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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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雨裳挑眉道:“我就認準禕表哥,除了他,我誰也不嫁。”她將臉扭向一邊,難掩自己的怒容,“禕表哥一片真心,想要我風風光光的嫁過去,好讓那些心懷叵測的人瞧瞧,偏娘的事多,總能挑出他的不是來。人家的真情真意,反被她誤會了去,又怎不讓人心寒……”
桂香低着頭,要風光大婚的話原是劉妃說的,可凌雨裳都說是慕容禕的意思,甚至自以為是的認定慕容禕和她一樣,是愛她入骨的。更是聽不得有人說慕容禕的半句不好,誰若是說了,指定會悖然大怒,在玉鳳殿摔了一隻花瓶,回到繡閣里,卻把自己屋裏的東西都給砸了一遍解恨。
凌德愷一臉寵溺,“爹爹可是從來都站在你這邊,既然你這麼喜歡廣平王,明兒一早就讓王媒婆過廣平王府商議,盡量訂下婚期來。”
凌雨裳喜道:“真的?”
凌德愷道:“為父說到做到,明兒就過門商議。”
凌雨裳垂着頭,早前的不悅化成了歡喜,“禕表哥的意思,想訂在八九月呢,正巧今年各地的稅銀、供奉要入京,想要風光大辦,我自是樂意的。”
奶娘站在樓下,大聲道:“稟郡主,小候爺回來了。”
凌雨裳起身,她亦有近一月沒着凌學武了,到底是男孩兒好,不見了一月神寧大公主也跟個沒事人似的,一聽說他去了洛陽豫王府,又找慕容祉幾個玩,比什麼都放心。
凌德愷道:“好好歇着,我去玉鳳殿瞧瞧。你們姐弟倆,都不讓人省心。”
凌雨裳低頭笑了,彷彿早前的不快都只是一場鬧劇,全不放在心上,對桂香道:“着人重新收拾,我跟爹爹一起過去。”
父女二人到玉鳳殿時,凌學武與慕容祉等幾人正坐在大殿上。
神寧正一臉凝重的審視着凌學武,孩子們大了,再不如小時候那般乖巧懂事,凌雨裳因與慕容禕的事與她鬧騰,而凌學武也痴迷上玉靈兒。
這一刻,神寧拋開萬千心事,只看着凌學武。
慕容祉抱拳道:“皇姑母近來可好?”
因着豫王妃的提要要為慕容祉求娶凌雨裳,神寧覺得這孩子半點不比慕容禕差,更重要的是她與豫王夫婦感情好,要是凌雨裳嫁到豫王府,上上下下看在她的面子上,也會善待凌雨裳,可不是比嫁給慕容禕更好么。再則他日慕容禎成為儲君,慕容祉就是豫王府世子,能襲王爵,半分也不比慕容禕差。
神寧忙道:“好!好!都好着呢。”
豫王府庶出的五公子瞧什麼都是小心的,甚至不敢直視神寧,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六公子看什麼都顯得膽大,舉手投足間帶了一股子痞子模樣,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極不安分,不時審視大殿的擺設,不時看着服侍的侍女,不時又看着凌學武,一瞧就是個不安分的。就連他笑時,都帶着一股子頑劣。
慕容祉抱拳道:“皇姑母,既然我把學武平安送回來,我與五弟、六弟也該告辭了!”
凌學武突地起身,大聲道:“別走!”拉住慕容祉,“在洛陽便是說好的,你來了京城,我便要做東招待你們。”他提着嗓門,對神寧道:“娘,我在洛陽的阿祉他們三個沒少陪我玩,帶與我去看洛陽牡丹,這回我也帶了十幾盆極好的回來。來人,把我給大公主備的牡丹送上來!”
