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關聯
第三章貨
姚影問道:“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東方白道:“下面就是你要做的事了。”
姚影道:“哦,請明示?”
東方白給出了他的推理:
第一,動機。
對方是外地人來作案,既不為財,也不取物,目的是什麼?
一般人作案,無非是為財,或者是有仇。
這兩家的財物不僅沒有被動,卻反倒是盡數毀去,這就是因為一個目的———有仇有恨。
多大的仇恨呢?如果就只是因為偶爾的一時爭執,犯不上,因為兩個案件時隔一年,再衝動的人,經過一年多的時間,也早已經會冷靜下來了。
更何況,看對方的處事手法,顯然是經過了長時間的預謀。
這個仇就很大了,簡直是不共戴天,必須要燒了人家而後快。
但是,他觀察了那麼久,為什麼都沒有動手?這一點由那個窗子上沒有一絲灰塵,說明是經過反覆的開合造成的。
還有,兩起案件,都沒有傷到人,如果是苦大仇深,為什麼不選擇殺人滅口?
這說明,他另有目的,縱火只不過是一種手段而已。
第二,相關性。
為什麼要單單選擇這兩家下手?這難道是隨機的嗎?絕不是。
受害者看上去是在不同的區域,互不相識的兩家人,這看似沒有什麼關聯,但是由兇手以相同的手法,時隔一年,由同一個人再來作案,這就緊密的聯繫起來了。
姚影道:“你是說,被焚燒的這兩家人,有着什麼關聯?”
東方白舉了一個例子:“比如說,甲和乙互不來往,看似無關,但是這個時候出現了丙,丙和甲乙都認識,那麼甲和乙之間,一定存在着某種共性。”
姚影道:“你是要我去找出這種共性?”
東方白點頭。
姚影問道:“你拋棄我了?不打算和我一起去?”
東方白假裝用雙手抱了抱自己的肩,“喂,別搞得這麼肉麻行不行?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頓了一下,他又接着道:“你有警備局的力量可以調動,查閱檔案也比較方便,我要在這裏靜靜的思考一個問題。”
姚影問道:“什麼問題?”
東方白道:“我一直沒有想明白,想要放火,有很多種方法可以實施,他為什麼非要用到艾絨?”
姚影還真的是遇到了難題,第一次失火的那戶人家,在失火以後就遷居走了,至於遷去了哪裏?問過周圍的鄰居,全部都說不知道。
姚影回去查了人口檔案資料,才發現他們在這裏是舉目無親,那麼案發那天,他們說去親戚家串門(東北話,就是到親屬家去走動的意思),這就有很大的可疑了,他們的親戚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再說第二次失火案的那個老闆,竟然事後要來銷案,說不必再查下去了,起火的原因就是他讓一個夥計去取東西,誰知道他在裏面吸煙,丟棄的煙頭後來引發成的火災。
那個夥計也站出來主動承認錯誤,不過這就不是警局該要管的事了,最多是教訓他幾句,沒有安全意識等等。
追不追究責任,這是人家老闆的事,別人家的孩子在他自己家中,夜晚不穿衣服,一絲不掛的到處走。你也不能夠說他犯了什麼法,最多說他有傷風化,精神有問題。
姚影再次回到警備局的時候,聽聞兩起案件好像是都平息了,一個是不知所蹤,不再有人來督促你辦案;一個是主動撤案,不用你查了。
上司指示,辛苦了,在警局休息休息,不用再查了。
真的是天下太平了嗎?
姚影覺得這件事透着古怪,不僅害人者的身份不可思議,就是被害人也是很讓人納悶。
他去找到那位老闆,詢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當然他也留了一個心眼,沒有挑明他們發現了房頂上艾絨的事。
老闆還是堅持是夥計所為,他自己會對夥計做出處罰。
厚德堂中。
東方白正在庭院中靜靜的坐着。
頭上是大太陽,他就坐在烈日之下,額頭上雖然是微微有一些汗水,可是他卻是依然紋絲不動。
姚影冷嘲着道:“你倒是清閑,可苦了我了。”
東方白這才徐徐的起身,先是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才不緊不慢的道:“有什麼收穫?”
“完成了。”姚影道。
“完成?完成什麼了?”東方白問道。
“不用我們查了,你說是不是完成了?”姚影一提起這個就心態不平,逼着他查的時候,他心焦;不讓他查的時候,他又鬧心。
東方白看着他,看了很久,才問道:“你自己是怎麼想的?是想就此停手?還是要繼續追查下去?”
姚影道:“你呢?有什麼收穫沒有?”
“我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只待證實。”
姚影的心情這才有所高興一些,“快說一說?”
東方白道:“我們去找那位老闆,我要驗證一下我的看法。”
老闆失蹤了,人怎麼也找不到,而且他把倉庫的夥計也都全部遣散回家了,看來是不想再做下去了。
姚影灰心的道:“看來還是無從下手了?”
東方白笑道:“也不是!”
姚影覺得奇怪,“難道還會有轉機嗎?”
東方白道:“信息有很多很多種,消失其實也是一種信息。”
姚影嘆道:“你總是能夠出人意表,我拿有用的人失蹤當做喪氣,你卻當作是一種信息。”
東方白道:“可不是嘛,你看,去年失火的那家人失蹤了,去了哪裏找不到了?現在,今年的這位老闆也失蹤了。我們在找他們之間的關聯,這個關聯不是已經自己出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