為虛影消失,唯一剩下的泥狀生物慌忙逃開。
田久久沒管它的去向,水鞭打成十字結狀,甩手扔出,瞬間套住想要轉身逃走的程天萬。
他腦袋上的時鐘在這一刻恰好崩裂。
“很對,這個時候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聽助手的安排,畢竟王董事長還在等您簽約呢。”
屬於程天萬的能力反噬瞬間包裹住他,他像是一個裝滿垃圾的袋子被硬生生地拄進垃圾桶里。
肉色的塑料帶外表被垃圾桶的刺邊喇破,漏出裏面的水和渣渣。
原本就縮的很緊的脖子這會兒更是被猛力下壓。
程天萬一臉苦相,奮力地想擺脫反噬的後果。
“不要,我不要!”
田久久收了水鞭站在一旁,順勢拿出口袋裏的手機,將手電筒對準程天萬的臉。
他驚呼着舉起手擋住眼睛。
很怪異,他整個人都被塞進位置的空間,不是地面,而是憑空地收攏着。
“怎麼回事?”孟孟拍了拍衣角尷尬地走過來。
他用手機照了照周圍,確定沒有危險才敢靠近。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田久久是惹事體的直覺。
程天萬顯然受到了極大的折磨,一時半會兒他那臃腫的身體塞不進空洞中,而他自己又往外掙扎一點,或者用蛆蟲代替自己,不斷的蛻殼,拚命地想活。
“田久久,快來拉我一把,我保證,我保證把星空科技的股份送給你!”
“程董事長,你為了報復司沐安,才特意從京都的精神病院到了這兒?”
“不不不,我怎麼會報復司沐安,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對這個地方執念太深,我想再來看一看……”
他的話音還未落,就被斷腰的疼痛打斷,不由得嘶吼起來。
他的手扒拉在地上,高昂着頭,整個人又狼狽又可憐。
“田久久,你知道我在精神病院是怎麼逃出來的嗎?”他喘了一口氣,壓下痛呼。
不等田久久答話,他就自說自話道:“精神病院共有361個病人,真正瘋掉的只有一半,剩下的一半,一部分是喪失生活能力被家人送去的,一部分是沒有社會身份只能躲在那裏,我……”
他喘息着,疼痛讓他的精神面貌恢復成了人,卻挽救不了他的命。
“我是從那兒殺出來的,喪屍爆發的時候我還沒有被咬,沒有被傳染。我殺了一部分精神病人,在快要逃出來的時候被一雙綠色的眼睛盯上,他咬了我。”
程天萬的上半身戰慄着,彷彿想到了什麼極為恐懼的事情,他盯着田久久的方向看,雙眼快速地流出血淚,最後說道:“你也不是人吧。”
這六個字和“咕唧”聲化在空氣中,像是刺破了一顆氣球。
孟孟的腳悄悄往後挪了挪,雙手擋在身前盯着田久久:“他的話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田久久撿起從程天萬身上掉落的東西,發現那是一顆黑色的石頭,沒摸清用處,隨手揣到外套口袋裏。
她又扭頭對孟孟說道:“你去找找看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