立時,有兩名小廝抬着一盆牡丹步入,但見那牡丹上開着綠的、紅的、黃的、白的四色牡丹,紅、黃、白倒是常見,唯獨那綠色的兩朵頓時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神寧原備了一肚子訓斥的話,此刻見兒子送來盆如此新鮮的牡丹,立時勾唇笑了起來:“瞧你,溜到洛陽一月不見個人影,也不知道為娘擔心。”
凌學武嘿嘿傻笑道:“兒子是去給母親挑禮物去了,原是想過幾日再獻給母親作為生辰賀禮的。五表弟、六表弟最是裝不住話的,索性提前送上。”
六公子不悅地嚷道:“表哥,我和五哥才不是裝不住話的。我什麼也沒說,沒說你給皇姑母備禮物,也沒說你給凌雨裳表姐備禮物……”
還說沒說,一古腦兒都講出來了。
五公子打了手勢,似要提醒。
慕容祉卻笑了起來,“學武說得對,六弟最是個裝不住話的,與其被他說出來,你倒不如一早獻寶。哈哈……”
六公子撓着頭,傻笑着。
這原也是說好的,他故作沒心沒肺很單純的模樣。
而五公子繼續扮膽小謹慎的樣子。
頓時間,幾個人笑成了一團。
神寧看着自家兒子與慕容祉有說有笑,原本悶着的心情也頓感釋然,對左右道:“來人,把客院收拾出來,從今兒起,幾位公子在住在我們府里,再告訴桂嬤嬤,着她挑幾個丫頭過去服侍。”
凌學武抱拳道:“娘,這花喚作‘四季新’,可是兒子花了近萬兩銀子才買下的,另有葛巾、仙鶴卧雪、玉板等,全都是洛陽最名貴的牡丹。”
一時間,小廝搬着花盆就入了大殿。
神寧看着一盆盆的牡丹,臉上漾着少有的喜色,兒子出門一趟,能記得給她備禮物,這便說明他心裏有她。
葛巾,原是紫色的牡丹,紫得祥瑞,紫得富麗堂皇。
仙鶴卧雪,雪白的牡丹里有一點點紅,如同仙鶴卧於白雪之間。
玉板,則是一朵朵白如美玉,不染半分纖塵的花朵。
凌德愷與凌雨裳邁入大殿。
幾人迎上見了禮。
凌學武拊掌一拍,頗是大方,不多時,就見小廝們抬上一盆紅、紫相間的牡丹,能在同一株上開着兩色來,當真是奇了。“姐姐,這盆喚作‘雙喜臨門’,最是個吉祥的,聽說廣平王府遣人入府商討吉日了?弟弟祝姐姐喜結良緣,雙喜臨門……”
豫王府的人最不願看到的就是助長了蜀王府的勢力,這些年兩府的人斗得很厲害。他們也聽說過,慕容禎欲將豫王府的細作潛入蜀郡,可蜀郡就似一面堅固的圍牆,就算有人進去,也打探不到絲毫蜀王府的消息。早幾年,是有幾個細作入府,沒多久要麼犯錯被賜死,要麼失蹤沒了消息。
同樣的,蜀王府的人也沒少派細作入豫王府監視、偷窺。
兩家的人,因着兩個兒子爭奪儲君位,也是面合心不合,就連兩府的女眷也是你看我如敵,我看你似仇。
五公子心頭微沉,只不說話:凌雨裳嫁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給蜀王的兒子,尤其是這個慕容禕。
凌雨裳用帕子捂嘴,啐罵了一句“一月未見,這嘴倒學油滑了。”移眸看着一邊的慕容祉,“莫不是跟阿祉學的?”
慕容祉正色道:“哥哥們都說,我打小就是個嚴蕭的,怕是跟我家六弟學的。哈哈……”他扯着嗓子,努力想笑得如父兄那般,彷彿他已經是大人了。
六公子笑道:“我這嘴可比不得學武表哥。”
慕容祉抱拳行禮道:“皇姑母,我們趕了幾日的路,有些累了,明兒一早再來向皇姑母請安。”
神寧擺手,臉上掛着寵溺的笑,昌隆帝無兒女,豫王的幾個兒女就是她最親近的了,“來人,快領三位公子去客院。”
三個人進了客院,藉口說累了要睡會兒,遣退了丫頭、小廝,只留了他們自己從洛陽帶來的奴才。
六公子仰頭看着慕容祉:“四哥,瞧這樣子,皇姑母還打着要與廣平王結親的主意呢?”
五公子想到幾日前被毀掉的幾位小姐,“聽說徐、曲小姐都是出名的美人兒,竟……白白便宜了那兩個採花賊。”
慕容祉仰着頭,似在看屋頂,“徐府、候府把衛森嚴,那兩個採花賊怎就進了小姐的閨閣,令人深思。”
六公子與五公子交換了眼神。
五公子道:“四哥,你說這事會不會與凌雨裳有關?”
慕容祉道:“上次拿到的名單,這四位原在其間。”他一臉惋惜地搖頭,“這幾個算他們自個兒活該,誰讓他們表面與我們府交好,背里巴結着廣平王。”
一句活該,便認定她們是自找的。
她們不該得罪了凌雨裳,她們的父兄、當家人更不該想兩頭討好。
六公子道:“四哥,只怕神寧府與廣平王又要結親了?”
慕容祉搖頭,“他們結不成親。”
五公子知他定是有主意,一臉深思,能阻兩家結親的法子多了。
慕容祉手一招,六公子走近,他附在六公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六公子道:“萬一廣平王不信呢?”
“廣平王自視為正人君子,不屑拿這事要脅神寧府,可劉妃呢?要是劉妃知道凌雨裳的溫柔可人是裝出來的,而她又拿到了神寧府的短,還會樂意讓她兒子娶凌雨裳?”慕容祉搖頭,“蜀王府與神寧府結親,不外乎是藉神寧府的勢,若是不用娶凌雨裳,也能逼神寧府結盟,劉妃為何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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