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肖利?小莉!
2XXX年Z國S市
“唉~這次鐵定又黃了!~”一個年輕人垮着雙肩,迷茫地環視四周林立的高樓大廈—最少也有三分之一的樓層伸入灰色的雲團之中,相比之下,自己可真是渺小到堪比螻蟻。但是,這裏連“螻蟻”也沒有安身之處。
年輕人嘆出一口濁氣,拖着雙腿消失在匆匆人流之中。
這般的情況在S市裡幾乎每半秒就會發生一次,人們早就見怪不怪了。更何況,如今的社會冷漠成性,每個人都在為了生存而忙碌,誰還有那個閑心去關注一個從未謀面的年輕人呢。
但既然這個年輕人出現在本文的章首,他必然不會是個“普通人”。
本文的第一男主角—上文有出現過的那位年輕人虛軟無力地回到了自己位於市中心邊界的住所—一幢建於上個世紀的居民樓。背光之影,好不蕭然。
推門步入這個自己住了有四年的“狗窩”內,一頭躺倒在單人床上,惹得床輔一陣呻吟。之後便沒有了動靜,像是睡着一般。
沒一會兒,門板被拍得巨顫。本不想去理會,好歹讓自己難得感性一會兒,難得“瓊瑤”一番。門外人卻不答應,拍門聲猶如急行軍越來越起勁,無奈之下,年輕人只得起身開門。
一剎那,如同九級颱風般的S市本地方言襲面而來,唾沫星子四處飛濺。而年輕人是有準備,開門時便微側身子,躲到“毒霧”射程之外,要不然他身上這第一百零一件的穿得出門的衣服就要毀於一旦了。
不用看也知道門外那個洒水的潑婦正是“偉大”的房東大人是也。每逢月頭交房租的日子,她就找盡各種理由借口,上門摧討。不為別的,就因為最近S市的房價見漲,他交的房租卻是按照四年前那標準付的,想必是為了趕走他,好多收些錢。她那堪比綠豆的眼裏似乎只存得下食物和錢,恐怕連她老公也只有靠邊站的份。
年輕人施展“天外飛仙”**,把耳朵純當擺設,根本沒將房東的話聽進哪怕一分一毫。只待她說得也嘴幹了,換氣中場休息之時,他便猛吸一口氣,連珠炮似地說:“我知道了一有錢就會給您的時間也不早了您也回去吧電視劇播放時段快到了吧別漏看劇情啊再見不送。”一說完話,利落地一聲將門合上。
似乎是被他的“氣勢”所震,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的房東對着門板咒罵了幾句,久久得不到回后,便悻悻然離開了。
年輕人將耳附在門板上,等確定“母夜叉”離開,緩緩舒了一口氣。他才前腳剛踏進房門,她怎麼就殺過來了?難不成她沒事就坐個小板凳蹲點?年輕人不由渾身一顫,乖乖~成天被個母夜叉惦記可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還是個恐龍級別的?!
越想越可怕…還是別折磨自己神經了。移步到衛生間,打算洗個冷水臉好清醒一下,畢竟還有正經事要做呢。
寒刺的水帶去了些許煩燥。抬頭間,看見了鏡中的自己。不自覺地用指腹撫着下巴,輕聲嘀咕着:“其實,本人長得也不算很‘愛國’啊。怎麼就是沒人欣賞呢?”
趁着男主角在自我愛戀的空暇,說些有關他的八卦:
他姓肖名利,男性,2XXX年出生,漢族,XX省YY人,大學本科生(三個月前剛畢業),師出XX大學法律系。成績中等,表現一般。總而言之,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如果偏要從他身上找出個足以令人留有印象的地方,便只有他的綽號了吧。肖利、肖利…“小莉!”當時選修,他用抓鬮的方法選修了“變異心理學”這門偏課。記得當日(肖利:打死我也不會忘記那個“恥辱”的日子的!)教授正好要說…說什麼來着?不管了,反正就是上課!(廢話!還說打死也不會忘記…)課間不知從哪裏尋來一個短片引作實例,在課上放給學生們看,似乎是N年前流行的一則商業廣告,本當一切如常,但當一個表情猥瑣的大叔從內袋掏出手機,滿臉猥褻地揚聲說:“喂~小莉啊~”之時,教室內一陣鬨笑。這也就算了,反正這裏也沒幾個臉熟的,更加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也就不會將他與這個廣告裏的“小莉”聯繫起來。怎知,人算不如天算,在場有個聊過幾句的國際金融系男生小跑步到他身側,死命地拍着他肩膀,賤笑着說道:“肖利誒,他在叫你呢~”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周圍一圈的人聽得真切,之後便是口口相傳,眾所周知。打從那天開始起,肖利真是成一代“校星”了,他可謂是唯一一個讓全班乃至學生記住名字的人。為了擺脫這個名號,他也曾反抗過、威脅過、撒潑過,但群眾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偉大,寡不敵眾之下只得含淚接受。
其實,肖同志(應某男臉紅脖子粗地強烈要求,全文不得再次出現該綽號)長得雖不是大帥特靚的那種,但也還算是乾淨的小夥子,粗一看比其真實年齡還要小上個四五歲的—天生一張娃娃臉。整日被人“小莉、小莉”(理你才怪~)地叫喚,不知內情的還以為他是個女生呢。
往日不堪回首吶~
肖利瞥了一眼牆頭的日曆簿,畢業已經將近三個月了。同系的大多數同學都找到了工作,只餘下少部分又沒人脈又沒實力的還在那兒飄着,肖同志恰是其中之一。只要一想到老家的父母和小妹,深深的愧疚感就襲上心來。雖然,當今社會保障制度完善,就算沒有工作了不怕會被餓死,國家社會會養着你,作為條件,你必須接受由國家分配給你的工作,當然是那種少人問津而又不可缺少的行當。從小學一直到大學畢業都是學費全免的義務教育,雖然各大名校仍是要靠本事才能進的,但起碼不會有孩子因為學費而被迫放棄學業。當初自己執意要到S市來上大學,懷踹着一份炙熱之心,夢想着畢業后可以在這個大都市裏尋得一份工作,待一切安定下來后將父母接來享享清福,靠自己送小妹進名牌大學進修。卻不料趕上了全球第N+1次的“金融危機”,雖政府高層一再地宣稱本國受影響的程度不大,完全有能力安然度過此次的危機。但長眼的都看得出,失去工作並且無處可去的大有人在。肖利不想靠國家的救濟養活,其原因倒不是為了什麼大男人的尊嚴云云,只是覺得對不起父母這四年來從指甲縫裏扣下的血汗錢,全都打水漂了。S市的生活消費水平很高,同樣一件東西,憑那價格回到他們老家,都可以買一大箱子了,而且還保質保量。
無力感油然而升,肖利頓時失去了鬥志,像棵打了霜的青菜般萎靡不振。他並沒有即刻上網搜尋招聘告示,而是蜷着身子窩在小板床上,打算好好地睡了一覺,暗自想着也許等雙眼再睜開,一切都會變好的……
慕容本家宅第
“家主,一切準備就緒。”一人單膝跪地,恭敬地向橫卧於跟前的俊美男子說道。
“嗯。”男子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卻遲遲沒有接下去的吩咐,那人只得繼續跪着,全身崩直,不敢出聲。上面那人可不是個善主,其心狠手辣與殘忍不足向人道矣。稍許的錯誤便會令自己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
“你下去吧。”良久,男子方才緩緩道來,連眼皮也懶得睜開。
“是。屬下告退。”
男子揮了揮手,算是聽到了,翻了個身似是安眠。
那人躬身退出房間,一雙眼睛自始至終注視着稀少的木製地面,倒不是男子長得令人厭惡,而是上個陷入男子美貌的“同事”至今仍在一米見高的陶罐中痛苦呻吟,他可不想親眼看着自己的手腳被惡狗吞食的場景。臨去時將房門合實。
一瞬間,房裏只余淡淡的呼吸聲。
“這下你滿意了吧。”男子坐起身說道,對着一屋的空明。
原本平凡無異的右牆移向一側,露出一幽深的走道,從裏面踱出一個笑得如沐春風的年輕人,雖比不上男子的俊美,卻讓人不由產生親切感,眉宇之間與俊美男子有七八成相似。
“對於慕容先生的辦事效率,在下着實佩服。想不到短短半年時間,你就能把一切準備好。真不愧是當世四大家族之一的慕容家族之首吶~”年輕人嘴裏說著些不痛不癢的客套話,故意將男子青黑的臉色忽略。
俊美男子雙眉緊皺,眼底劃過一絲殺意,轉瞬即逝。若非有求於人,憑他的脾氣,對方早就被生剝活颳了。緊握的雙拳顯露出男子現在已是萬分隱忍,儘力用平緩的聲線說道:“較之你的地位與實力,我們這‘當世四大家族’也只不過是小孩子們玩過家家吧。”
“這倒也是。”也不客氣,年輕人坦然收下了對方的奉承。他大言不慚的態度堵住了俊美男子的嘴,後者忍着一口怒氣在胸,久久無法言語。
年輕人對俊美男子怨毒的眼神視而不見,閑庭信步般拿起桌上的一個精緻琉璃玉杯把玩,似是十分喜歡。良久,直至男子暴發之際,年輕人方才緩緩說道:“我會兌現承諾的。”語畢,便旋身大搖大擺地離去了,剛踏了一隻腳出房門,他扭頭嘻笑道:“這個杯子,我很喜歡,謝啦~”
這什麼人哪?!說拿就拿,根本沒有把他這個主人放在眼裏,好歹自己也是他名義上的“父親”吧。盯着年輕人的背影,男子不再隱忍怒氣,猛然揮動右手,三步遠的一個實木大櫥應聲粉碎,連同裏面的物品一起化為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